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位扔下东西就走的王亮,满屋子的人都是摸不着头脑,朝南地界不小,不是每个有点本事的人走到哪都能被人叫出名号。

但王亮送的礼可不轻,这些东西足以被人叫出名号。

杨立万又不敢置信地拎起地上的烟酒,光六条中华可就是好几千的东西,这、这特供茅台多少钱他不清楚,但价钱肯定贱不了就是了。

别说杨立万,就是杨立平也没法相信卫解放有这样大的能耐,叫人大年三十晚上过来亲自搁下几条中华、两瓶特供茅台,然后门都没敢进就走了?

洪庆祥亦是觉得自己是不是要重新审视这个原本没怎么被自己看得起的杨家妹夫,早前虽说房子买得大,也就寻思他们家发了什么歪才,亦或是杨立春的发廊生意好,加上卫解放也说了,顶头老板就是这是开发商,托关系甩给他的。

但这有人送礼可就不同寻常了。

何况是这么重的礼。

他社会上那群朋友,前两天送他的不过成箱的榛子、水果、再或是两箱上百元的白酒,洪庆祥就已经觉得很有面子,就连杨立芳知道后都夸他人缘好朋友广。

好家伙,到卫解放这,少说几百元的东西都得是成箱送的?

刚这样想着,卫家门铃又是被人按响。

杨立春就奇了,今天刚刚搬到新家,除了屋里这些人也没旁人知道地址吧,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找上门?

她朝着猫眼一眼,是个女人,非常漂亮,非常眼熟!

“哎呀!”杨立春赶忙将门打开,惊喜笑道,“梁姐?你怎么找来了?”

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杨立春第一次到喜力酒店参加朝南商业年会,进门手足无措时从人群中站出来与他们攀谈的梁兰?

杨立春到现在可都记得自己当时的窘态,要是梁兰没有出现,她别说不知道往哪迈步了,就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好。

若说对梁兰的好印象,最主要还是她的礼貌,当时杨立春紧张得很,手心出汗,梁兰伸手又不好不握,结果握手罢了,人家梁兰并未做出任何不礼貌的举动,自然得体的,就连杨立春都险些误认为自己手心当时没有汗液。

不过在那以后就没再见过了,她也只听说梁兰经营的满地金夜总会在朝南市算是数一数二的。

万万没想到,大过年的梁兰竟然会亲自登门。

门外梁兰身上裹着一件素雅之际的蓝灰色羊毛绒料外套,脚上蹬着黑色的皮靴,虽然年纪比杨立春还要大些,但妆容精致打扮得体,看起来别有一番妖娆滋味。

她那双涂着红彤彤色泽的指甲中正夹着两只红色帆布袋子,见着杨立春便亲热地道了一声,“妹子,过年好啊!”

杨立春就赶忙礼让着想请梁兰进门,后者却只是一只脚踏进屋内,绕过玄关往沙发方向看了一眼,见到许多人坐在沙发上也不打怵,笑吟吟道,“都在呢,过年好啊。”

杨立平和杨立万一行人就笑着点了点头,待那女人收回脖子,杨立万才面色大变,转头朝着杨立平道,“大哥,那、那是梁兰吧?”

杨立平诧异,“满地金的老板?”

洪庆祥更是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当先点头,“是兰姐,我通过朋友接触过她……”可洪庆祥接触的梁兰却绝不是眼前的梁兰。

不不不,是不像是眼前的梁兰。

他所接触的兰姐身姿妖娆且气场浑厚,因见惯了大场面而自然形成某种说不上来的气度,给洪庆祥的感觉则是雍容华贵、大方得体得很,要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矜持。

酒桌上他就算敬杯酒,梁兰也只是收着下巴轻轻点头,连眼神都吝啬给他一个,却不叫他觉得失礼。

当然了,这也与洪庆祥的社会等级与梁兰并不匹配有所关系,而刚刚乍一看,还道是哪个邻家大姐在门外探头道上一声过年好,亲切热络得很。

卫笙也是一愣,隐隐记得那日喝多在梁兰的满地金闹出过乱子,是因为杨佳佳的朋友……对了,刘铁。

那小子好像喝酒耍滑,事后闹事不让他们走,卫笙当时也是喝多了,叫梁兰要那小子一根手指。

不过这事确实有喝多之嫌,事后也早就忘在脑后,梁兰过年登门莫不是因为这事?

这样想着,她就起身走到门口,那方梁兰正在踌躇要不要直言就找卫笙,见她出来,脸上这才露出舒缓笑容,将手里两只袋子死活推进杨立春的手里,“妹子,我没别的事,就是来拜个年。”

说罢又朝着走到门前的卫解放忙打招呼。

卫笙不禁用眼神询问,那方梁兰就不好意思地朝着杨立春笑了笑,附耳到卫笙身边轻声说,“电视我看了,当时我一眼就认出是你来了。”

这话叫卫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须臾功夫她就面露恍然,梁兰说的应该是那次华夏航空开业庆典,自己乔装以重生国际幕后老板身份露面那次。

至于梁兰是否一眼就认出她来倒是无从查证,但梁兰能够认出她来卫笙也不是特别惊讶。

毕竟自己那会儿在满地金干掉致维党的朝南副主委甘波时是见过梁兰的,那会儿她就看出了袁春波听令自己,后来在商业年会上也是见过,相信她只要看出些苗头稍作猜测,以她的精明不难发现端倪。

梁兰面上笑吟吟的,上次卫笙言道要刘铁一根手指,她当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也心疼那孩子是靠音乐吃饭,要是手指岂不是等于断了后路。

但她也知道那日刘铁做法有多过份,这要是普通姑娘说不定还真就被他给祸害了,这杀千刀的她心里也是恨,却不忍心要一根手指来给卫笙谢罪。

她现在是把刘铁给开除了,但刘铁得知他得罪的是袁春波的关系后却坐立难安,见天求到她的头上。

梁兰转念一想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只是她没有卫笙电话,这年头手机号码也不用身份证注册,她调不着,再者这不是电话里说的事,这才托了官面上的朋友,调出卫解放的两个居住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