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麟蛇妖见虚无之境内如此热闹,不由得开始怀疑轻歌是否拥有元力。

纵然蛇王说得天花乱坠,不可否认的是,东帝夜轻歌,不过是个星辰境的修炼者。

通俗点来说,元力乃元石之力,若要炼化元力,自身的修为怎么着也得达到本源境吧。

青莲蛇妖便问:“夜轻歌,若无元力,我的状态坚持不了多久。你应该明白,元力对我的重要性。”

蛇王回到虚无之境后,大摇大摆地坐在了九龙宝座上,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眼青麟蛇妖。“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给蛇族丢脸,以后说出去,可千万别说你出自于蛇族。”蛇王哼唧了一声,懒洋洋地道:“你寄宿于方狱的体内,也知道方狱与夜姑娘之

间的恩怨吧?他早便与寻无泪商榷好,这一次的东洲之战要请九界出面。如此,一来可以支走东帝最大的帮手九辞,二则可以掌控映月楼,要兄妹二人的势力互相残杀。”

“你猜猜看,九辞为什么能够离开九界?九界的罗三叔为何要帮着夜姑娘?”蛇王问道。

青麟蛇妖摇摇头。

他没有方狱的心机深沉,只想要化作实躯活下去。

“你肯定不知道,夜姑娘送上一个亿的元石去往九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懂吗?”蛇王恨铁不成钢的。

话说至此,已经明了。

青麟蛇妖耷拉着的脑袋蓦地抬起,双眼里迸射出强烈的光亮。

一个亿的元石?

区区凡体女,怎能出手这般大方?

如此说来,这个女子,当真有元石?

青麟蛇妖左看右望,思来想去,终于明白虚无之境内的一群神兽们,为何非要追随于夜轻歌。

兴许,与那深厚的元力脱不了关系。

青麟蛇妖立即乖巧:“将军说的是,我既来此,便相信夜姑娘会帮助我的。”

而且,这么多年,在方狱的躯体里,与之魂灵相斗,青麟蛇妖早已恐慌。

方狱此人,简直是个大变态,那等强悍的意志力,竟让他这个蛇妖都感到害怕。

稍有不慎,方狱的意识便会吞噬掉他的魂灵。

若非方狱经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和一系列的打击,最终出现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蛇妖根本不可能掌控方狱的神识。

青麟蛇妖长长的躯体蜷缩在九龙宝座旁,尤其的乖。

轻歌感受到虚无之境的一切,无奈地笑了。

陡然,杀伐阴冷之气,自远方来。

轻歌蓦地看向方狱的躯体。

方狱屹立在原地不动,脊背处撕裂的血缝,还在往外流着鲜红腥热的血液。

方狱足下的土地,满是刺目的血泊。

他睁着眼眸,宛如厉鬼般凝视着轻歌。

没了,一切都没了。

蛇妖是他的最后一道杀手锏,也没了。

权力名誉,荣华富贵,彻骨情爱,全都是过眼云烟。

方狱一动不动,流出两行热泪,爬满了苍白的脸颊。

失去了蛇妖的他,面颊和五官逐渐地发生了改变。

还是那一张脸,还是一样的五官,却是愈发苍老,不再肌肤细腻,有了一个中年男人该有的模样。

只是这种变化好似没有停止的意思。

方狱的双眉,发丝,都成了雪白之色,脸颊上的皮肤,往下垂着,眼神已经开始灰浊了。

渐渐地,方狱的眼神望向了阎碧瞳。

他挪动着双腿,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了阎碧瞳。

夜惊风伸出宝剑,拦住了方狱:“你已不配出现在她面前。”方狱停下来,扭头望着夜惊风,发出尖锐刺儿的笑声:“我不配?你配?夜惊风啊夜惊风,你的确是一个好的兄弟,一个好的将军, 可你从来不是一个好的丈夫。若她爱的

人是我,我绝不会让她遭受任何的颠沛流离,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夜惊风,你怎么不去死呢?”

“苍天不仁啊,既生我空虚,何生你夜惊风?”方狱不顾形象,嚎啕大哭,像个疯子歇斯底里。夜惊风眸色微暗:“我的确不是个好丈夫,这么多年,相信你的苦肉计,相信你的兄弟情,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甚至认为你会动用天机一道,为我找寻妻子。我想啊,天机

楼都找不到我的妻子,我该去哪里找呢?”“是,我承认你的爱,可这些年,你对她好过吗?她不爱你,便是你手段残忍的理由?这一切分明是你的自私自利,极端偏执,还要营造出爱的假象。空虚,你不觉得恶心

吗?十几年如一日,看着曾经热烈似火的她,在你那暗无天日的小阁楼逐渐颓废萎靡,痛苦徘徊,你真的开心吗?”夜惊风红着眼怒道。

这世间的对错难分,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感受。

方狱愣住,神情恍然,想起了过去十几年。

阎碧瞳从未对他笑过,每每看他,眼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夜惊风扭过头,拭去眼尾的泪。

方狱突然发疯似得朝夜惊风扑去,将其扑倒在地。“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她!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她啊,你为什么不肯把她让给我?当年你明知我深爱着她,为何要娶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想看我绝望崩溃,看我伤心难过?是不是!我在外历练,九死一生,拿着南冥以北的宝石与珠玉回来,得到的,却是你们大婚的消息!夜惊风,我

曾把你当成兄弟,我对你差了吗?!”方狱似濒临绝望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哀嚎吼叫。

夜惊风躺在地上,望着方狱狰狞扭曲,沧桑苍老的脸,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我把你支走的。”清丽文雅的声音的响起,方狱猛地转头看去。

轻歌搀扶着阎碧瞳走来,在方狱二人的面前停下。阎碧瞳垂眸望着空虚,说:“错的难道不是你吗?你早便知我与夜惊风暗生情愫,早已私定终生。你便装作不知,在惊风面前说你有多爱我,让他不知所措。那一日,我听到你与贴身侍者说,你要杀了惊风,是不是?我便想方设法,把你支去南冥以北之地,并且在这段日子里,我跟惊风去了北月夜府,且决定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