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走的方向是往高速去的,所以让赵子储抓紧时间掉头。
他们一听文相如在城内布置了这么多人,瞬间都紧张了起来,咔咔的给枪上膛。
猴子没好气的骂道:“操他妈的,死了也不让人安稳,就好像他死之前知道我们会来似得。”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猴子这话心里头感觉怪怪的,突然感觉好像是哪儿不对似得,但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我们走的偏路顺利的出了城,绕了一个大圈儿之后回到了我们市,回去的时候都快十点了,几个人凑合吃了点放,金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我们回来了没有。
我说回来了,金老说回来了就好。
我当时有些不确定的问金老道:“老爷子,今天死的那个是文相如吧?”
金老嗯了声,说:“当然是文相如,不是文相如是谁,现在整个苏南都乱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问他道:“不过,老爷子,您不是说他打算在那儿住一晚再走吗,怎么今下午就要走了。”
金老哼笑了声,说:“这小子跟我玩花招呢,骗我说第二天走,下午我们谈事情的时候他就背着我派人去周围勘察了,就你们一开始说的那个高楼,他一间房都没放过,全都查了,得亏你们换了地点,要不然今天有危险的就是你们了,这不等确认过周围没有危险之后,他就决定今天下午就走,我还生怕你们来不及布置呢,拖着他在里面多聊了会儿。”
我听完笑了笑,这确实符合文相如的办事风格,都快小心到骨子里去了。
“行了。”金老道:“现在文相如也已经死了,接下来我们应该谈谈接手苏南的事情了。”
我点头道:“没问题,老爷子,我明天就联系我那个朋友,让他帮忙。”
金老嗯了声,说:“好,我正好在那儿也有个朋友,对苏南的业务也比较熟悉,可以让他帮帮你们。”
我说行,回头您让他联系我就行。
挂了电话我苦笑了一下,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他找这个朋友恐怕不只是帮我们,顺便还是用来监督我们的。
反正现在文相如已经死了,也无所谓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帮他把苏南的业务接手过来就行了。
说实话,这么久以来,文相如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睡不安稳,结果今天晚上我睡的特别踏实。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我有些不耐烦的爬起来拿过手机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皱了皱眉头,稍一犹豫,接了起来。
“喂,王雨,昨晚上睡的肯定很好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非常怪异的声音。
神秘人!
说实话,接到他的电话我并不意外,我冲他笑了笑,说:“怎么,你知道文相如死的消息了?”
神秘人很渗人的咯咯的笑了两声,说:“不错,王雨,真是我小看了你了,没想到你的手段丝毫不在文相如之下。”
我笑了笑,说:“过奖了。”
“不过……”
神秘人的话音陡转,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文相如死的是不是太简单了一些。”
“嗯?”我心猛地提起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神秘人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文相如死的太简单了。”
我冷笑道:“怎么,难不成还要给他个轰轰烈烈的死法儿?这世上谁死都是一样,无论他是呼啸一方的枭雄,还是路边垂垂老矣的乞丐,死的时候都不过气一咽,眼一闭,所以,没有死的简单不简单之说,死就是死了,除非……”
说到这里我语气陡然一转,道:“除非,死的那个不是文相如。”
神秘人笑了笑,说:“文相如到底死没死我不确定,反正现在整个苏南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当时杀得到底是不是文相如,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我冷哼了一声,缓缓道:“除非文相如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要不然死的绝对是他。”
说着我一顿,缓缓道:“既然现在文相如都死了,你到底是谁,又有着怎样的目的,可以说了吧。”
神秘人笑了笑,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我起来吃过饭,就回了总部写字楼。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有些意外,因为孙伟、猴子和锅盖头都已经等在了门外,坐在地上抽着烟,周围放着几袋子行李,赵子储当时也在,看到我后喊了我一声。
我他们这架势,一下急了,赶紧冲他们跑了过去,他们也都站了起来。
孙伟冲我笑笑,递给我一根烟,笑着说:“王雨兄弟,我们要回去了。”
我知道他们迟早是要走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仓促,我赶紧道:“孙兄,这么着急干嘛,再多住两天嘛。”
孙伟摇摇头,说:“不了,这段日子离家太久了,有些想家了,事情都解决完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
我见他执意要走,说:“那我们一起吃过午饭再走吧,再好好的喝一次。”
孙伟笑着摇摇头,说:“不了,我怕我喝完酒之后就不舍得走了,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来就是跟你道个别。”
说着他冲猴子和锅盖头说,走,咱走吧。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跟赵子储一起送他们去了火车站。
下车后他们背好行李,跟我说后会有期。
孙伟告诉我说等韩逸回来,让我带着韩逸去京城找他喝酒。
我笑着对他们说:“这儿永远是你们的家,什么时候来都行。”
他们笑笑,转身往检票口走去,邻到的时候,转过身来喊了我一声,冲我大笑着挥了挥手。
我也冲他们笑笑,挥了挥手。
我当时鼻头有些发酸,等他们进去之后,有些落寞的靠到车上,点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冲赵子储苦笑道:“杀了文相如固然很好,但是他死了,这三个兄弟也都离我而去了,我自己也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成功还是一种失败。”
赵子储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微微咧嘴笑了笑,抬头看向远处碧蓝的天,缓缓叹息道:“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送走了孙伟他们,我身边顿时清净了不少,突然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我问赵子储知不知道宝强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快了,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宝强几个月前带着他娘回了老家,他主要回去看看他师傅,顺便让他师傅帮他把身体调理调理。
傍晚的时候,我跟赵子储去了蒋世杰和张青山的坟墓,虽说张青山的骨灰不在这里,我还是坚持给他立了碑。
他们俩的墓碑是紧靠着的,也当做个伴,我把花一人一束给他们放好,然后给他们一人点上一根烟放在他们跟旁,自己也坐了下来,一边抽着烟,一边喃喃的说文相如死了,我给他们报了仇了,让他们在那边安心。
说完我就开始碎碎念,告诉让他们我这段时间身边发生的一些琐事,说着说着我突然就哽咽了,轻声道:“我多希望这些事不是我说给你们听,而是你们陪在我身边,跟我一起经历啊。”
落日的余晖将我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残败的日头终于顶不住这夜的孤寂,渐渐没入大地深处。
“走吧。”
我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土,跟赵子储转身走去。
耳旁又传来那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