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给耍了,林啸脸上闪过一抹羞恼,不过这表情稍纵即逝,下一刻,他已经换上万分惊恐,“藤本先生!您没事吧?”
说罢,转头朝着身后属下怒斥道,“还不扶藤本先生起身!”
待藤本上信被扶起后坐在床上,才粗喘着抬起眼皮,恶狠狠道,“林先生!我要一个解释!”
林啸面色不安地站在藤本上信身前,犹豫半晌才开口道,“刚刚来劫人的女孩名叫卫笙,是正党派系的人。”
藤本上信张嘴朝着地面吐出一口血水,待发现这口血水中又搀了一颗牙齿,脸色瞬时变得狰狞可怖,“林先生!你们致维党内太混乱了!”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群Z国人,同一势力内都能搞出各种分支,而在这些分支下面又会搞出许许多细小分支内斗不断,而在他们的组织,所有人都是朝着同一个目标而奋斗,哪怕有利益上的冲突偶有细小摩擦,最终也都是信奉以组织利益为大的信念。
但是这群Z国人,犹如眼前的林啸,甚至可以抛弃组织,在私下与他们结成同盟,单独构成交易,这在他们中间很难发生。
他一直觉得,他们的R国组织能成功走到今日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像是致维党般,明明都是华人,却因身处世界各地而互不同属,这样如何能够壮大?
这样想着,藤本上信就不禁鄙夷地看了林啸一眼。
林啸对他的目光恍若未见,面上依旧带着歉意地道,“对于此次过失,林某人感到万分愧疚啊!我的手下已经追出去了,如果将人逮住,必定会活剐了他们为藤本先生赔罪!”
藤本上信目光阴郁地说,“既然能闯到林先生的地盘全身而退,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说到这,藤本上信抬起头来,见林啸依旧满脸不安,一张老脸顿时露出安抚性地笑容,“林先生还请放心,我们的合作不会因为正党的挑拨而被打乱,不然反倒正中他们的计策!我会跟上面汇报,助您尽早统治Z国致维党,以您的头脑和才学,才更有助于我们将来共同发展。”
林啸脸上顿时露出感激之色,“我这就为藤本先生换间房间。”
说罢扭头朝属下喝斥道,“还不快扶藤本先生到楼上休息!”
藤本上信即在两名大汉的搀扶下走向门外,待到门口处他突然停住脚步,“林先生说刚刚带头的人,名叫卫笙?”
看着藤本上信踉跄离开地背影,林啸好整以暇地收起脸上慌乱之色,唇边缓缓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而后身姿优雅地举步走出房间,徒留下满室狼藉。
此刻,卫笙一行人已经走出凯勒酒店,坐上了等在门外的两辆轿车相继驶离。
车上,钱斌坐在驾驶位上开车前行,而扬帆则坐在副驾驶位不时回头望来。
唐雨灵几乎是光着身子裹在一件宽大的西服内,她面容呆滞地盯着脚面一动不动,不时留下两行清泪。
“高瑞一直在S海等你。”卫笙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唐雨灵的身子就猛地震了震,然后目光呆滞地转头看向卫笙,“不要告诉他。”
她的嗓音因为哭喊已经十分沙哑,甚至比那林啸还要沙哑刺耳,就连前方的扬帆和钱斌都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他们虽然不知道这女孩做了什么,但想来一个花季少女再如何说也不至于受到这般羞辱,可恶的R国老东西!眼下二人就恨刚刚没有多揍两拳,或者真如卫笙戏弄林啸所说将他当场杀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卫笙转过头对上唐雨灵的眼睛,眸光轻闪着开口说道。
唐雨灵娇躯微震哆嗦着嘴唇半晌,终于颤抖着道,“如果……我不说出去呢?”
卫笙眸光平静地与她对视,“如果你不说出去,我能向你保证的只有这件事绝不会从我的嘴里说出去。”
唐雨灵死死咬住嘴唇,紧盯卫笙哭声问道,“如果我保证这件事连我爸都不会知道,你能不能向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不要告诉崔贤、不要告诉高瑞!”
卫笙抬眉看她,眯了眯眼,“我可以保证。而且这件事我劝你也不要告诉你的父亲,不然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对你并没有好处。”
唐雨灵面色呆滞地点了点头,她即便再傻,通过今天的事也看出了卫笙的几分不同寻常,那个叫林啸的男人对待自己如同对待一件玩具,但对卫笙却好像有几分忌惮,起码从二人的对话态度,唐雨灵感受到了一丝叫做平等的东西存在,而她跟林啸间就绝不存在这种东西。
再想到自己的父亲与卫笙也有些她所不知道的瓜葛,她蠕了蠕嘴唇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最终选择了沉默。
“为了你的一辈子着想,明天开始把牙关咬紧了。至于林啸,我早晚会收拾他。”卫笙抿唇,面若冰寒地道。
她让唐雨灵在这件事上保密,有一部分原因出于自己的私心,她不希望唐明山在这件事上与自己生出间隙,而且她并不认为唐雨灵报案当真能够扳倒林啸。
就算可以,若到时候林啸狗急跳墙,将自己为致维党办事的事情昭告天下,也就等于断了自己一臂没有区别。
所以唐雨灵的事情闹出去,不但无法将恶人绳之以法,更对自己没有好处。
今夜就暂且将她安置在钱斌等人住宿的出租房里。
抵达地点,卫笙安排扬帆送她上楼,钱斌则负责开车送自己回学校。
“唐雨灵。”在唐雨灵下车后,卫笙突然放下车窗叫住了她。
卫笙因为想起唐雨灵在酒店时怨毒地眼神,想要警告她几句,但眼下见这姑娘已经承受了超出她所能承受之痛,所以卫笙顿了顿,只是开声提醒,“记住,是我救了你。”
唐雨灵背对着卫笙并未回头,只是在漆黑夜色中滑下两条清泪,她死死低下头,心中又何尝不清楚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做了小人,导致了种种她不能承受之代价。
漆黑的夏夜,风都闷热得躁人。
卫笙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半晌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将电话拨给了唐明山。
电话接通,卫笙闭着眼睛淡淡道了一句,“唐叔叔,人我给你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