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大厅。
璀璨华美的宫廷水晶吊灯下,白子杉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姐?!”
愕然拔高的音量,显然挟着一丝强烈抗议的意味。
雪白明亮的光晕里,白子衿立体精致的五官却似蒙上了一层寒冷的冰霜,
不但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反而还严厉地冷声重复道:“跟赵小姐道歉,马上!”
白子杉越发红了眼,很是受伤地尖叫了一声,“我不!”
姐姐突如其来的背叛,让她恍若失去了全世界一样的深深绝望,深深沉痛,
“姐,你怎么了?昨天你不是还说——”
就在昨天,白子衿还姐妹情深地对她说,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把许子建从赵贞贞那里给她抢回来!
为什么一夜醒来,姐姐却临阵变卦了呢?
白子衿很快截断了她的话,冷哼出声,“怎么,我的话不好使是吗?!非要我把妈叫过来,还是我直接打电话给爸爸?”
白子杉一下子噤了声,面色苍白:“……”
即便她不明白,姐姐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替赵贞贞帮腔,可是,她却感慨良深地记忆犹新:
无论是把状告到母亲,还是父亲的面前,她说的话都是从来不会被采信的。
因为从小到大,爸妈最在意的,永远都是姐姐的感受!
在爸妈的眼里,姐姐永远都是最优秀、最让他们骄傲的女儿!
姐姐说要上军校,他们就忙前忙后地给她张罗进去;
姐姐说想到部队,他们就千方百计地把她弄进文工团;
姐姐说想去国外拍电影,他们也二话不说地为她铺路;
……
就连姐姐说,她这辈子非沈翊骁不嫁,爸妈也一直纵容着她。
直到现在,哪怕沈翊骁早就已经另娶她人、怀抱娇妻,姐姐也都快三十岁了,他们也从来不曾逼她去跟别的人相亲结婚。
姐姐什么都是对的,她说什么、做什么,爸妈都不会觉得她有错。
更何况,这次被许子建抓个人赃并获的,是她白子杉,并不是姐姐。
就算她说是姐姐唆使她的,拿不出证据,又有谁会相信她?
白子杉的心里苦涩不堪,嗓音也嘶哑得厉害,“姐,一定要这样吗?”
白子衿却避开了她直视的锋芒,“子杉,知错就改,这样姐姐才能替你向赵小姐求情……”
白子杉的心在流血,姐姐给了她希望,她本来已经不恨姐姐了,姐姐为什么又要来剥夺她的希望?
但是,最可恨的,还是眼前的赵贞贞——
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竟然敢抢了她喜欢的男人,还敢逼她道歉?!
简直是恬不知耻,罪不可恕!
悲愤、绝望、怨恨……
种种复杂晦暗的情绪,在心中不断地汹涌起伏,几欲狠狠淹没掉她所有的理智!
白子杉再一次情不自禁地紧握成拳,直至手背上的骨关节森森泛白,指甲尖锐地刺进肉里,她才感觉到痛意!
拼命地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她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却不胜屈辱,转身即狠狠掉头,飞快地奔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