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沅殊眸光一凝,沉声说,“后退。”
吴旗已经开始迅速启动车子打算从后路撤离,却不想路面后方亦是猛然出现两辆黑色轿车,急速甩尾间已经横档住了吴旗退路。
前后夹击,军用吉普被挡在交通岗正中央的位置已经无路可退。
场面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紧接着,付沅殊面色沉着地打开车门,同时对卫笙道,“你呆在车里,别动。”
吴旗也假意朝着身侧吐了口吐沫,“妈的,在S海地界拦老子的车,胆子够肥的!”说着话,已经打开车门猛地跃到地面。
坐在后座的卫笙,则掏出一块泡泡糖,不紧不慢地撕开糖纸。
因为刚刚吴旗的车体已经打横,所以此刻车头面向的是路边隔离带,卫笙朝右边车窗转头,就看见了刚刚从前方阻拦的两辆轿车中走下六名西装男子,其五人都打着黑色领带,只有为首那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西服衣襟敞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模样休闲得很。
付沅殊下车后就径直迎上那名男人,在距离对方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住,看样子是在交涉什么。
那男人面上一直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双眼睛好似睁不开似的耷拉着眼皮,而后就见站在一旁的吴旗面露怒容。
午后天空湛蓝,付沅殊的心情却有些阴沉,刚刚他已经报过背景,只听对面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付少,我是奉曹先生的意思来接卫小姐,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跟我走一趟,至于付老爷子那边,曹先生会亲自致电。”
“如果我不让呢,你们难道还敢当街动手不成?”付沅殊眸光犀利地扫视四下,此刻数量车子就横档在交通岗正中,偶有路过的车辆都从边侧绕行,这是市区之内,这样的场面恐怕持续不了多时。
吴旗冷笑一声,“沅殊!上车!这帮孙子有能耐就跟到应天军区去!”
当吴旗“孙子”二字刚刚出口,对面那男人就是眸光一厉,仿佛睁不开的眼中闪过寒光,抬手就去扣欲要转身的吴旗肩膀!
吴旗眉头一竖,心道好小子,当街就敢跟我动手?那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这样想着,他已经是反手扣住肩头男人胳膊,身体迅速后退两步撞进男人怀中,一条腿钢劲有力地插进男人内脚踝,作势就要使出一记过肩摔!
这些动作几乎是在瞬间完成,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吴旗面上露出冷笑,就当他腰身下弯,肘间猛地使力……
“嗯?”吴旗一怔,身后男人如同磐石般立在原地,根本没有因他使力被摔出去,甚至没有挪动分毫。
“好!”吴旗嘶吼一声再次发力,背后的男人依旧纹丝不动,下一刻,吴旗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紧接着小腿剧痛,咔嚓一声便弯在地面,而那身后男人也不知怎么变换,顺势一记擒拿,从后方将他制住。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众人无从反应,吴旗就已经被人擒下。
不只是吴旗心中震惊,就是一旁付沅殊也面色微变,要说吴旗的功夫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能在S海警备区司令部最高首长身边做事,没有真本事哪里能吃得开?
这小子自幼在部队长大,一身本事非同小可,一招就让人给擒住的事从未发生过,起码付沅殊从没见过……
此刻再看那西装男人,付沅殊已经是表情变幻不定起来,“你以为抓了人,你们就能安全离开S海市?”
就在这时,付沅殊只听后方车门响动,转头一看,卫笙已经跳下车来并且将门给带上了。
“回去!”他蹙眉,沉声喝道。
事实上付沅殊也是在不久前刚刚接到老爷子的通知,只说要他抓紧时间将卫笙接到应天,并且让他将那句话传达给卫笙,所以刚刚卫笙问黄阁章的态度,付沅殊才回答他只负责将人送到。
其实他甚至不知道那曹作津要将卫笙交出去是交给谁,交到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老爷子态度异常严肃,他只得照办,不敢耽搁片刻。没想到对方的速度并不比他慢,竟是刚接到卫笙就被人给截住了。
见对方来势汹汹,付沅殊也不敢怠慢,现在吴旗叫人擒下,在他看来卫笙自然是回到车里最为安全。
哪成想他一声过后,卫笙不但没有返回车中,甚至双手插进裤兜大摇大摆地就走到近前,嘴里嚼着什么东西,看着吴旗咧嘴一乐,“就让人给擒了?我还以为你小子多大能耐。”
吴旗脸色尴尬,暗中较劲却没有挣脱身后男人,最终只得保持着面朝卫笙方向单膝跪地的姿势,苦笑着问,“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卫笙摇头,不紧不慢地将手揣进怀中,竟是拔出一把黑洞洞地手枪来,她拨开保险子弹上膛,朝那正眯着眼睛盯向自己的黑衣男人道,“先把我朋友松开。”
在她掏出枪来的一瞬间,黑衣男人身后五名下属纷纷将手揣进怀中,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卫笙,仿佛她这会只要稍有异动,他们就会掏出枪来将她射成蜂窝一般。
卫笙就拎着手枪站在阳光下环视四周,见后方堵截的两辆车中亦是走下六名黑衣大汉,就站在车旁盯着这边动静,显然对方已经呈包围之势将他们三人堵在中间。
那带头人听闻她话后动也没动,只擒着吴旗冷笑一下,卫笙就轻轻一笑,“这是人多欺负人少呢?”
那男人终于开口了,“如果卫小姐愿意这么理解也没有问题,只要你答应跟我走一趟,你的两位朋友马上就可以离开。”
随着男人话音落地,却见卫笙忽然高举一只胳膊,雪白地小手在空中猛地搓出一道指响,众人不明所以间,街道后方突然冲出数量黑色桑塔纳,呈绕环势将对方包围着吴旗车辆的四辆轿车包裹在了中间。
这交通岗下,就呈现出三层车辆层层围堵之势,与此同时,场地中央响起了卫笙清浅的笑音,“那么现在,是谁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