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早餐以前卫笙曾简单向自己人说明眼下情况,也叫他们有个随时应变的准备,所以宁大海知道这位克鲁兹亲近本土势力,更受本土势力唆使不愿让菲律宾向黄阁章方向靠拢。
卫笙闻言摇首,“他怒是一定会怒,就看他是选择隐忍,还是选择翻脸。这位克鲁兹显然没有非常聪明的脑子,如果他能极力隐忍,就代表我们昨夜的猜测接近真相,确实是本土势力在后面作祟。”
说罢她转头望向孔占东,“那么我依旧会劝你尽早离开。”
孔占东哼笑一声,“如果他选择翻脸,就代表这克鲁兹的确是一只行走的猪,不过我们昨夜的猜测未必就是事实?”
卫笙赞赏地点了点头。
那方宁大海还是没有听懂两人是什么意思,不是说那位狄亚文的女儿已经找上门了,暗示大儿子克鲁兹亲近本土势力,为了讨好更要将她嫁给本土势力,而且本土势力的态度是不希望狄亚文靠向黄先生。
见宁大海一脸懵懂,卫笙顿是一笑,“我们得出的一切结果,大部分来源于依娜昨夜给出的线索,但这小妮子目的明确是想对付她的哥哥,所以她话里有几分水份谁也说不好。”
她继续道,“还有一种好的可能,就是克鲁兹的确跟小安帕厮混在一起,但双方只是朋友或者别的什么,本土势力并没有对付狄亚文的打算,这小妮子只是借着克鲁兹跟小安帕的关系来恐吓我们Z国洪门,以便让我们以为克鲁兹结合当地势力威胁到了我们的利益,借我们之手除掉她的哥哥,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清楚本土势力的态度,看看他们是不是当真希望蚕食掉狄亚文。”
她又深深看了孔占东一眼,“但可以肯定的是两点,依娜被许配给小安帕是你调查出的,也是她的做事动机,可以肯定小安帕跟克鲁兹之间确实是相识的。再就是如果本土势力当真想要蚕食狄亚文,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希望节外生枝,更不希望得罪Z国洪门,这对他们没有好处。”
孔占东沉吟着颔首,“以克鲁兹以往的处事风格来看,他这个人十分张狂,做事不过脑子。所以我们激怒克鲁兹,以他的性格势必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如果他忍住了,就证明他的背后的确有人在警告束缚他,那个人就是不愿节外生枝的本土势力。”
卫笙打了个指向,“Bingo!”
宁大海听两人在这分析半天,终于忍不住道,“所以现在咱们希望知道的就是本土势力到底想不想对付狄亚文,那直接问狄亚文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通过试探克鲁兹来衡量本土势力的态度?
卫笙与孔占东对视一眼,均是笑出声来,前者摇首道,“狄亚文如果真的受制于本土势力,急需得到帮助,他为什么迟迟不肯说出,反倒耐着性子跟我们谈生意?”
“这里面的门道可就多了,但说白了就是在跟孔先生暗中较量,从Z国洪门低价进购的正规軍火,他只要经黑市转手就能捞上一大笔钱,这是个长期合作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如果狄亚文直接说出自己需要帮助,你猜会怎么着?”她笑吟吟地问向宁大海。
宁大海脑子也是不笨,当即恍然道,“那谈判中孔先生就可以拿捏着他。”
卫笙颔首,“而如果他先不提这事,那么目前的情况就是Z国洪门需要取道菲律宾,狄亚文在这场交易中掌握了主动权,无论是昨天的马杀鸡,还是今天参观兵工厂,这老小子现在就是拿捏着姿态,并不怠慢的同时却不亲自陪同,再亮出点并不紧缺货源的意思,叫我们摸不清他到底有多重视这次合作,这样孔先生为了不搞砸这趟差事,势必要在能力范围内大幅度让步。”
孔占东目光闪烁地盯着身侧少女,惊异于她能在短短时间看破双方之间的暗中较量,更诧异于她分析得头头是道。
她转目迎上孔占东,“所以狄亚文这是撒网放钩,或许也有试探你们诚意的意思。达成交易后他再放出本土势力这道难关,如果Z国洪门不答应帮助他,那么等他被本地势力蚕食,你们就是前功尽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你孔占东的狂傲自大,还是Z国洪门这块不容掉价的大招牌,恐怕都难以选择知难而退,而是会迎难而上、帮助菲律宾同盟度过难关。”
这句狂傲自大无疑叫身旁孔占东轻扬眉梢。
卫笙拎起前方靠背的矿泉水拧开,灌下一口才道,“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本地势力确实有意蚕食狄亚文的前提下,而这个事情我们虽然分析得出,却还不能够证实和肯定。只有先确定了这个事,才能决定接下来以什么态度应对狄亚文。”
宁大海恍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如果得出的结论确实是本地势力想要蚕食狄亚文……”
卫笙耸肩看向孔占东,“那当然是走为上策,这场交易就完全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除非你有办法对付本土势力,如果是这样……”
她却轻轻一笑,“那你现在就可以跳到最后一步,跟狄亚文开诚布公,亮出你的底牌拿回主动权,以帮他解决本土势力为条件,提出你的条件,他只能答应。如果他并未受到本土势力威胁,你的条件依然亮出来,合则两利,不合则散,他是聪明人,又本就想靠拢黄先生,只要你不小气,合的几率很高。”
孔占东诧异难明地盯了她好一会。
她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他现在有对付本土势力的法子,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如果狄亚文真的需要帮助,他可以以此为条件获利;如果狄亚文并不如他们推测那般受到本土势力的威胁,那么自己就更加不需要被他牵着鼻子走,给出双方期许的利润即可结束这趟行程。
“依照你的意思,我现在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