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事件引起的巨大动荡在蒙疆军政的努力控制下,未变成一种无法预料的灾难,这也和赵子赟毫发未损以及陈娇儿伤势不重有很大关系,这种局面其实更让重庆一些人感到可怕,这说明蒙疆军政,尤其是军队不再意气用事,上次刺杀事件中,特木得的过激反应这次没有发生,这也意味着忍下这口气的蒙疆将会在不知道的某一天全面反击,致命的反击。
被人惦记这种事情相当不好过,老蒋采纳了何应钦的建议,利用美国援助,扩充嫡系部队,刺杀事件虽然被引导到一条狗血的说法上,可那是忽悠民众的,重庆幕僚们也不是傻子,谁都清楚,蒙疆军政要是相信这种说法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武力,唯有武力才是解决的王道,何应钦、陈诚等军事将领的目标是六百万,六百万大军,足以荡平蒙疆!
戴笠在防范董虎、王亚樵联手对付他的同时,仍然想尽办法往蒙疆安插人手,从赵子赟入主察哈尔后,不管他的军统,还是中央党部的中统,始终在蒙疆建立不了完整的情报网络,延安难搞戴笠清楚,蒙疆也一直难搞还真让他想不明白。
可惜≦,戴笠始终忘了特工活动的一个核心,那就是特工也是要融入社会的,水至清则无鱼,老祖宗千年前就说出了一个道理,所谓大隐隐于市,张垣和延安一样,都是依靠民众扩大监控网络,与延安不同之处在于,蒙疆的民众文化素质要高很多,他们遇到可疑之事会观察和思考,在向警察和特别安全局举报时,还会阐述自己为何怀疑的分析,除此之外,还在于蒙疆民众支持以及法律上的保障,蒙疆法律规定了传唤是蒙疆民众应尽的义务,同时规定对传唤造成的损失应给予必要的赔偿,因此,传唤制度民众相当配合,哪怕被别人怀疑,遭到警察和特别安全局传唤,民众都坦然接受,心中无鬼,说清楚便是。
水太清了,重庆游进来的鱼自然一目了然,而且很待不住,这对急于获取蒙疆消息的重庆相当不利。比如现在老蒋就非常迫切想知道蒙疆是否在秘密扩军。
扩军是肯定的,但老蒋是没想到蒙疆扩军并不在总兵力上做文章,科技的突飞猛进,蒙疆军政都已经接受了赵子赟的观点,人数,已经不是决定战争的关键因素。
蒙疆经济委员会对这个表述是相当赞同,扩充十万军队,就意味着有十万青壮年将不会给蒙疆带来红利,相反,军饷、装备的支出还要花费蒙疆大量银子,因此,巩天民和胡厥文是赵子赟的坚定支持者,他宁愿在装备上多拨钱,虽然这也是花费巨大,可巩天民和胡厥文来到蒙疆就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军工对经济拉动巨大,尤其是军工派生出来的技术。
因此,蒙疆扩军的核心是空军,不懂军事的胡厥文都知道,几千架战机的攻击力超过地面十万大军数倍,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赵子赟想打造的空军不是漫天飞鹰2,而是更为费钱的飞鹰5及直升机,这个无底洞一度让胡厥文填得急火攻心。
政务、经济,远比军队数量更重要,这是孙夫人和老于等人商议的结果,不得不说,蒙疆联合政务委员会的官员都已经被赵子赟深深影响,既然军方已经做出不再扩大对日战争规模,有限度收手,那么,让赵子赟回归政务工作简直是顺理成章。
望着一堆堆文件,赵子赟叹气,随心所欲的时代彻底终结,而且,他的秘书也换了,赵振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不再需要向延安传递任何消息,本来早就可以走了,只是他舍不得,赵子赟也用惯了,便一直拖着,这次搬到联合政务委员会,老于认为也不能不考虑赵振的前途,在征询他的意见后,赵振成为特别事务处张力手下,任第一局局长,利用他在军政两方面都熟悉的特点,处理地方和武装警察之间的事宜。
谭海也离开了,自从进兵东北,谭海多数时候都不在张垣,考虑到他对东北的熟悉,楚峰在成立辽宁武装警察支队时,将他要走,出任辽宁武装警察支队队长。
赵子赟的新秘书,是由蒙疆下属妇女委员会的廖梦醒担任,孙夫人如此安排,是利用廖梦醒长期跟随她和廖夫人,对重庆和南方政务上的了解,帮助他掌握和理解重庆官场及一些做法。
廖梦醒做他的秘书,他的日子自然好过不到哪里去,而且他坐班,各下属机构找他也非常容易,再也不用担心他一个借口,就消失不见,这不,蒙疆教育委员会黄委员长就带着张子高等人进了他的办公室。
“子赟,有件事需要你解决一下,北方大学的校长人选,需要尽快定下来。”黄炎培也不废话,直接就来了。
“黄先生定不行么?”
