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市,S省省会,地处中国东部地区,长江下游,濒江近海,距离S海市不过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孙中山曾这样评价过应天市,说其地有高山,有深水,有平原,此三种天工钟毓一处,在世界之大都市诚难觅如此佳境也。

而应天市有的不止是美景,还驻有Z国的八大军区之一,应天军区。

应天军区主管五省一市军事事务,包括S海市亦是在它的管辖内。

而付家,就是这庞大体系的负责人。

此时,军区大院一栋红砖小楼内,付家掌舵人付学斌在早餐时间接见了闫柏清,如果说付学斌除了掌管这庞大体系外还有什么身份的话,那就是致维党中人,且是之致维党的中坚力量。

不过以他的身份,在致维党虽然辈分极高,但却是个暗棋,见不得光的暗棋,否则早已有人不答应他的存在,毕竟致维党可以参正攵,但其成员却难有实权。

此时,应天军区内一栋漆红色的小独楼内,付学斌大口将手中粥碗一饮而尽,满意地擦了擦嘴,而坐在对面的闫柏清则举止优雅,气度从容,倒比这位老首长更是有礼三分。

“你说那小丫头,真有这么神?我老头子倒是想见识见识。”付学斌眸光略有兴味地发声问道。

闫柏清顿时笑道,“付老亲自见见不就知道了?”

付学斌便是转头,大手一挥呼喝问道,“警卫员!人醒没醒?”

……

卫笙醒了,而且彻底懵了。

此刻,她就处在这栋独楼的第二层的房间里,房间里空无一人,黑漆漆的。

当她拉开窗帘,窗外明媚而耀眼的阳光射入屋内时,她的脑袋瞬时嗡地一声。

只见小楼是被单独的防护栏所包围成一个独立的小院,可以望见小院有警卫背影如雪松般傲然笔挺,而在小院外,更是许许多多身穿绿色衬衫和迷彩裤的男人正端着脸盆来回穿梭。

猛地,远处响起了震天的口号声,卫笙抬眼眺望,就见更远处几个方队正在进行训练,即便她从未到过这,也猜到这是军区内。

然而更令她意外的是这里的气候,不看小院内外翠绿的雪松,单说这温度,就比朝南要高上太多,如果不是她昏迷时间长达一个月以上,那就是她已经出了朝南市,甚至出了L省。

自己竟然在朝南市自家地盘门前,被人绑架了?她只记得当时走出小院后,一辆白色面包车就停在马路边,她本并未在意,但车上突然冲出七八个高头大汉,看那身法俨然是训练有素,哪怕她反应已经够快,最后却也根本无从反抗,而卫笙的意识就也停在了这里。

对方好像是当街给她注射了一针,然后她就昏了过去。

原本因为一直隐于幕后,并未真正树敌的卫笙,此刻不由得暗暗心颤。联想到此时的处境,显然有什么是如今的她根本无法触及和料及的。

而一辆军用吉普车,此刻正缓缓停在小楼的门前。

付沅殊是在爷爷小院正门前见到站在二楼阳台边的卫笙的,少女身穿白色缎面儿碎花的睡裙,清风拂过将发丝带离耳畔,在这满是铁血汉子的军区大院,就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而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女孩他曾经见过。

“看什么呢?”一名年纪与付沅殊差不多大的青年也从吉普车驾驶位中踏出,他身穿红色无袖皮夹,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穿着松垮垮的牛仔裤,颇有些九十年代充斥在街头巷尾的嘻哈风格。

而这时卫笙已经转身进屋了。

青年没看到人,就单手勾住付沅殊的肩膀催促道,“赶紧的吧,跟你爷爷碰一面咱还得往S海返呢。”

待付沅殊抬脚进门,他则靠在车上招手道,“我就不进去了,省着你家老爷子看着我再气出心脏病,替我给老首长带好哈!”

而那方已经进门的付沅殊则没有搭理他。

当卫笙换上自己已经被洗干净且挂晾在阳台的衬衫时,就禁不住皱了皱眉,当她打开房门,就见一名警卫员正急匆匆地朝她的房间大步迈来,见卫笙出门当下就道,“你醒了?跟我走。”

卫笙四下环顾,这小楼内的装潢非常好,如果拿普通百姓家做对比,这里可谓是超时代的前卫,尤其大厅里挂着的大背投彩电,俨然将整体档次提升到一个新的段位。

而也正是这间客厅里,卫笙再次见到了闫柏清。

还有一名穿着笔挺军衣的老者,他就坐在首位上饮茶,只观他大跨步的坐姿可见其心性粗犷豪放,但却又不失威严。

老者几缕白胡须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颇像他此时转向卫笙的那双虎目,栩栩声威。

“闫先生?”卫笙眯起眼眸,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同时亦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果真有什么,是此时的她无法触及,甚至是无法料及的。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她并不觉得闫柏清会在那日匆匆一瞥后记得她,甚至大费周章将她掳来。

闫柏清那张向来优雅从容且英俊的面容上,就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同时朝着卫笙缓缓鼓掌道,“卫小姐,感谢你让我们看了一场别样精彩的大戏,请坐。”他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卫笙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缓缓走到闫柏清和老者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而那老者同时也在打量着她。

卫笙没有说话,虽然她心中此刻已经翻江倒海地生出无数疑问和震惊,但此刻提出任何问题都显得有些露了怯,她在等闫柏清的解释。

与此同时,闫柏清的话令卫笙心底亦是生出一种直觉,自己那些隐藏于暗处的举动,仿佛都暴露在了阳光下,就好像她在桥上看风景,楼上的人也正在看她。

而在这个时候,付沅殊被警卫员拦在了客厅的门外,“首长在里面会客。”

付沅殊眉头紧皱,垂眸盯着脚下铮亮的皮鞋,“客人?是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