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不杀,难解我心头之恨(1/1)

白发女子,踩着血色的花闭目站在高空。

风起时,墨袍如浪,翻滚不止,猎猎作响,那般风华绝代身影,血河流淌。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她突地睁开眼睛,一双血眸,阴绝冷寒,背后似有漠北的飓风撩了起来。

她仰起头,与血族的老祖宗对视,忽的,她凄惨一笑,道:“老狐狸,事情是你血族挑起的,一条手臂能抵我三千屠杀军成员和两位上将的命吗?”

疯狂,就疯狂一次吧。

轻歌双眸暗绿,胸腔里的心脏快速跳动着。

虚无之境内,强大的神兽幽幽睁开双眸。

这是——

觉醒的迹象!

刹那间,轻歌的周身爆发出强烈的金色光华,天上的雷电还在氤氲着第六道天雷击,轻歌着墨袍,披明黄披风,绿眸死死的攥着老祖宗。

突地,她手上金光乍现,掌心似有漩涡,却见她一掌朝灵气屏障上砸去,裂缝无规则的朝四周扩散开来,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

旋即,灵气屏障化为万道银光天女散花般洒下,轻歌一往无前高歌前进的踩着血魔之花朝兰无心暴掠而去,一手控冰,一手驭火,冰火齐发,两道极端的利刃,朝兰无心袭去。

兰无心断了一条臂膀,伤口上还在不断的流着血。

她似是不知危险的来临,安详的昏死过去。

然而,眉头紧蹙着,似是能感受到死神的气息。

当轻歌横身掠起的刹那间,龙吼之声,响彻山海,苍穹惶惶,大地莽莽,千百里之内的陆地系野兽,全都在狂欢着,咆哮着,似是在欢迎万兽之王的临世。

距离极北最近的一个森林,历练的佣兵震惊的看着面前骇然之景,却见无数魔兽,对天齐啸,片刻后,动作统一的跪下,朝极北的方向膜拜,那是源自于灵魂骨髓的臣服。

没有理由,万兽之王便是王道。

此时,极北的天空,出现了一条金色的苍龙,龙之身上,到插着根根分明坚硬的骨刺。

它宛如高楼大厦,这样的庞然大物盘旋于天穹,岂不是要将日月吞噬?

龙有两角,金光灿灿,那双犹如铜陵灯笼般的双眼弥漫着古老严肃的气息,一条条血丝在眼球深处弥漫开来,龙之尾部,蜷缩一体。

这一瞬,在场之人仿佛都回到了古战场,那个魔兽纵横群雄荟萃的时代,演绎着杀人的游戏,血的味道肆意弥漫在任何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是的,火焰龙觉醒了!

这一次,轻歌不再瞻前顾后,不再担心自己的结局,而是把火焰龙召唤了出来。

她已经成为天下人的敌人,就算昭告天下火焰龙在她身上又如何?

有本事,来抢!

何况,此事一过,她便要离开迦蓝。

她说过,绝不会让两位上将白白牺牲。

哪怕大灵师在此,她也会要了兰无心的命。

轻歌呼啸而过,所过之处,在空中留下冰火痕迹。

流行追月般,刹那间便到了兰无心面前,她毫不犹豫的掠进了包裹着兰无心的龙卷风,一掌朝兰无心的心脏凌空挥去,却见金色掌心之中,无数道血色光刃,贯穿了兰无心的左心房。

霎时,兰无心睁开双眼,拱起身体,血色光刃自她身后穿梭而去,她瞪大眼睛,痛苦的吼叫出声。

与此同时,绛雷蛇与杀戮血狼都从虚无之境里跑了出来,朝梅卿尘狂奔而去,野兽的眼睛里都是浓烈的杀意。

它们一直安静的待在虚无之境里,也都清楚,自家主子,因为这个男人,受了多少苦。

龙!

是龙!

无数人,抬头惊愕的看着那条苍龙,谁也没想到,夜轻歌竟然契约了一头神兽,那可是几近绝种的龙啊!

不仅如此,云巅上血族老祖宗的光影,眼里也闪过诧异,而后便是贪婪。

然,当老祖宗想出手擒拿时,这一刻,他后悔不是本体前来了。

虚体只有本体十分之一的战斗力,无法战胜苍龙!

血族老祖宗也是相当精明之人,他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轻歌,又看了看左心房有个血窟窿的兰无心,却见老祖宗大手一挥,强大的龙卷风,再次包裹着兰无心和极北女王,竟是消失在这片天空。

龙的天空下,轻歌稳稳的落在地上。

苍龙翱翔一圈有,飞掠进了虚无之境。

绛雷蛇和杀戮血狼极其有默契的前后夹攻梅卿尘。

东陵鳕走来,扶住了轻歌,“不要命了是吗?还在渡劫就敢召唤出苍龙出来战斗,你接下来哪里还会有力气去对抗天雷劫,兰无心饶她一命又如何,来日山高水远,还怕她能逃了不成?”

轻歌闭上眼,双唇微颤,“不杀,难解我心头之恨。”

可恨的是,她的光刃贯穿了兰无心的左心房之后,兰无心竟然还有生机,当她想第二次出手时,兰无心就被老祖宗给带走了。

她清楚的很,血族老祖宗也对她的龙心动了。

她如今实力不够强,还不能彻底把龙的威严释放出来。

但这一次,她犹不悔。

从头至尾,她都是战战兢兢的保护着火焰龙,饶是如此,她依旧成了无数人想要杀之而后快的目标。

既然这样,干脆就翻身为王!

轻歌抬眸,朝雷电交织的苍穹看去。

她在逼自己一把,再次把自己逼入绝境。

她不怕绝望,她怕的是,屠杀军将士们的英魂不得安息。

她无颜去面对还活着的战士们。

第六道天雷击,已经氤氲着足够的力量,交织牵扯了一会儿后,如一条粗壮的暗青色猛兽,朝轻歌的天灵盖劈去,一路横冲直撞,似要让轻歌身份碎骨。

而这,才是天雷劫的可怕之处。

东陵鳕似想为轻歌分担痛楚,轻歌却是把手放在东陵鳕肩上,道:“东陵,我的劫,让我自己来渡,相信我,我不会死。”

东陵鳕怔愣了一会儿,苦笑着。

是啊,那么多人要她死,她都没死,活得比谁都要恣意潇洒风风火火。

可,他能做的,就是护她一下而已。

仅此啊!

如今,都成了奢望。

东陵鳕沉默着转过身,他往前走了几步,顿住,身后,传来巨大的雷声,男子荼白的衣袍翻飞,背后暗青之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