这就够了。
铺好床铺,卫笙辞别了杨苗和寝室里的两位班级高管人物,只道明天开学会准时出现在学校,今天晚上则在京城跟朋友有些活动。
程琳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今天确实还没有正式开学,不少学生也都是不会选择今晚返校,寝室老师按照惯例也不会在今夜查寝,所以卫笙的离开是可行的。
而卫笙也确实没有给几人机会,说罢话后扔下包裹径直就出了寝室。
杨苗有些好奇地拿起卫笙扔在床上的黑色背包,因为刚刚卫笙从里面掏出了一条毛巾、睡衣和洗漱用品后,那包里几乎就空了。
她没有大胆到拉开拉链,而是用手在上面仔细地按了按,惊讶转目看向程琳和卢世诗,“包里空的,她连换洗衣服都没带?”
……
京城九月天气燥热,从学校到家虽然徒步只走了十多分钟,但已经是大汗淋漓,何况今日在车站等人时已经不知流汗晾干了几个来回儿。
卫笙到家前坏心眼地进了五金店转悠一圈,而后拎着一堆东西夹在腋下就上楼了。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讳,与这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尽可能地不让崔家发现对面住着的邻居是她。
而事情往往都会朝着你最担心的方向发展,卫笙这方刚刚抵达楼下,就见到崔永贞正与一名男人和一个女孩说笑着进入楼道,只能看到三人背影,卫笙当即转身走进了花坛里,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不禁对汪涛恼上几分。
自己搬家倒像是做贼似的,不过这事与小崔贤也脱不开干系,如果他没胆大包天到在家门口堵着崔永贞的门,卫笙倒也不会担心相见时的尴尬。
房子楼下是一圈花坛,用红花绿树隔绝起来的阴凉空间,平日里许多老者会坐在花坛中央的空地上下下棋,打打牌,要么就是背靠着大槐树乘凉聊天。
不过今天花坛里空无一人,卫笙索性等着崔永贞跟那男人背对着自己站在楼道里聊天的档口,掏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兀自找了个石凳坐下。
“董事长,不是咱们的销售手段出现问题,实在是竞争对手太多。现在房地产几乎成了主流,推广竞争越发激烈,咱们公司把促销几乎做到无监管不监控、能卖出去楼就行,可效果还是……”
听闻声音卫笙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名穿着灰色松垮睡衣的老者走在前面,说话的是他身后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人,穿着倒是西装革履,只是眉宇紧蹙面露难色。
此刻二人刚刚进入花坛,就站在距离卫笙不远处的树荫下对话,老者和那男人都是望了她一眼,或许见到是个小女孩便收回目光未再过多瞩目。
却见那老者面色威严,鼻间发出一声淡淡的冷哼,“销售手段没出问题,那你给我解释解释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男人正色垂眸,沉吟着道,“一个楼盘销售周期长达2-3年,加上现在竞争对手太多,大家都在搞促销,想要短期回笼资金几乎不太可能……”
“我花重金聘请你过来就是告诉我不可能!”老者挺着腰板勃然大怒,“竞争对手竞争对手?没有竞争对手要你们做什么!资金短期内不能回笼会给公司造成多大困难!我在售楼前会议上是怎么交代的?务必要拿出详实可行的销售进程控制计划!短期内回笼资金!难道你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啦?”
老者震怒,卫笙这无关紧要的人都险些吓得缩脖,更别提那名风暴中心的青年人,他此刻吓得脸都白了。
卫笙抓着糖棍儿在嘴里转了一圈,此刻已经是听明白二人谈的是怎么回事了,现在房产的确步入主流,太多太多的大小开发商加入到这场竞争当中,估计这老人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因为资金问题需要短期内将房子大批量卖出,以用来回笼资金,而手下人却办事不利。
老人怀疑是销售手段出现问题,而属下人则将问题推给了庞大的竞争市场。
作为公司的领导人,卫笙最是不喜此种推卸责任而拿不出可行方案的下属,公司花钱请你是要你遇到问题时给出办法,而不是将困难推还给公司。
看这老者面容憔悴头发花白地模样,卫笙寻思着怕是压力不小。
她就不禁出言道,“像你们那种无控制不监测,只要能够卖出楼去的促销战略恐怕已经是要过时了,而且对于新开楼盘而言,由于销售周期的过长,在后续的2-3年时间中你们所面对的营销风险就不断加大。”
那方崔振升就不禁转头看向说话的女孩,刚刚只道是个小姑娘在小区花坛里玩,倒也没有特地避讳她,没想到她竟是插言进来。
公司进入京城已经有段日子,现在新楼盘落成,但是销量堪忧,公司刚刚成立就打算靠着新楼盘一炮打响,没想到进入到了僵局。
当初万城退股,退的是他崔振升的股,他一气之下也是打算不再参与女儿的新公司,但崔永贞却是担忧他不习惯,将新公司的董事长依旧挂在了他的头上,崔振升这辈子的信条就是要么不做,做就好好的做,所以这公司他也是跟着一手抓起,并未只挂名头不参与实务。
而崔振升身后的青年,却是崔氏最新的营销运营总监谭高明,是在崔氏成立以后,从别家房地产公司高价挖过来的,他自诩在业界有些能力,营销手段也都是没错,只是现在竞争太过激烈,崔氏又是新的品牌,很难在大军中脱颖而出。
此刻听闻一个小丫头片子指责自己的销售方案,当即怒从心来。
而卫笙只知道崔家新公司是崔永贞和李政文在监管,听说崔家那位从未露面的老爷子已经退休了,而也正是因为没见过面,这在她心里基本对崔振升没什么概念,眼下倒是没想到面前的是自己近日来躲避的人。
最主要这两人刚刚是从另一个方向进入花坛,并未就从自己对面那栋楼中出来。
无非也就是听闻那青年一派胡言还振振有词,可怜这老头之余一时兴起所以才回撅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