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原本听到唐雨灵承认喜欢过崔贤,脸色就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这个事就算大家都知道,以前也只是一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

他喜欢了唐雨灵两三年,追求了唐雨灵两三年,这却是全校所有人都知道的实事。

而现在唐雨灵终于答应了他的追求,他本该高兴的,也本该不去在乎她曾经喜欢过谁的,可此时听她亲口这么一说,心里那股醋意就禁不住地上涌,根本克制不住。

但心里早就承认了崔贤几人是朋友,是兄弟,所以这股醋意就变成了五味杂陈般,在他心里搅合的异常难受。

再见崔贤的反应,他忍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端起酒杯说,“崔贤,这事你就当给兄弟给面子!别跟雨灵计较了,她也是无心的,你要气就气我吧,有什么错处我都替她担着!”说罢,猛地就将二两杯的白酒干下肚。

几人都是一惊,却见高瑞又朝着杯里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再次朝崔贤道,“我知道那一刀差点要了你的命,我心里也难受,雨灵心里也难受,想想就知道她当时肯定吓坏了,但我不拿这当托词,错了就是错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错我都替她担着!”

说完,就将满满一杯白酒饮尽下肚。

见他又去倒酒,邵秉然径直起身按下他的动作,“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高瑞满面潮红地一把推开他的胳膊,“这事是我们对不起崔贤,他啥时候叫我停,我就啥时候停!他啥时候愿意原谅雨灵了,我就啥时候停!”

说着又要去举杯,邵秉然就转头朝崔贤猛打眼色,“他再怎么喝就出事了。”

高瑞则是憋屈着一张脸猛地推开邵秉然,一下子就把酒杯送入嘴边。

“行了。”崔贤脸色微沉,“你把我们叫来就是闹这一出?”

高瑞本来停住了动作,听他说完,又是二话不说将杯中酒水饮尽下肚,呛得满脸通红大声咳嗽。

满桌子人脸色大变,唐雨灵紧紧捏住拳头,哭得更是凶了起来。卫笙瞥了一眼唐雨灵,又瞥了一眼高瑞,不禁摇头暗道真是个傻大个。

饭厅内的气氛尴尬异常,在高瑞又一次倒酒举杯时,崔贤终于叹了口气,“好了。”

这两个字,使得唐雨灵收住哭声,高瑞也停住了动作,后者赶忙问,“崔贤你什么意思?原谅雨灵了?”

崔贤与卫笙对视一眼,前者转头看向高瑞,声音清淡地道,“我是不想让你再继续喝了。”

“你说明白!你是不是原谅雨灵了?”高瑞瞪着猩红的眼珠着急问道。

邵秉然赶忙打圆场道,“原谅了原谅了,都过去的事了,以后谁也别提了!坐下吃饭。”说罢将高瑞小山似的身子压在桌面。

唐雨灵也低声抽泣着坐了下来,端起酒杯说,“崔贤,这杯是我向你郑重道歉的,我、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我先干为敬。”说着,也将满满一杯白酒仰头灌下,事后呛得开始咳嗽。

崔贤摇了摇头,在高瑞瞪着通红的眼珠、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下将一杯酒都喝进肚里。

一旁,卫笙看了看笑逐颜开的唐雨灵,摇了摇头。

以她对崔贤个性的了解,他就算看在高瑞的面子不去责怪唐雨灵,今后也是敬而远之。

或者原本就没有原谅和责怪一说,以他的性子,从根本上就直接漠视了这个麻烦的姑娘。

兴许是因为高瑞喝多了,自然而然地顶替了李兴禹活跃气氛的角色,后半场的气氛还算是比较愉快,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的。

桌面上几人吃着饭菜闲话家常,高瑞和唐雨灵频频朝众人敬酒,前者颇有些当了新郎官的喜庆派头。

至于唐雨灵,频频劝高瑞少喝一些,不时还为他夹菜,就连卫笙都摸不准她这是真的想跟高瑞处对象了,还是故意做给崔贤看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高瑞满脸通红话越来越多,直着个舌头开口道,“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别看我才追着雨灵,其实、其实我俩早就内个、内个啥了……哎呦!!”

唐雨灵听到这突然面色羞白地在下面踩了他一脚,高瑞话没说完痛叫出声,但说到这,桌面儿众人哪里还有听不明白的?

卫笙刚刚送入嘴里的一块蚕豆就掉在了桌面,声音却被唐雨灵起身撞倒椅子冲进卧室的脚步声彻底掩盖。

唐雨灵砰地关上了卧室大门,高瑞面色也是一白,那眼神就像是酒醒了大半,赶忙追了进去。

饭厅里,只剩下邵秉然、崔贤和卫笙三人相互对视,神色都是有些尴尬。

卫笙心忖,自己这么大年纪那会,最多就是荷尔蒙躁动有个暗恋对象,这高瑞和唐雨灵就算因家境关系比同龄人早熟一些,这是不是也有点进展太快了。

她猛地想起那次通讯峰会在洗手间偶然听到唐雨灵和高瑞的谈话,现在想来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事儿?不由得心叹贵圈够乱的。

似乎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邵秉然举起酒杯跟崔贤轻碰了一下,二人抿了一口前者挑起话题,“李叔叔跟你提过北城百货的事没有?”

崔贤放下杯子点了点头,“听说不但在翻新,老板还放言要打造朝南市最火爆的商圈,你怎么看?”

邵秉然就微微笑了笑,“他们的经营模式本身就有问题,导致成现在这个结果不是没有原因的。新老板将原本的团队班底留下来继续用,就算翻新的再好我也难看出会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邵秉然依旧笑得文雅,但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一丝淡淡的不屑。

崔贤颔首,“如果还是沿用老的方式,确实很难与万城竞争。”

听着二人谈话,卫笙不得不再次感叹,记得上一世看过一个纪录片,讲的就是M国富人阶层就读在私立小学的孩子七岁时就开始读《金融报》、《观察家》,现在听到邵秉然和崔贤将商场竞争一事谈得头头是道还真是再一次印证眼界与教育资源不同带来的差距。

她上一世在这个年龄可完全不能理解这些问题,想到这,卫笙笑着说,“兴许新老板将新的模式带进北城了呢,老班底并不一定沿用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