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尔斯见状躲避,速度虽快却扔挨了一脚,这一脚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显然激怒了他。

他猛地抓住卫笙砸来的椅背,手臂用力迫使卫笙武器脱手。

他狰狞着脸刚要抡起椅子砸向卫笙,就听见李显宗一声爆喝,“住手!”

迈尔斯面容阴狠地顿住手头动作,证明他还分得清如今这是谁的地盘。

卫笙缓缓站直身体,虽与迈尔斯相比个头小得可怜,却仍旧面无惧色目光冷冽地盯着他,这让迈尔斯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再稍有动作,这小家伙就会暴走窜起。

他阴恻恻地笑了笑,缓缓将椅子放在地面,砸出咣当一声闷响。

这会,一直看戏的甘波才硬着舌头戏谑笑道,“小辈们活动活动筋骨,李先生用不着动气,怎么?看我甘波是要走的人了,李先生就连这点面子也不打算给了?”

卫笙转头看向甘波,心中不解为什么李显宗在致维党内部头衔分明大过他,却处处忍让,竟能容忍对方说出这种话来。

李显宗此刻也是脸上快阴出水来,眼睛看向那名先前被卫笙注意到的西装男人,见那男人依旧端坐在原位并未有所表态,这才转头看向甘波,“甘副主委,我今天已经给足了你面子,难道你还要接二连三动我李显宗的人不成?这可不次于在我李显宗的脸上没完没了的抽巴掌啊。”

不同于先前称呼的老甘,而是直呼其致维党内部名头。

此言一出,就见那名西装男人缓缓地抬起面前酒杯,却又放下,然后站起身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男人看也没看甘波和李显宗,更别提卫笙与迈尔斯,径直开门离去。

男人刚一出门,李显宗就猛地拍案而起,阴狠骂道,“甘波,你心里有几根杂毛别以为老子不清楚!闫先生在这老子给你几分薄面,别跟我给脸不要脸!别以为你调到办公厅就高老子一截,我李显宗办事求不到你的头上!我劝你在朝南要小心做人!”

甘波却怒极反笑,狠呆呆地指着卫笙,从牙缝中挤出字眼道,“李显宗,我知道我调到办公厅你心气不顺,不过你别忘了,这场比赛我要是赢了,你就必须答应我的人接我的位置!这个事情闫先生可看着呢,可不是儿戏!你他妈真找这么个小玩意给自己打脸!以后在朝南混不下去别怪到老子头上来!”

甘波说完阴恻恻地笑。他马上就要调任到上面去工作,但却不愿朝南就此落在李显宗的手里,他不能确定自己从地方调到上面算不算是明升暗降,但他知道这样一来,肯定不如在地方上混得舒坦、油水充足。

一旦调走,自己多年在朝南经营的产业油水可就便宜了李显宗这王八蛋,他必定会设法将自己那点势力从朝南踢出局。

自己一走,朝南就是李显宗一家独大的局面,上面又不是特别在意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内斗,高层人物虽也斗,但眼里并不在意这一城一池,副主委到时谁来接替还是脱不开李显宗的手段。

但李显宗对他的升迁极为嫉妒,他就借此激李显宗设下赌局,借着闫先生在场做个证,到时候李显宗说是儿戏想反悔都没门。

卫笙也大概听出其中门道,想来这事不但可见致维党下层的混乱,更可见李显宗在朝南的势力。

甘波在致维党内部的身份,是朝南致维党市副主委,他调走前要找人接替自己的位置还要通过李显宗点头才是。

而且,那西装男人显然就是甘波口中的闫先生,看来来头不小,却更偏向于甘波,但好像又不太愿意理会甘波与李显宗二人的口角争斗,这才借故出去。

就在这时,大门再次被人打开,李显宗吞回即将出口的话,整理衣襟坐回座位。

就听那被称作闫先生缓步踏入,他四十多岁的模样,高鼻大眼长相算得上英俊,此刻他语速缓慢从容地道,“咱们致维党不是资本主义国家党正攵制度下的产物,逐步参正攵已经很不容易,这样的氛围下就更该团结一致,内部斗争要不得。李主委、甘副主委,咱们的目的是要共同进步,火气都不要太大了。”

他边走,边用一方白色的帕子擦拭手心水渍,气度迫人十分从容,嘴里说着共同进步,不要斗争的话,却目不斜视地从缩在门边的扬帆腿前跨过去,好像丝毫没有这里几分钟前险些闹出人命的觉悟。

“是是是!”李显宗与甘波双双点头应是。

卫笙则是抿唇坐在椅子上,盯着男人已经入座的侧身思绪纷杂。

越是接触,越要觉得Z国的致维党恐怕要比M国复杂许多,就像是一些资本主义国家施行多党制,它们互相竞争,争取选票,施行轮流执正攵或者联合执正攵。

例如R国,正攵木又之争与山口组永远少不了瓜葛。

在里予党,顾名思义,是指那些在竞选中没有胜出,没有执正攵资格、不能参与当木又议事的正攵党或联盟。

而在Z国,这些就并不实用,也并没有在里予党,这里只有一个执正攵党,各民主党是参正攵党,这是由历史条件和现实条件所决定的。

例如致维党,就是参正攵党派,卫笙不知道他们有无野心,但想要生存,进步和扩展是必然所需。

那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卫笙的目光,侧了侧头,扫量了她一眼,而后便转过头去。

他继续说道,“甘副主委能进入办公厅工作,也是因为他这些年在朝南的作为上面看在眼里,当然,这并不代表李主委就落人一截,只是还没有到表现的时候。攀比心理在我看来要不得,再努努力迟早会有晋升空间,李主委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李显宗整个人就是一滞,显然刚刚他在屋里吼的话闫柏清都听在耳里,这是点拨他呢。

闫柏清脸上微笑不变,淡淡地道,“至于谁来接替甘副主委先前的职务么,这是你们朝南自家的内部事,既然做了决定就照章程来办,既然受二位之托,我也会等到事情出个结果再行离开,在这期间就请二位给我闫某人个面子,不要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