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已经连续数天没有进宫了,而很罕见的,朱厚照竟然也没出现,这种现象让曾毅十分难得的轻松了几天。
不过,好在曾毅也是知道他的职责的,所以在第五天的时候,曾毅起了个大早,然后进宫了。
曾毅进宫的时候,恰恰在宫门外碰到了同样准备进宫的杨廷和。
杨廷和也是一身的常服打扮,并没有穿官袍,这主要是太子朱厚照不喜欢穿的那么正式的原因。
“曾贤弟。”
杨廷和隔得老远就瞧见了曾毅,立时满脸笑意的打着招呼迎了过来。
“杨大人。”
曾毅也满脸笑意的冲着杨廷和拱手,同时步子不停,朝着杨廷和迎了过去。
“这几日曾贤弟怎也不来宫中了?可是碰到什么事了?”
杨廷和到了曾毅进前,满脸关切的询问。
对于大兴县的事情,杨廷和是不知道的,不过他倒是知道太子那几天出宫了。
毕竟太子出宫,这事情朝中诸多大臣们肯定不会知道,但是杨廷和是东宫的官员,自然知道此事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太子出宫是去做什么了,但是,杨廷和可以肯定的,是太子出宫肯定是有曾毅陪着的。
所以今个杨廷和这话,其实也是想从曾毅这边打探消息的,毕竟太子出宫两天,回宫以后竟然性情大变,开始参与朝政,审阅奏折了,这绝对是让旁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任何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甚至,若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委,指不定还会有好处,所以杨廷和才想从曾毅这打探消息。
只不过,杨廷和这话说的足够委婉,甚至是一般的官员都不会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但是,这却是杨廷和的高明之处,他话里的意思是不好听出来不假,但若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肯定是会把这事多少说出来一些的。
可这其实是后世所谓的语言陷阱,他根本不用问什么,一步步的把你自己引导的把他想知道的事情给说出来。
当然,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只不过,杨廷和虽然有这能耐,可偏偏曾毅不吃这一套,这种情况,他一眼就给看破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湖州府的案子到现在还没结案,心里不定啊。”
曾毅叹了口气,虽然看似是顺着杨廷和的话往下说的,可其实已经变换了概念。
“湖州府的案子,到现在看着是没多长时间,可这不过是把人押送进京的时间罢了。”
“自从小弟离京到现在,湖州府这个案子对于小弟而已,几乎可以说是半年的时间了。”
“小弟又是初次查案,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生怕出了什么疏忽。”
曾毅满脸无奈谨慎之色,说话的同时,已经和杨廷和进宫了。
“如今刑部和锦衣卫会审此案,虽说如今还未传出有什么新的情况,可是这案子一日不结,小弟这心中一日不安。”
说完这话,曾毅不由的叹了口气,道:“虽说小弟在此案上并无私心,可毕竟才能有限,生怕之前审问当中出了差错啊。”
“若此案使贪官污吏漏网,若此案使廉洁奉公之沉被污,这皆是小弟之罪啊,小弟心中……。”
曾毅满脸纠结苦楚之色,说出来的话更是充满了正气。
只不过,曾毅的这番话,离杨廷和刚才想问的事情可就不知道跑偏了多少。
杨廷和面上满是对曾毅的敬佩之情,只不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就没人知道了。
“贤弟不必多想那些,湖州府的案子,换成是别的朝臣去,也未必会有贤弟做的好。”
杨廷和安慰曾毅,满脸笑意道:“就算是为兄在朝为官这么些年,若是碰到湖州府这案子,怕也未必有贤弟做的好。”
曾毅和杨廷和两人话刚说完,东宫就到了,杨廷和之前想问的事情,肯定也不可能在问出来了。
“殿下这几日都在审阅奏折,替陛下分忧。”
杨廷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看似是在感叹可其实不过是想要最后变相的询问曾毅一下太子这几天都变化的原因。
只不过对此曾毅可是没有解释的打算,毕竟大兴县的事情现在还不能提,而且关于太子的变化,李东阳还特意上门提醒过他的。
所以,这事曾毅是绝对不可能松口的,任凭杨廷和如何试探,都不可能的。
“这是好事。”
曾毅笑着开口,抬脚进了东宫:“殿下终日被那些个小孩的玩意什么都吸引了,可不是好事,如今能够关心朝政,可喜可贺啊。”
敢这么说太子的,怕是也没几个人了,可偏偏曾毅敢这么说。
其实旁人不敢说,只不过是不敢明面说罢了,私下里怕是都这么认为的。
而曾毅敢当着杨廷和的面说这些,则是因为他相信这话杨廷和是不会传出去的。
即使退一步,这话被杨廷和传出去了,也无所谓的,朱厚照不可能因为这几句话就找他的麻烦。
更何况,传了出去又能如何曾毅咬死不承认,谁还能逼着曾毅承认不成?
更何况,曾毅和杨廷和可算是同门了,这话他若是传出去,他杨廷和的名声也就坏了。
朝廷之上哪怕是同门之间的争斗也是有的,但是,这种争斗也都会顾及颜面的,几乎是没人会做出这种乱嚼舌根的事情的。
杨廷和也算是彻底看出来了,关于太子的变化,曾毅绝对是知情的,但是也绝对是不会松口的。
对此,杨廷和只能是满心的无奈,可却又无可奈何,哪怕他在想知道这其中的关键,他也不可能强拉着曾毅逼迫曾毅回答啊。
若是真想说,刚才曾毅已经说了,既然不想说,他直接问,也是弄的脸上无光。
杨廷和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种情况该就此打住,而不是继续试探询问下去。
“走吧,殿下这几天刚审阅奏折,有诸多的问题怕是还要询问贤弟你。”
杨廷和笑着,没有在试探曾毅,不过他这话却是把曾毅高高的捧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