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村宁次根据回忆，将牛首山的防守地图画出来。

他算是天才，看到的都画出来了，非常精准。

松井石根一看，十分高兴，道：“冈村君，有了这幅图，我们的进攻与封堵计划，必然成功。”

他的手指在地图站移动，惊叹道：“看，看，这是牛首山外围阵地，离核心阵地五里。岳锋确实是大师，挖的战壕，设计的阵地，完美无缺。”

冈村宁次道：“根据他的布置，我们将计就计，从北、东、西，将牛首山封死。可惜，他的后面是南京，无法封堵。”

松井石根笑道：“他不会退进城中，因为他是‘雄起团’的团长，丢不起把敌人放进京城的脸。”

冈村宁次摇摇头：“他不怕丢脸。这一次，我与他面对面交锋，得出的一个最重要的结论是，他的下限就是没下限。”

松井石根愕然：“你的意思是？”

冈村宁次断然道：“我相信，一旦到最后关头，他见事不可为，就会开着P36，带‘雄起团’重要军官，逃之夭夭，以图东山再起。绝对不会像项羽，自刎乌江。”

松井石根怒道：“我呸，不要脸！“

冈村宁次赞同道：“不错，他是个彻底不要脸的人。当然，反过来说，他对自己的国人，却是无比爱护的。我相信，只要他战到最后时刻，就算逃走，国人也认为理所当然，绝不会怪他，只盼他卷土重来。”

松井石根沉思一下，道：“如果能进行斩首行动，炸死岳锋，他的两千营团长计划，就会灰飞烟灭。”

冈村宁次指着一处地方，道：“这里，就是他的指挥部。”

松井石根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冈村宁次笑道：“这是一处隐蔽的山洞所在地，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天线。可是，经过我细致观察，发现一位通讯员走走山洞，再细看，天线居然隐藏在一棵树上，化装成树枝模样。”

松井石根怀疑地问：“会不会是岳锋的陷阱？”

冈村宁次道：“有可能，但我不是傻瓜，知道这种事情必须多方求证。我告别的时候，那位林团副送我。我从后视镜发现，岳锋走进山洞，守卫向他敬礼，同时，一位通讯上尉拿着电报从山洞跑出来，把电报交给他。他边看，边向山洞走去，还下达着命令。”

松井石根听完，确信无疑，这处山洞，就是岳锋的指挥部，无意中让有心的冈村宁次发现了。嘿嘿，冈村君这一趟直值。

他抓起笔，在山洞位置划一个圆圈，道：“山洞很显然是防炸的，一般的炮弹是炸不塌。就算是航空弹，也炸不了吧。”

冈村宁次道：“这座山不是很大，用航空弹炸，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绝对能炸塌。何况，还可以用燃烧弹，只要投到洞口，就能将洞里的空气燃烧干净，让岳锋缺氧而死。”

松井石根果断地说：“就这这么干，拟定‘斩首行动’计划，明天凌晨，用三十架轰炸机，给我猛烈爆炸。顾山镇的战机与轰炸机，全部出动。”

旁边一位小参谋道：“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呢？不会是那个人故意让冈村将军发现的？”

冈村宁次没有怪罪小参谋，相反很赞赏对方会开动脑筋，笑道：“我不敢否认这是个陷阱，因为岳锋的下限是没有下限，与他交手，一切都有可能。然而，我们是突然空袭，从空中轰炸，就算有陷阱，却有何惧之呢？”

小参谋壮着胆说：“根据以往交战的经历来看，那家伙对付我们的飞机，是有独特办法的。一是采取远观哨，就是说，我们离牛首山六十里，就被他们发现。”

停了停，大声道：“他们会派战机攻击，这一点，我们不怕。可是，他们会采用烟雾加气球攻击，这就令人忧虑了。”

冈村宁次微笑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参谋猛地立正，道：“我叫丰田正杰，丰田秀吉的后人。”

冈村宁次心中一动，暗忖：原来是名人后代，怪不昨如此聪明。

他淡淡笑道：“你是少佐吧，我晋升你为中佐，以后就跟着我。”

受到岳锋的刺激，他也决定培养手下，这个丰田正杰，就是他的第一个人才。

丰田正杰一听，立刻立正，向冈村宁次敬礼：“感谢将军提携，唯将军马首是瞻。”

冈村宁次问：“你有办法对付岳锋的黑气球吗？”

丰田正杰挺起胸膛，道：“我听说黑气球损害战机的消息之后，就用氢气球做实验。结果表明，像岳锋释放的那种小型氢气球，只要升到一千到一千五百米，就会爆炸。只要战机在一千五百米之上，就不会受到伤害，可以自由攻击。”

松井石根讶然：“你还做了实验？”

丰田正杰大声道：“报告将军，是的，我亲自做的。”

冈村宁次暗忖：今天拾到一块宝玉了。

他问：“对于轰炸岳锋的指挥部，你有什么看法？”

丰田正杰大胆地说：“我认为，先炸岳锋的飞机场，再炸指挥部。”

松井石根皱起眉头，道：“顺序不对，指挥部肯定比机场重要。”

丰田正杰认真地说：“这叫声东击西，又叫调虎回山。”

松井石根不悦：“你是不是又说错了？应该是调虎离山。”

丰田正杰道：“将军，你们想阿，如果我们先轰炸机场，他们绝对会把重要力量调往机场，以保护飞机。这个时候，指挥部的防守，必然要空虚。”

松井石根、冈村宁次互视，觉得很有道理。

可是“调虎回山”呢？

丰田正杰道：“至于调虎回山，是这样的，我们轰炸指挥部时，岳锋不一定在山洞。然而，一旦我们攻击机场，他肯定返回指挥中心，进行指挥。如此一来，他在指挥部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松井石根眼睛一亮：“对呀，除非他不在牛首山，否则，机场一受到攻击，他必然会赶往指挥部。”

冈村宁次笑道：“而我们的飞机则虚晃一枪，从机场上空掠过，一个转弯，直扑指挥部。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松井石根拍着丰田正杰的肩膀，开心大笑：“那个时候，指挥已化为一片火海，岳锋将变成焦炭！丰田正杰，如果成功，你就会晋升为大佐，而不仅仅是中佐。”

丰田正杰高声道：“不管胜利如何，我们就是按照正确的规律做事，至于结果，要看运气，就让日照大神眷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