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

轻歌敛眸,心思百转。

半年前夜雪和一些官宦王族的后背结伴去魔渊山脉历练,生死无常,其中三个月和北月的亲人没了联系,直到上个月才传来消息,过段时间他们就会凯旋而归,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夜雪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轻歌二人,黛眉微蹙,不悦道:“不想死在马下,就站远点。”

夜清清充血的双眼逐渐恢复本来颜色,她复杂的仰视着马上意气风发的女子,几分羡慕,几分嫉妒,还有几分恨意和不甘。

轻歌淡淡的看了眼夜雪,转身离去,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多呆一下。

“站住。”夜雪忽然叫住轻歌。

轻歌停下脚步,背对着夜雪,身姿傲然。

“夜轻歌,早在魔渊山脉就听说你给小王爷戴了绿帽子,看来你这大名,是要响彻四星大陆了。”夜雪讽刺道。

其余马上的俊美男女都毫不顾忌的大笑。

轻歌转过身来,望着夜雪,勾唇一笑,道:“早就听说妹妹耳朵不好,没想到是真的。”

“半年不见,你的嘴可越发犀利了。”

夜雪手拉缰绳,身下的骏马就朝夜家内狂奔而去,其余十来人,全部尾随其后。

轻歌望着夜雪绝尘而去的身影,眼中寒意四起,麻烦总是一个接一个来。

夜雪等人走后,轻歌淡扫了眼魂不守舍的夜清清,准备回风月阁。

夜家大门口只剩夜清清一人,众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纷纷离开;而等夜清清回过神来时,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门槛前的林尘,林尘一袭素衣,洵洵儒雅,只是看着夜清清的眸光比往日要冰冷无情一些,夜清清来不及思索这些,她焦急的小跑至林尘跟前,抱着林尘的手臂,委屈道:“林哥哥,你有没有办法把夜轻歌夜雪这些人全部除了?”

北月冥,非她莫属!

林尘疏离的将手臂抽了回来,冷漠的道:“小姐,请自重。”

夜清清呆愣在原地,讶然的望着比往日要冷淡的林尘,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怪我冷落了你?”

“小姐有功夫在这搔首弄姿勾引奴才,不如回去好好照看绿荷。”林尘道。

“绿荷?绿荷她怎么了?”夜清清察觉不对劲立即反应过来。

林尘勾唇邪笑,他凑近夜清清,脸庞与夜清清的脸近在咫尺,他抬起手,布满老茧的手轻拍夜清清的脸,“绿荷她很好,还活着,不过小姐若是晚点回去,说不定就……死了呢。”

夜清清脸色惨白有些魂不守舍,甚至连林尘何时离开都不知道,等夜清清清醒过来,却是大怒,她竟然被一个奴才给羞辱了。

“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

夜清清双眼阴鸷,轻声呢喃,咬牙切齿,恨意从骨子里弥漫出来。

待她绕过假山轩榭回到居住的地方,才刚到门口就有血腥味扑鼻而来,夜清清皱了皱眉后推开门,门内昏暗无光,冰凉的地上爬来一道身影,地上全部鲜血。

那人脸上脏污不堪看不清原本容貌,她爬至夜清清跟前伸出沾染鲜血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抓住夜清清脚踝,声音沙哑,“小姐,救我,救我……”

她碰触夜清清脚踝时,夜清清打了个激灵神经反射下意识的将脚边的不明物体踢开,当听到她的声音夜清清才晓得这浑身被鲜血包裹的人是绿荷。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夜清清走至绿荷跟前蹲下,问道。

“咳……咳咳……”

绿荷止不住的咳嗽,鲜血不断从嘴里喷涌而出,她翻着白眼,身子狂颤,气若游丝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林……林……管家。”

“林尘?他竟然敢背叛我!”

夜清清眯起眼睛,紧攥着双手。

绿荷闭上双眼,了无生息,逐渐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夜雪安全回来,使得整个夜家都处在兴奋的状态,晚上家宴,所有人都必须到湖心亭,煞是热闹。

风凉夜深,轻歌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自己,半边眉目如画,半边丑陋如鬼,云泥之差甚是明显;脑中冷光一闪,轻歌突发奇想,问道:“这胎记会不会消失?”

“胎记因本座而生,待本座实力强大,自然就会消失。”姬月的声音在轻歌的脑海深处响起。

轻歌沉默不语,随意的拿起一根红绳绑着三千青丝,披上一件薄薄的胭脂色披风,迎着春日凉风,不急不忙的朝湖心亭走去。

湖心亭。

丝竹声声,歌舞升平,夜明珠悬浮在湖面上,将湖景照得美轮美奂,映着白月光,湖心亭上觥筹交错,酒香肉香四溢。

轻歌是最后一个到的,她来时晚宴已经进行。

晚宴举行的地方正是湖中心的亭子,想要去湖心亭,须乘坐荷叶船,一般来说,要达到先天六重才能踏水无波。

“三小姐,荷叶船都已用完,还请三小姐自己想办法去湖心亭吧。”秦岚的陪嫁丫鬟牛嫂走至轻歌跟前,道。

轻歌淡淡扫视了一眼牛嫂,此时,湖心亭上的众人都看向轻歌,夜羽见轻歌沉默的站在湖边,摇晃着手中白玉酒杯,嗤鼻一笑,道:“你看她那样子,多像个猴子。”

闻言,一亭子的人都哄堂大笑。

“喂,夜轻歌,你倒是快点过来啊,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

夜羽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隔着湖,朝轻歌大笑,又引来一阵乱笑。

“你这孩子,就喜欢胡闹,来人,去给三小姐送荷叶船。”秦岚坐在夜正熊旁,端正的坐着,气质雍容。

“都别给她送。”夜羽道:“娘亲,我听说夜轻歌的娘在十几年前是鼎鼎有名的至尊,是无数男子的梦中情人,一支惊鸿舞更是九州绝唱,这般厉害女人的女儿,想来也不会差吧?妹妹你说我说得对吗?”

说至最后,夜羽将话茬丢给夜雪。

夜雪一袭白衣,白月光下更是如仙如梦,她抬眸淡淡的看了眼湖对面的夜轻歌,不屑道:“姐姐既然知道她是废物,又何必当众羞辱,和一个废物对着干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