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迪,在现如今的时代还算是新鲜玩意,但在年轻人中却以迅雷之势火速窜红,刚刚驻入朝南不长的时间就已经颇受人们偏爱,成为了当下最为流行的夜生活之一。
酒点半的招牌并不算大,前门面积也有限得很,在外面只能听到轻微的音乐响动。
刚要进门,就听见与他们同时进门的几名青年人正在谈论今晚南山的赛事,李文淼就有些得意地笑了。
待进入大门,穿过一条走廊朝右边一拐,顿时发现别有洞天。
震耳欲聋的音乐与五色交织的灯光,伴随着人们强力扭动的身体都散发着无尽的疯狂。
“我去趟洗手间。”卫笙大声朝着众人喊道,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了人群当众。
李文淼却听到了,她朝着卫笙摆了摆手,然后眸光闪烁地指向一处台阶上的沙发道,“我们就在那边!你完事快点过来!”
点了点头,卫笙就朝着头顶标识找向洗手间,路上回忆李文淼有些闪躲的目光略微蹙眉,事实上相对嘈杂的迪厅,卫笙更乐意到安静些的酒吧喝上两杯,毕竟赛级跑车的噪音已经够让人烦躁的了。
加之她知道崔贤也向来不喜这种地方,还是决定这酒不喝也罢尽早离开。
不得不说,如今的迪吧洗手间可不如后世一些消费较高的娱乐场所般将厕所装修得干净贵气,卫笙只得穿过狭窄的走道,推开那道看起来不算体面的女厕所门。
只感觉像极了电影里废旧教学楼中的女厕,细小的浅蓝色格子地砖,吱嘎晃动的木质大门,刺鼻的腥味与呕吐物散发出的味道令人感到窒息。
她速战速决,然后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再看镜子中的自己,发丝可能被山风吹得有些散乱,额头上露出青痕,脸颊消瘦疲惫不堪,模样可着实狼狈极了。
洗好脸,却发现洗手间里甚至连擦手纸也无。
她伸手摸向兜里那台能够接通未来电话的手机,今天是杨佳佳的生日,以往无论二人相隔多远都会在对方生日那天送上祝福,即便现在相隔已经不止万里之遥,卫笙也不会忘记这个日子。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卫笙?”
卫笙回头就愣住了,只见刚从厕所隔间里走出来的人,竟然正是杨佳佳,她正快步走到卫笙身边的镜子前,掏出纸巾擦拭脸上的奶油。
“今天我生日,李文淼说这里是她爸爸开的,我就托她给我定了个位子。”
杨佳佳一边拧开水龙头,将脸上的污渍用清水洗干净,一边从镜子里望着卫笙笑,眉清目秀很是好看。
卫笙抿唇,看着她的侧脸微微一笑,“生日快乐。”原来先前李文淼提到找她定位子的同学就是杨佳佳。
杨佳佳就开心地回身拉住卫笙胳膊,“你跟朋友来的?走,先上我那坐一会。”说罢,就拉着卫笙出了女厕。
穿过群魔乱舞的舞池,杨佳佳带着卫笙登上台阶,走向距离李文淼所指不远的一个沙发座,卫笙发现这里已经有七八个人。
对于杨佳佳过生日会选择到这种,于学生来讲消费很高的场所,卫笙并不奇怪。
这个时候,杨佳佳的父亲还在朝南市经营着一家颇有声望的宾馆,或许已经进入到下滑初期,但照比被后来如春笋般冒头的各式酒店挤垮前,还算是非常富足。
如果不与李文淼、唐雨灵等特殊的官商子女相比,杨佳佳在朝南这种城市也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小富二代,以她现如今的成绩和家庭条件,放入普通中学足以成为佼佼者。
正好赶上一曲结束,更换舞曲,嘈杂的音乐瞬时静了下来,人们纷纷回到座位。
卫笙观察,为杨佳佳过生日的七八个人中只有三四个是学生,另外几人显然是二三十岁青年人。
“同学刚才都走的差不多了,那几个是我同学张希的哥哥,和他哥的同事,在这碰见的,刚坐下。”杨佳佳小声对卫笙说完又道,“说是当警察的,我看像流氓。”
看那模样,显然对自己的生日聚会坐满了陌生人颇有些不满。
刚落座,一名男生就凑到杨佳佳身旁坐下,“佳佳,你朋友啊?”
杨佳佳就不着痕迹地往卫笙身边挨了挨,“嗯,五班的卫笙,你应该知道的。卫笙,这是张希。”说着对卫笙悄悄眨了眨眼。
那男生顿时做出一副极为夸张的表情,扭头对几名青年人笑道,“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卫笙!在我们校庆上台唱歌,唱完就把高市长的儿子给揍了!”
几人顿时跟看猴儿似的张望过来,不过因为沙发这边灯光比舞池还要黑暗,所以卫笙看不清他们,他们也看不清卫笙。
但听见几人当着自己的面儿,开始大声谈笑自己,总是叫人有些皱眉的。
“对了哥,你刚不是说上山看比赛去了吗?给我们讲讲呗!”张希忽然放大了声音,似乎是有意吹嘘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几名青年中,一个膀大腰圆身材健硕的光头就伸手捋了捋脑壳,“你还真别说,今天还真他妈刺激!俩车比赛,其中一辆就翻下山了,火光冲天啊,估计人都得死的没法看了!”
这句话一出,顿时吸引了包括杨佳佳在内的几名学生。
当然也包括卫笙,她可是记得杨佳佳刚说几人都是警察,没想到竟然也是山上的观众之一。
就对方的身份说出这事儿,可就足够引起卫笙注意的了。
正好这时一道灯光打来,卫笙就看清了这几人正是进门时会遇到的青年人。
“死人了?”张希惊道,“你们警察不管?”
“管个屁,这事有上面压着,死了也是白死。”说话的汉子名叫张显,他举起酒瓶灌了两口,跟喝白开水似的抹了抹嘴,“明天都不带见报的!”
杨佳佳顿时惊讶地张了张嘴巴,“什么意思?人就白死啦?那也太黑暗了吧?”
张显顿时哈哈一笑,掐灭了烟头说,“黑暗?你小丫头是没见过更黑暗的,就咱们局子里……”
话没说完,就被同伴伸手推了一把示意打住,他蠕了蠕嘴,也就不再说话。
一众人此时闲聊,却并未注意到有几名身穿警服的男人刚从正门而入,径直在场地内搜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