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 守护她的人(1/1)

————「公正」。

这是很多人对亚瑟王这位传奇的不列颠王者的评价。

“作为从出生之前就已经被计划成为超脱于凡人之上的新王,集不列颠王的血统、不列颠化身的红龙的意识形态以及用以完美融合两者的尊贵女性血统混合创造母胎,进而悄无声息的诞生的存在,王从一开始便被赋予了难以置信的责任及重担。”

贝德维尔不知不觉开始诉说了起来。

“因为是个女孩子的关系,王无法直接继承王位,为了在其成长期间避开人的视线,打从小时候,王就被领进老骑士艾克托爵士家,在养父家过着清贫的生活,并作为见习骑士,训练着剑术和礼仪,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还在进行着身为王的教育,即使每天仅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依旧会被宫廷魔术师梅林潜入梦中,灌输着王的教诲。”

骑士王就是在如此的状况之下,无休止的刻苦学习和训练,从未有一刻停歇,直到十五岁时,父亲尤瑟·潘德拉贡去世,她才根据梅林的寓言,在国家教堂墓园中以拔取石中剑的形式来继位新国王。

“只要能够拔出石中剑,那就可以成为不列颠的新王,在这样的寓意下,王来到了那把决定她命运的剑面前,脑海里还响起梅林的声音————「在拿起那东西前,还是先仔细想想比较好,一旦拿起那把剑,直到最后你都将不再是人类,你会被所有的人类憎恨,并最终迎接悲惨的死亡吧」。”

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骑士王就知道自己最终的下场。

但骑士王并没有犹豫。

“那个时代,不列颠面临着残酷的局面,对外失去了帝国的庇护,日益衰败,对内也逐渐分崩离析,人们活在饱受蛮族欺凌的世界,急需一个强有力的领袖来统治他们。”

所以,为了守护人民,即使被抛弃、背叛、唾骂,她都再无回头之路。

于是,她拔出了那把剑,继承了王位,并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性别,以男性王的身份迎娶了王后桂妮薇儿,却也向王后坦白一切,决定以丈夫的身份去爱她,崇拜着王的桂妮薇儿亦表示了谅解,决定支持她。

从那一刻起,骑士王的身体和容颜便停止了成长和衰老,因石中剑的力量,永驻在十五岁拔剑的那一刻,其不朽的形象被大多数人视为神圣的象征,并率领着兰斯洛特、高文等骑士,建立了无数功勋,于十年间连续获得十二场重大战役的胜利,无一败仗,使原本疲弱的王国变得空前强大。

虽说,在一次战斗中,因为违背了骑士精神,骑士王的佩剑断了,但梅林也把她带到一个圣湖旁,得到了湖中精灵赠送的圣剑————〈誓约胜利之剑〉。

手持圣剑的亚瑟王就这么诞生,在敌人和百姓眼中被视作公平和无私的象征,始终被认为是正确无误的存在。

可惜,正所谓盛极必衰,在不列颠取得空前的强大以后,灭亡的种子开始洒下。

为了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其实是需要压榨一座村庄的物资以整顿军备,在异族侵略前先反攻消灭敌人的。

亚瑟王就采取了这种牺牲少部分人,换来的是保护更多的民众不被屠戮的做法,认为一个王是无法在充满仁慈、优柔寡断的心情下治国的。

因此,坐在王位上时,亚瑟王从不流露出自己的情感,对待子民奖罚分明,毫无偏私,身为王的决断亦无一丝偏差,方才换来了那个评价————「公正」。

即使,她其实也相当的痛心,甚至是悲伤。

但是...

“民众们开始惧怕王那冷酷无情的决策,开始质疑王杀少救多的行为,甚至认为这是对骑士道的玷污,正因如此,崔斯坦卿最终才无法忍受一直承受着这些默默治国的王的身影带来的痛心,离开了圆桌,并留下那句毫无意义的混话,后悔终生。”

贝德维尔低声道。

“更不幸的是,这一说法令其他的骑士逐渐升起异心,开始怀疑王不再能够领导他们,以往震慑于王的威严的权贵领主们也在恶意关注着王的决策,一旦王有任何被认为是错误的行为就打算集体将她从王位上赶下来,这样他们才能够以权谋私获得更多利益,王在诸多压力之下,行事更加谨慎小心,愈加将自己严密的伪装起来。”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次次的悲剧。

“王坐上卡美洛王座的第十年,兰斯洛特卿与桂妮薇儿王后之间的关系被阿格规文卿曝光,兰斯洛特卿一拳轰杀了阿格规文卿,并被逼逃亡,王却没有将此事当作叛国事件,而是认为这件事全出于王后想衷心保护自己的秘密而做出的努力,对此表示理解,但王后的行为触犯了当时王国宗教所奉行的禁忌,不得不当众将王后推上火刑台,引来兰斯洛特卿出面强行干扰处刑,夺走王后,并在两方交锋中杀死了两名圆桌骑士,让身为两者兄长的高文陷入憎恨,发誓与兰斯洛特卿绝交,圆桌亦濒临崩溃。”

“然后,有一天,莫德雷德卿也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与王相似的脸庞,告知了自己的身世,并宣称自己的继承权,对此一无所知的王被这个事实冲击,又深知不列颠坎坷的命运,继承这个王位意味着无穷的灾难,身为人造人的莫德雷德卿缺乏身为王的素质,且身份敏感,王为此拒绝了莫德雷德卿,但在出征期间,王将守护王国的重任委托给了莫德雷德卿,希望通过这种行为感化这位顽固的圆桌骑士,结果却遭到背叛。”

“最后,王放弃了作为女性的幸福,将内心冰封起来,失去了人的感情,为了王国的生存而堆积了无数剑下冤魂,可一切的努力却尽数付诸东流,不列颠在内战中惨烈灭亡,这个结果,对于王来说,实在过于残酷。”

“王其实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为了他人不能够表现,而她其实既没有怪罪兰斯洛特卿,更没有怨恨崔斯坦卿,即便是莫德雷德卿,王虽不承认她的继承权,却从未否认过她是自己的子嗣。”

“这样的她,看到堕落的圆桌骑士,同样只会认为是自己的过错,亲手制裁曾经的骑士、忠臣和朋友,对王来说,无疑是一件无比悲痛之事。”

“即使王现在反转了,那也一样。”

说着,贝德维尔转向了罗真。

“迦勒底的御主啊,我想恳求你。”贝德维尔无比诚恳的道:“请你成为王身边可以依靠的力量吧。”

“王守护了一辈子的他人,却缺一个可以守护她的人啊。”

说完,贝德维尔离开了。

“前辈...”

“罗真大人...”

玛修和静谧便无比复杂的看向罗真。

罗真沉默着。

感受着自己与阿尔托莉雅〔Alter〕的契约通路,罗真注视向了城中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