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秉然的这句话并未引起众人注意,因为它仿佛只是简单地回应邰子珊对纠察队的嘲讽。
直到他又若无其事地加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崔贤,我不是在说你。”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无论是邰家兄妹亦或是范小东也都大概看出点卫笙和崔贤,何况卫笙早前曾说过,崔贤是她的。
可随着这次见到邵秉然,众人明显感受得到邵秉然此次的变化与不同,这小子对卫笙绝对有那么点意思,而且还有表现得越发明显,越发无所顾忌的架势。
白梦雪因为在学校没有其他朋友,室友郁星美又有自己的小团体,那个漂亮到不行的新室友唐雨灵又突然传出被绑架的消息,眼下她只能跟卫笙混在一起。
她没有参加军训,并且听郁星美说起,卫笙好像在学校外面的酒吧打工,所以白梦雪认为自己跟卫笙处在一起有些优越感,无论是一同来自朝南市的中考成绩单,还是自己的家世。
而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白梦雪不认识邰家兄妹和范小东,也不认识崔贤,都是卫笙刚刚简单介绍的。
此刻,她忽然用汗津津的小手拉住卫笙的手,低声问道,“邵秉然说崔贤处对象,是不是指的韩月呀?我见开学第一天他俩就坐在一起,肯定以前就相熟的。”
卫笙听后失笑,耸肩道,“他俩初中在绿岛是一个班的同学。”
白梦雪更觉自己猜对了,偷笑着道,“还挺郎才女貌的,这些人你以前都很熟吗?长的都挺好的……你跟邵秉然也熟吗?”
卫笙扭头看着小丫头圆嘟嘟的脸蛋,仿佛是因为激动所以有些红彤彤的,“我们以前都是一中同学,邰子睿邰子珊和范小东以前就是绿岛的,去年到朝南旅游认识的。”
白梦雪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
在食堂打午饭的档口,卫笙的手机响了,电话是钱斌打来的,而与此同时,身旁邵秉然的手机也是一同响起。
值得一提的是,几人均在高中开学前配备了自己的手机,可能是家里担心出现问题联系不上,亦或者是绿岛的独特性质使然,谁家也不愿意让孩子落了下风,就连今天那名来自应天的同学任景雄,卫笙都见着他下课在摆弄手机,并且是重生国际这款CS998。
其实卫笙心里是有些咋舌的,虽说后世不乏中小学生都配上了手机,但起码在她以前,高中时期同学有台传呼机都已经算是新鲜东西,现如今看来并不是时代的局限,而是自己的眼界有所局限。
就如同后世她所认为这个时代贫穷且落后,然而事实上,在这个改革刚刚开放,计划经济逐步转型市场经济的年月,第一批下海从商者早已在这遍地是黄金的时代赚足了本钱,在这数年间崛起了大批的富商,同时也滋生了许多的富二代。
除了硬件设施比较后世显得较为匮乏外,事实上后世人们所熟知的种种,眼下亦是一样在发生,炫富、攀比、阶级歧视亦或是等等等等,甚至有过之而不及,只不过当下没有那样繁荣的网络以及超高的曝光率,让普通百姓可以见识到那样多鲜为人知的不同生活罢了。
甚至后世的网络与舆论抨击,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高阶层人士的发挥,使得他们不会像如今这般肆无忌惮。
在这个年月甚至在往前倒上十载八载,正是香港小****盛行之时,众所周知,这个时代的香港电影产业就是被香港势力所控制,而从后世不少老牌港星的回忆录中也多有记载,她们曾在这个年月遭受到香港以及国外的各方势力所威胁接片,甚至因为接了某人的片子,而拒绝另一某人的片子,在片场就受到袭击也是有之。
从此亦是可观时代大势之冰山一角。
电话里,钱斌言道已经将唐雨灵送至警局,眼下由先前受理唐雨灵案子的片警接手。
卫笙挂掉电话的同时,邵秉然也同时挂掉电话,蹙眉说道,“是高瑞打来的,他说唐雨灵找到了,现在就在警察局。”
所有人都是大惊,同时亦是大喜,而卫笙则更是吃惊,自己的人前脚刚将唐雨灵送到警察局里,高瑞就知道了?
这样想着,卫笙也就问了出来,那方邵秉然颔首道,“他说他昨晚就搬到警局对面的旅社去了,今天一大早就蹲守在警局里面问情况,没想到刚才唐雨灵自己跑进警局了,现在已经被带走去做笔录,他说……唐雨灵是自己跑出来的。”
众人均是吃惊无比,唐雨灵自己跑出来的?局面峰回路转的也太快了吧!
简单吃过午饭,见还有时间,众人约好一齐去警局看看高瑞还有唐雨灵,但邰家兄妹却道要去一趟杨浦区的红旗小区,意思是今天上午邰军已经接到了调查组的电话,眼下只身前去接受调查,而邰军的妻子宋红君则打算中午时分前往红旗小区探望死者家属,也就是赵国义的妻子陈琴。
“我跟你们一道去看看。”
就在众人打算分道扬镳之际,卫笙沉吟了片刻转头对邰家兄妹说道。
……
邰军此刻抬步迈入S海市政接待宾馆二层,位于走廊最里头的210房间。
房间是标间,两张床,此时两名调查组人员就随意地坐在一张床铺上低声说话,见到邰军迈步进来,其中一名眼角带痣的中年男人便站起身迎上前,笑着伸手与邰军握了握,“邰军同志你好,我们是省纪检的同志!今天找您过来主要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你也不要紧张,请坐。”
邰军心下微沉,抬步走到二人对面的床铺上落座。
此刻双方面对着面,那两名中年人亦是脸上带着亲和地笑容,但邰军却心知此种笑容下,隐藏着的则是想将自己步步扳倒的心机与意图。
接下来的每一句话自己都要万分小心,一个不慎被上纲上线所要面临的即是在劫难逃。
而令他更加心寒的,是出了这件事后,邰家竟然无所表示,仿佛整个邰家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已将自己视为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