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嘀!烈火手中的手表发出讯息:烈火组长,冰已经强制关闭通话功能,您的权限足够再次开启强制通话,是否开启强制通话功能?
34;砰!烈火一章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凡是放在桌面上的所有物件都微微弹起又重新落下。发出此起彼落的轻微的碰撞声。
站在下手的水柔轻颤了一下,低着头不敢说话。
列火转头朝正坐在沙发上喝着酒的酒鬼叫道:你还有心情喝酒?
酒鬼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嬉笑道:生这么大气干嘛?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当心生气会减寿命的哦。
烈火食指重重的敲击着桌面怒气冲冲的说道:反了!反了!他是你带来的人。你都不管管他?你自己也听到他刚才的话了,有多嚣张。你说说,我要怎么做?是不是真的要通告全部门。再把她终生监禁?
哎,你要是真这么做可就闯大祸了,那家伙最喜欢的就是硬对硬。酒鬼轻抿了一口酒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他的脾气古怪,不能用常人的方式来束缚他,你就是不听咯。
烈火重重的哼道: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其实他的心底并不坏,就是行为做事太过偏激了点。这点从他以前大擂台时就可以看的出来。他的对手可是没一个还活着的。
我是问你现在怎么办?你别给我扯东扯西的。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你给我好好管管他。二,用我的方法。反正我是没能力去管他,对这种人,直接打入冷宫,眼不见为净。
酒鬼摇头叹道:你真不是个合格的长辈,难怪你亲孙女会这么怕你。
烈火气骂道:烂酒鬼……!
好啦。酒鬼懒洋洋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叛逆的。想要管好他们可千万别用强制的态度,不染会适得其反。
那你倒是教教我,该怎么做才能管好他?
酒鬼摇了摇头道:由着他吧,小孩子野,在外面玩累了自然会回家的。
他不是小孩子,他的能力比恐怖份子更恐怖。而且还不听命令。这样的人绝对不能随意在外行动。
唉,老烈火,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还是这么燥。你也说了他不是小孩子了,是,他这个人行为是怪异了些,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放心吧,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毕竟他是个很难得的人才,恃才而骄,很正常的嘛。
烈火气道:是不是出了事情由你负责?
酒鬼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负全责。
烈火眯着眼看了酒鬼好一会儿。才对着水柔和百变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以后不用再跟冰一起行动了。
百变和水柔应声告退后。烈火说道:说吧。
酒鬼刚又把酒瓶子凑到嘴边,闻言移开瓶口,想想又觉得不甘心,仰头大灌了一口。擦了擦嘴问道:说什么?
为什么这么袒护着他?......4;
酒鬼装模作样的四顾张望道:有吗?护着谁啦?是谁?出来。
老酒鬼、烈火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说道:别装了,现在这里没有小辈了,可以老实跟我说了吧?难道这么多年的老哥们儿了,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酒鬼嬉皮笑脸的道:是吗?我在想什么?哎呀,你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老猜我在想什么干嘛。两个老男人这样想来想去,想想都觉得恶心……咦……说着酒鬼还使劲搓了搓双臂。
烈火又好气又好笑的道:鬼才有功夫管你。
酒鬼凑上来笑道:好啦。这件事就当卖我个面子,就这么揭过了。那混小子等他回来我会好好说他的。
烈火白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当然。当然。哦,对了。你那孙女好像对百变有意思的吧?怎么样,有没有打算撮合他们一下?可是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百变到底是男是女。这可怎么办呢?要是两个女娃娃结婚,那还不闹出天大笑话。哎,要不等哪天他洗澡时咱哥俩去偷看?唉,为了你的孙女,就算被戴个为老不尊,老色狼的帽子,我也认了。
