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轻歌抱着小白猫,靠在竹叶秋千上休憩。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小青歌,站在深渊的上空,湛蓝如宝石的眼眸,深深地凝望着她。

那双眼睛,没有任何的变化,但轻歌却是感觉,蓝宝石般的眸子里,透露出似曾相识的忧郁。

它在忧郁什么?

轻歌若有所思。

陡然,轻歌发出一声尖叫,只见那双瞳仁稍尖的猫眼,宛如半透明的玻璃球,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最后,支离破碎,散了一地。

夜神宫藤蔓院内的秋千上,轻歌猛地睁开了双眼,心有余悸般,略带几分惊慌。

轻歌抬起手轻抚胸膛,呼吸有几分急促,无措而焦急地低头看去。

喵。

小白猫睁着深蓝的眸,歪着脑袋望她。

轻歌鼻腔微酸,用力抱紧了小白猫。

小白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舒服。

轻歌把脸埋在小白猫的身上,糯糯的身体,软软的白毛儿,似可治愈世间一切的阴暗。

白猫似是感受到了轻歌的不安,极有灵性地伸出小肉爪,轻拍轻歌的肩膀,小脑袋又在轻歌下颌上蹭了蹭。

轻歌微笑着,转头望向别处,院外,东方的太阳已冉冉升起,那一缕曙光撕裂了夜的黑,如群兽飞奔般,铺天盖地而来,直到洒落在莽莽大地每一个冰冷的地方。

蓝焰如云雾氤氲在轻歌眼前,贯穿了清晨的曙光,随之缭绕过后,蓝烟之中,逐渐出现一道身影。

“姐姐,你找我?”

熙子言身材修长,站得笔直,头戴墨黑的斗篷,遮住了一张俊逸的脸。

“让我见一面罗三叔。”轻歌抱着猫儿起身,身后的秋千还在微微荡,院内有竹叶清香,还有藤蔓照影。熙子言望着轻歌,欲言又止:“罗三叔见了我,此次我来天域,一是为你而来,二也是给罗三叔带话。罗三叔说,东洲之战已经结束,九辞安然无恙,寻无泪已进毒蝎地牢

,所有的交易一笔勾销。罗三叔希望往后有事,不要再找他,交易之事,一次即可,他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不可能屡屡破坏规矩。”

轻歌冷笑一声:“这个老狐狸,拿了钱就想走?”

“看他的意思,好想是不想再管姐姐的事。而且据我所知,青莲有人传讯给罗三叔,只怕罗三叔不敢再管你的事了。 ”熙子言道。

轻歌眯起眼眸,暗自思考如何的应对。

“子言,你告诉我,罗三叔会是青莲的人吗?”轻歌问道。

熙子言摇头:“我可以肯定的说,罗三叔不会是千族中任何一个种族的人,在九界也不曾拉帮结派,因为较有威严,思想封建,倒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你要去赌一把?”古龙问道。

轻歌唇角勾着神秘莫测的笑,站起了身子,笑望着从院外走来的人。

此人正是轻歌派去镇守前南州荒地的刘芸嫦,刘芸嫦进院前,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人才踏步入院。

“东西带来了吗?”轻歌问。

“如你所愿,带来了。”刘芸嫦叹气:“前南州荒地有废铁矿脉,不好开采,而你所要的非常之庞大,便按照你所说,去了北风山岭开采,东西都在里面呢。”

刘芸嫦把挂在腰间的空间袋取下来,丢向了轻歌,轻歌一手抱猫,一手抓住空间袋,放在手掌心掂了掂。

感测了一番空间袋内的宝贝,轻歌眯起眼眸,朝刘芸嫦笑了笑:“刘将军办事,效率极好,我很放心。”“前南州荒地那里,你可得想点办法出来,这几日我发现了,神域兵门的人暗中观察我和军队的动静,若要开采,只怕难以瞒住。”刘芸嫦满脸的苦恼,说及此事,甚是忧

愁:“开采之事,是要耗费人力的,怕只怕,无法瞒住!”“这也是我在考虑的,不论是挖掘废铁矿脉,还是开采宝物,都是需要时间和人力,而这样的兴师动众,只怕会引来恶狼猛虎,那可就不妙了。”轻歌微挑起眉头,心中灵

光微闪,想起一计。

那是最后的应敌之策。

若真到了那么一天,这些元晶,只得上交给’国家’了。

“开采元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你得万事小心,而且你野心之大,只怕想开采所有的元晶,不可能悄然进行的。终有一天,消息会泄露出去。”古龙提醒道。

“我会注意的。”轻歌朝精神世界传去一道灵魂之音。

轻歌拿着刘芸嫦的空间袋,望向熙子言:“带我去九界。”

熙子言知道轻歌要去九界做什么,略有担忧,蹙眉道:“罗三叔不是很好说话的人。”

“那是因为他没见到我,以及他想要的东西。”轻歌晃了晃手中的空间袋,狡黠一笑:“只要让我见到他,我便有办法让他好好说话。”

熙子言望着轻歌许久,终是点头同意:“姐姐请随我来。”

去九界……

刘芸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听说九界罗三叔是个酿酒能手,若是可以,歌儿给我带一壶好酒来。”

熙子言看向刘芸嫦,微微怔住。

罗三叔的酒,千金难求,刘芸嫦何至于这般轻描淡写,甚至笃定轻歌能买一壶酒来?

熙子言不由看向了轻歌手中的空间袋,这小小的空间袋里,会有罗三叔心动的东西?

罗三叔一生,嗜酒如命,尤为的爱财,一生未娶,觉得女人是个麻烦物。

罗三叔的酒,用稀世珍宝来形容都不为过,便是千族人来求,罗三叔都不一定给面子。

“走吧。”轻歌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不知从何时开始,揉眉心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被轻歌抱在怀里的小白猫,忽然伸出了小肉爪,阻止了轻歌的揉捏眉心的动作。

轻歌诧异地望着小白猫,“你是说,不要揉?”

小白猫点了点头,湛蓝的眼眸,深深第望着轻歌。

似是忧郁,又好似心疼。

轻歌实在不懂,一只小猫儿,一日到晚忧郁什么。

兴许,猫随其主吧。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