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所，岳锋端着“龙8”望远镜，紧紧盯着一号阵地上空。

程均德也端着望远镜观察，但只看到一片浓雾，其他东西十分模糊。

他不由问：“团长，你看得清楚吗？”

岳锋道：“还用说吗，我这是‘龙8’，分辨率极高。”

程均德擦擦眼睛，再看，说：“团长，‘黑色魔鬼’飘上去了。”

岳锋淡淡一笑：“时间卡得极准，鬼子的战机刚好撞来。高手在民间，张娜倒是一位奇才。”

程均德没见过气球猎杀战机的盛况，但听说过，然而没有亲眼看见，总觉得不真实。

他问：“团长，这‘黑色魔鬼’真把将飞机打下来吗？”

岳锋道：“请把‘吗’去掉。当然，总会有漏网之鱼，让唐汉山做好准备。”

程均德道：“犬养强聪明多了，知道有信号弹指示方向。”

岳锋想了想，道：“李虎，把信号弹手全部集中起来，有多少人？”

李虎道：“十八人。”

岳锋道：“李虎，这件事你亲自指挥……”

另一边的指挥部，犬养强看到六十架战机全部来到，证明铁天柱没有派空军骚扰。

他十分兴奋，命令信号枪手不断地向一号阵地发射信号弹。

富士平道：“铁天柱想不到我们这一招吧，黔驴技穷，他黔驴技穷矣！”

犬养强哈哈大笑：“航空弹，‘鬼王战壕’的克星，一定将他们炸成碎片。在这之前，铁天柱发射过两次信号弹，什么意思？”

富士平道：“第一次发射后，烟雾升起。第二次，还不清楚……”

犬养强有些担忧：“铁天柱的信号弹不可能乱发，这第二次恐怕就是陷阱，要小心。”

在空中，山村奉文等六十架飞机俯冲下来，进入浓雾区，模糊看到了一号阵地。

山村奉文正要下令扫射、投弹，突然，他的眼珠猛地瞪大了，失望叫道：“不妙啊，撤退，撤退，快撤退。”

他看到密密麻麻的气球冲过来，吓得冷汗直冒。

关于气球灭杀飞机之事，他是清楚的。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知道那是真的，从科学原理上讲得过去，完全没问题。

原先，他不会担心这种事，因为气球很容易发现，从容避开。

如今距离太近，飞机又在俯冲之时，如何能避？

按道理，凭他们的眼力，早应该发现气球。

岳锋棋高一着，所买的气球，全部是黑色的，一片漆黑。

这与黑色的烟雾混在一起，在近处可以看得到，远处很难发现。

在山村奉文惨烈的嚎叫声中，其他五十九名飞行员惊异失措，失声疯叫。

“八嘎，狡猾的支那人！”

“只会耍诡计，无能！”

“快撤，快撤！”

“俯冲啊，怎么撤？”

“拉升，快拉升！”

六十架战机慌成一团，有拉升的，有加速俯冲的，有转弯的，简直是一群无头苍蝇在烟雾中乱撞。

实在是“爆头鬼王”上次“气球杀机”的传说太恐怖！

听说，那一次，可恶的“爆头鬼王”，使用气球，导致战机纷纷坠落，直到爆炸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死得最冤枉的一批飞行员。

一架战机，被对方机枪打落，被对方飞机击毁，那叫悲壮，甚至可以说是光荣。

如果是被区区气球给灭了，那叫什么，反正言语无法描述。

一个气球几分钱，一架战机几十万，怎么比啊！

憋屈啊，百分之二百的耻辱，百分之五百的死不瞑目。

惊慌之中，居然有四架飞机相撞，顿时爆炸，分为零件，坠落在一号阵地上，但并没有造成损害，战士们都躲在“鬼王洞”。

剩下的六十八架飞机，像一无头苍蝇乱飞之时，不断有发动机吸入“黑色魔鬼”，铁丝随即被吸进去，与发动机纠缠在一起，火光四射，发出刺耳的声音。

顿时，山村奉文耳边传来惊恐的嚎叫。

“八嘎，不妙啊，我吸进黑气球了！”

“我的发动机有异响！”

“刺耳的声音！”

“不好，017，你的发动机着火了！”

“别说我，027你的也着火了！”

不断有战斗机、轰炸机的发动机着火，无法工作。

发动机无法工作，只有一种结果，就是坠落。

要说这鬼子飞行员的确是狠，知道必死之后，居然驾驶战机头往一号阵地上撞，轰炸机更是不断扔航空弹，直到撞落在地面为止。

鬼子就是鬼子，疯狂与凶残是他们的本性。

这种撞击与轰炸，虽然不准确，但也赞成伤害，共有三个“鬼王洞”倒塌，牺牲十九位兄弟。

山村奉文运气好，拉升之后，冲出烟雾，升到高空。

回头一看，只有十九架飞机逃上来，十一架战斗机，八架轰炸机。

也就是说，四十架飞机被黑气球搞死了。

被子弹弄死，被炮弹轰死，甚至被敌人的飞机撞死，都是正常的！

被黑气球搞死，真是被狗日了，那种耻辱，哪种憋屈，让日军飞行员情何以堪啊！

一个气球搞掉一架战机！

一个气球多少钱，一架战机又是多少？

山村奉文气得差点吐血，疯狂叫道：“八嘎，八格牙撸，耻辱啊耻辱！”

其他十九名飞行员纷纷嚎叫起来。

“八嘎，勇士们死不瞑目啊！”

“不甘心，我们要报仇！”

“轰炸，将他们炸成碎片！”

也有冷静地开始提醒了。

“中佐阁下，这就是个陷阱。”

“不错，他们早就预设好阵地！”

“奇怪，他们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达，一定有奸细！”

“中佐，别冲动，冲动是魔鬼，要谋定而后动。”

山村奉文冷静下来，思考着新战术，一时不得要领。

这时，密密麻麻的黑气球升上来。

二十架战机吓得纷纷升高，有两架差点相撞。

不过，令他们耻辱的是，他们刚升上高空就看到令他们吐血的一幕。

很快就纷纷自爆，对飞机无法造成威胁。

一般的氢气球，飞不了太远和太久，很快会自爆。

因为飞得越高，空气压力越小，气球自身体积就会变大，等大到一定程度就会爆炸了！

被黑气球吓成这样，也没谁了。

“呯呯呯……”

密密麻麻的黑气球一个接一个不断爆炸，成片地爆炸，十分壮观。

它们完美地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爆得十分爽快！

只看得日军飞行员心在滴血，眼在流泪，灵魂被按在沙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