烈火虽然明知道酒鬼是故意转移话题说笑,但还是忍不住失笑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死酒鬼……
哈哈,这样多好,多笑笑嘛。老是整天绷着个脸,你累不累哟。还老说我这么个喝法肯定会醉死,我看你肯定会先比我气死,闷死掉。你瞧,你头上又长出几根白头发了,我帮你拔掉……
走开,我头上有哪根头发不是百的……
……
楚源并不知道自己被酒鬼救了一次,否则他下半辈子很可能就被关到死为止。禁闭是龙魂对于叛徒的一种惩罚,他们不会杀曾经与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但未免像他们这样本领强大的人出来为祸社会,通常都采用终生监禁。而看守的人都是龙魂派出来的高手,有这么多高手坐镇,任你本事通天,也只能望窗兴叹。最后只有在铁窗内空度余生。
此刻,楚源依旧在闲逛着。他是在找九尾狐,同时也在让九尾狐找他。可是从开始到现在都有两三个小时了,眼见再过两个小时天色就要放亮,但已久没有见到九尾狐的踪影。
虽然仍找不到九尾狐,但是楚源没有放弃,依旧是继续绕着整个小镇转圈。之神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转了多少个圈了,只知道是一圈又一圈,整个小镇上到处都留下了他路过的痕迹。
突然,楚源猛的一惊。停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是寒气,一股寒气从背脊处直冲向后脑,就像全身赤裸的置身于冰窖中,冷的直透心底。
楚源还未发现这股寒气是从哪儿来的,但他知道九尾狐已经来了,正不知道躲在哪里在注视着他。
楚源没有动,九尾狐也同样没有动,一人一兽就这么对峙着。一阵晚风吹过。带起淡淡的血腥味。
其实九尾狐确实已经来了,就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在注视着他。楚源觉得九尾狐很危险。九尾狐出于野兽天生的灵性也察觉出楚源同样很危险。所以人没动,兽也没敢动。两人都在等待,等待对方松懈的那一刻。
楚源就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仿佛再经过千万年,任风吹雨打,他还是会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兽终归是兽,不及人有耐性。在僵持了近二十分钟后,九尾狐率先败退,双眼凝视着楚源,脚下一点一点的往后挪动。出于野兽天生的灵觉,它知道不能跟楚源硬碰硬,就好像狮子碰上老虎,鹿死谁手尚未知晓。最有可能的是两败俱伤。所以自然界很少有见到狮子跟老虎打架的。楚源和九尾狐不管谁是狮子,谁是老虎,一旦争斗上了,就别想轻易的脱开身。因此九尾狐才一反常态没有主动攻击,反而明智的选择退走。
就在九尾狐后退一小步之际。楚源似有所觉,脚下用力一蹬便朝这边冲过来。
九尾狐低吼一声,虽然是吼,但发出的确实婴儿啼哭一样的声音。只见到白影一闪,它已迅速的退进巷道内。
楚源轻哼一声,脚尖用力一踩地,只听到34;喀嚓一声轻响,水泥地面竟被他硬生生的踩裂一小块,而他整个人也如同发射出去的炮弹一般以更快的速度冲进巷道里面。
九尾狐奔跑的速度很快,但楚源也不慢,加上刚才那一脚的助力竟后发先至,渐渐赶上九尾狐。
九尾狐急的低鸣一声,脚下突然顿住,然后一个急转身,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就像极速掠过来的楚源脸上罩过去。
楚源双手抬前,全力爆发出一股气劲。硬是将这团白花花的东西挡开。
两人同时落地,一人一兽重新形成对峙的局面。而这一刻,楚源也看清楚了这传说中的九尾狐的真面目。
确实也是一身的白毛,但是它绝不是酒鬼所说的那样,像个刚初生的婴儿一样,屁股上长着九条尾巴。
到底是酒鬼记错了,还是眼前这九尾狐并不是酒鬼所说道那个九尾狐?眼前这东西绝对不该是这世上的任何一种生物。
它,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人不像人,狐狸不像狐狸,也不像猴子。眼前这东西,比神话传说里的四不像更加四不像。
它长着一颗拳头般大小。像人类一样的头,可是鼻子和嘴巴尖尖的,就连两只耳朵也是又尖又长,倒是像狐狸。身体并非像狐狸那样四脚落地,而是跟猴子一样蹲坐在地上。在臀骨处,却是长着一条毛茸茸的硕大白毛尾巴而非酒鬼所说的九条尾巴。它的全身从头到脚都覆盖着白毛,就连整张脸上也长满了细细的白毛。可是楚源借着透进来的微弱的路灯光线和月光还能看见,在它的白毛下面并不是动物该有的皮毛,而是一层血红色的肌肉。天,它竟然没有皮肤,所有的毛都是从肌肉里长出来的。
这东西绝不是五百年前的九尾狐。可它究竟是什么?
