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笙与崔贤想要进屋,却被警察拦在了门口。

见到一双儿女哭倒在书房门前,邰军还是强自收起情绪,令自己冷静下下来,迎向刚刚踏进门来的白志明,“白局长。”

“邰市!节哀顺变!节哀顺变!您放心!市局一定竭尽所能!尽快破案找出凶手!”白志明快速上前,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邰军地双手,随即突然低声问道,“邰市,听说您最近跟段书记闹得不太愉快?”

邰军一惊,随即沉脸摇头,段正勇最近跟他闹得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又怎么会挑这个时机对自己下手,那他岂不成了最大嫌疑人?他这老油条又怎会往他自己身上泼这脏水?哪怕只是被怀疑被调查,那都是段正勇披着这身官皮所不能承受、颜面尽失地事。

再看白志明,在邰军调到S海前就一直混迹于S海市体制内,身为市委常委兼市局局长,本是个好立功勋晋升地肥差,却在这位置一坐就是七年都没机会调动。听说当初也是靠着拉帮结伙站队坐上来的,站的是上一任市长的队,上任市长调走以后他就一直在段正勇眼皮底下谨小慎微,都说他是个草包,还真是不假。

见邰军摇头,白志明也是心下微惊,原本只是想朝邰军示好,眼下却过于孟浪了,不过邰军是肯定不会给他捅出去地,还是有利无弊啊。

“白局,调查过园区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可疑人。”一名干警此时上前开口说道。

那方白志明点了点头,邰军已经嘶哑着嗓音提醒道,“白局长,这事恐怕是冲着我来的。”

白志明则垂眸沉吟,他觉得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冲着邰军,保姆的嫌疑都非常大,因为种种迹象现在表明窗户上的弹孔都是个掩护,宋红君很可能是死于室内,那么当时邰家除了邰军以外就只剩下保姆,有没有可能是她跟人里应外合,这保姆小张是个突破口啊。

他将这层想法跟邰军说了,后者脑子混乱,听了也是游移不定起来。

白志明当即下令逮捕保姆。

“邰叔叔,我想跟您谈谈。”那方被警察拦在门口的卫笙忽然开口说道。

邰军抬头看见卫笙轻微蹙眉,她怎么也跟着来了,刚刚倒是没有注意到。只是眼下情况复杂,混乱得很,显然没有时间顾及这小姑娘,即便她再年少有为不同寻常!

他朝着那方拦在卫笙身前地警察摆了摆手,卫笙踏进门来,先朝着书房里看了一眼,顿时看见身着鹅黄缎面睡衣躺在地面上的宋红君尸体。。

想到上次见这女人,虽然开始她表现得很是严厉,可那都是因为邰军被调查情绪紧绷所致,后来地表现也算是和蔼可亲。

起码卫笙还是被她亲自带到楼上邰子珊的房间休息,也是这女人为她找了换洗衣服,而在第二天的早饭档口,这女人亦是有意帮她邀功。无论卫笙稀不稀罕这份邀功。

只扫了一眼,卫笙就叹息一声行至邰军身前,想私底下将电话里的情况告知邰军。

先前从宁大海口中得知这件事,对于要不要告知邰军,卫笙也产生过一瞬间的犹豫,这是常人普遍地趋利避害之心,毕竟先前赵国义之死邰军受冤,卫笙参与进来可并不清楚其中门道,算是顺手帮了邰家兄妹,也为能够搭上邰军这条线。

现在知道段正勇与邰军两军交锋,她也不想冒失参与进来,虽然与林啸已是水火难容。

但卫笙很快即抛去了这层想法,如果凡事都趋利避害那就不是她了,何况重活一世,对朋友母亲死活态度淡漠,那还活个屁。大不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有了这层想法,卫笙当即过来找上邰军。

这方,邰军在卫笙走上前来便拧着眉头,晃了晃浑浊地脑子才声音沙哑道,“你们先回去,现在我没有时间,等事情解决我再让子睿联系你。”

卫笙一怔,敢情邰军当她还在惦记上次约好过来做客,聊她发家史的事,所以来搭关系呢。

那方保姆小张已经被警方扣下带走,嘴里哭嚎着听不清是在哭冤枉还是哭她那位死去的夫人。那方邰子珊见状忽然回过神来,上前撕扯两名扣住保姆地警察,“你们干什么!张阿姨跟这事没关系!”

两名警察有些无措地抬目看向白志明方向,邰军顿时面色一沉,“子珊,你把人放开。”

邰子珊似乎跟那保姆很有感情,闻言流着眼泪面色倔强,“我刚都听见了!你们怀疑张姨有嫌疑,她在咱们家呆了这么多年,这事怎么可能跟她有关系!再说,子弹那是从外面射进来的!”

白志明顿时解释说窗口弹孔是个假象,因为当时拉着窗帘,子弹不可能从外面射进来并且正好杀死宋红君。

而邰子珊则听不进去,死死抱住保姆不肯撒手,使得那方邰军也是眉头紧皱,可当下情况,他又哪里对孩子说得出重话。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书房门口的崔贤忽然开口问道,“保姆说先前邰市长回家的时候,书房的灯是打不开的?”

这句话令众人一愣,愣住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崔贤的话,而是因为书房内,此刻灯火通明。

邰军也是怔住,随即蹙眉道,“可能是线路出了问题。”

崔贤又伸手指向宋红君尸体旁的椅子,“这椅子原本就在这个位置?”

卫笙也注意看去,是一张高脚凳,原本应该用来放在沙发旁,亦或是室内角落,平日里摆放盆栽,需要登高时也可以用来垫脚的凳子。

保姆恍惚了一下突然开口说,“我想起来了!邰市长出来接电话的时候,夫人到门廊把这椅子搬进屋的,可能是想拧灯泡用。”

“你想说什么?”邰军拧眉,大步上前来到崔贤身旁。

崔贤盯着凳子沉吟了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隔着窗帘,从窗外将子弹精准打入室内。”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