“我定不了!”老黄有些气呼呼的,“我提名北方大学各院院长,一个都不肯接,你让我去哪里找合适的人?”
“不是不肯接,是接不了!”张子高闻言急道:“我们各院院长在本学科内还算有些名望,但却无法达到马校长的高度,北方大学已经是国内一流大学,要能服众的人来才行。”
赵子赟头大了,要找和老马一样的人物,天底下能有几个?
“这种事情,应该是先生们商议,报出人选定夺吧?我认识的大家可没先生们多。”
“我们也是有人选的。”张子高道。
“谁?”
“梅月涵梅校长。”
挖墙脚啊,赵子赟苦笑,这清华都明确落脚大同了,这么做可不道德。
“张先生,你能不能说出一个我能挖的来?”
“那就北大的钱稻孙钱校长。”
也行,挖人赵子赟还是有些心得的,不过他同意,黄炎培不同意:“我们正在向重庆呼吁建立联合政府,这么挖人,岂不让人说闲话,不行,不行!”
赵子赟双手一摊:“得,我没招了,张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可以挖的?”
“这样啊,…..”张子高思索片刻,“还真有一人,而且你一出面,他准来!”
“哦?张先生快说。”
“原南开校长张伯苓,张老先生。”
赵子赟急忙看着黄炎培,那意思是问,行么?
老黄点头:“可行,不过我担心重庆不会放他离开。”
这就不是什么事情了,赵子赟立刻拿起电话:“接特别安全局董虎局长……,董虎哥,你派几个可靠之人,带我亲笔信,前往重庆面见张伯苓,张老先生,务必确保张老先生安全抵达张垣……,对,张老先生若是拒绝,强行把他带回来,不过可不能伤了张老先生一根汗毛。”
听着他的话,黄炎培掉头就走,这不无赖么?
张子高等他放下电话,大笑道:“以后可别这么胡来了,有**份!”
“我事情一大堆,不快刀斩乱麻怎么行?张先生,要不你提名我做北方大学校长吧。”
张子高摇头:“你的事情,跑不掉的,再说你当校长,是不是嫩了点?”
好在老黄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张伯苓看了信,提出去张垣可以,不过出任北方大学校长不行,当来人很明确告诉他说赵子赟命令他们可以来硬的后,张伯苓愣了半响,一言不发收拾东西和家人秘密离开了重庆。
有了张伯苓这个先例,赵子赟随后对黄炎培与他商议的新成立大学校长问题都采取了同样的解决办法,拿名单,挖人抢人,老黄一方面对他的做法很是不满,可另一方面,对如此迅速解决各大学的校长和主要人员又很开心。
廖梦醒倒是对他这一手大加赞赏,现在可不是以前,若是蒙疆公开邀请,十有八九就来不了了,重庆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当然,这么做最后也成了赵子赟的罪状之一。
解决了教育上的麻烦事,赵子赟还得应付经济上的,而第一件,就是察元。察元发行十年,流通量已经达到了一百多亿,包括重庆控制的平津、河北、河南、山西南部、山西南部、甘肃、新疆等地都是主要货币,南方以和蒙疆关系最好的云南为大户。
东北的收复,预示着察元还得再发行,而且现在蒙疆物资的逐渐丰富,一些商品的价格也突破了百元,而察元最大面额只有十元纸币,使用起来不是很方便,各地商行都有抱怨,各商会向蒙疆经济委员会提出是否能发现大面额的察元。
鉴于此,胡厥文又一次提出了改察哈尔银行为蒙疆银行,改察元为蒙疆元,此提议得到多少议员响应,于、石也是持支持态度,按照老于的说法,也得给重庆施加点压力。
巩天民则是从另一个方面提出重新印制的必要,货币最重要的就是防止伪造,重庆经济问题大,除了自身外,和日本人大肆印制**有很大关系,察元虽然难以仿制,可不及时提升印制技术,难免以后会出问题,最简单的,现在民间能够购买到的印刷机,也比当年印制察元的机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