九尾狐似乎对楚源有很大的戒心,身后的那条尾巴高高竖起,两只在黑暗中闪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紧盯着楚源,咧开嘴露出一排锯齿一样的牙齿,其中还有两颗又尖又长的獠牙,嘴里不断发出就如婴儿啼哭般的低鸣声。
九尾狐的身体很小,就算站直了还不及楚源的膝盖处高。它的双掌戒备的放在胸前,保持着随时进攻的姿势。它的掌也很奇怪,像猴子的手掌,同样有五根灵活的手指头,但是每根指尖处长着半指高,略带弯曲的尖锐爪子。这些爪子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银芒,让人毫不怀疑它能用这些爪子轻易的割开人的肚皮。
冷。已经不足以说出楚源此刻的感觉。尤其被九尾狐那双绿幽幽的双眼盯着的时候,他感到全身冰冷刺骨,那是从骨髓里发出的感觉。好像整个人被死亡的气息所围绕。对,那就是死亡的气息。仿佛九尾狐就是死神,随时能带走他的命。这种感觉楚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刻他确信昨天晚上爬进二楼窗户时突如其来的寒冷并不是错觉。而是九尾狐当时确实躲在暗处在注视着他。
但是楚源并不知道,此刻不仅是他有这样的感觉,就连九尾狐也同样有相同的感受。楚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它很难受。直觉的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危险,危险到可能会要了它的命。所以它一反常态的没有主动进攻,只是小心的戒备着。
一人一兽依旧是对峙着。
楚源慢慢的将手伸到腰后,在腰间别着一把匕首。那把酒鬼送给他的,通体黝黑外形难堪,却是拙中藏锋的匕首。可是楚源的手指尖还未碰到匕首时,九尾狐已经先一步发难。它两脚用力一蹬,瘦小的身体化作一条白影迅速朝楚源掠过去。别看它体型小到可怜,但是它的爆发力确实惊人,那一跳的速度竟后发先至,连一眨眼的工夫都不到就已经出现在楚源眼前。然后五指泛着银芒的尖锐爪子狠狠的抓向楚源的面部。如果这一抓被抓实了。别说是破相,恐怕就连脑浆都要被抓出来。
楚源来不及抽出匕首。迅速将上半身往后一仰,爪尖看看擦着鼻尖掠过。但是带起的寒风仍让他不禁感到心中一寒。
九尾狐的攻击并没有完,它刚才那一跳的去势还未用尽。弱小的身体依旧在半空中快速往楚源贴近。在第一爪落空后,它的第二爪紧接而来,然后是第三爪、第四爪……九尾狐的两只手交叉着往楚源的面部疯狂乱抓。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留下淡淡的银芒交错成一条条网状。
楚源迅速的往后倒退,如果让这东西抓上一下的话。恐怕他今天晚上就会成为这怪物的事物了。
九尾狐连绵不绝的抓出数十记攻击。可全都让楚源灵活的躲开了。它似有不甘的低吼一声。身体终于去势已尽,开始下落。
亦就在同时。楚源也展开了反击。他的右拳紧握着拳头,在拳面上满布着冰煞之气,一拳重重的击向九尾狐的身体。
就在楚源的拳头即将落在九尾狐身上的时候。它忽然低叫了一声,垂挂在身后的尾巴竟像猴子的尾巴一样灵活的反身一卷,缠绕在了楚源的手臂上。此刻它就像那些尾巴挂在树枝上的猴子,而树枝就是楚源的手臂。
楚源的第一次攻击就被九尾狐灵巧的避开了,可是事情还没有完,它咧着嘴啼叫了两声,忽地转过身撅起屁股朝向楚源。34;噗的一声从屁股里喷出一股无色的气体,然后尾巴用力一甩,整个身体迅速的跳开远离了楚源。
九尾狐的屁谈不上臭,但是很腥。带着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楚源不知道九尾狐放这个屁有什么用,但还是很小心的立刻闭住呼吸。对未知的东西还是小心点好,龙国有句老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命只有一次。
但是楚源虽然已经及时闭住了呼吸。可是那股臭屁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竟还是有少许进入了他的体内。楚源只感到一股气血上涌直冲上大脑,然后34;嗡的一声,整个脑袋霎时一片空白。
白色的天地,白色的海洋,白色的世界……
只有他一个人独自在这白色的空间里飘荡。楚源突然觉得心底一片安详。慢慢的闭上眼睛躺在这白色的世界里轻荡荡的飘着很舒服,真的很想就此长眠,永远呆在这里静静的独自一个人,飘荡。
这里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源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叹息。
他蓦地一惊,起身喝道:34;谁?
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一直战斗下去?……这本该不属于你的包袱,为什么不丢弃……
楚源皱了皱眉头,提高声音叫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他,反而又一次重负道: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一直战斗下去?……这本该不属于你的包袱,为什么不丢弃……
就在这句话刚落音的时候。突然眼前的景色一变。所有的白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黑色,只有前面两道桔红的光线可以看清楚路况。他是在车内。两边的树木飞快的倒退。显示车子在以高速行驶着。
车子里坐着两个人。一个男子,一个女人。那女人似乎很累的样子。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小声的喘着气。
楚源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此刻他正坐在车子的后排座位上,随着车子的颠簸左摇右晃。
咳。咳……11……
11?听到这个数字时,楚源蓦地一惊,他知道自己以前的代号叫11,难道这女人是在叫他?可她是谁?
这时。开着车的男子冷淡的声音说道:兰姐。别说话。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帮你治疗。
楚源再次一惊,难道这女人是在叫旁边的男子?他也叫11?楚源慢慢的凑上去。找准位置从车内后视镜里看过去。令他极度惊讶的是,后视镜里反射出开车男子的脸,赫然竟就是他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被11称为兰姐的女人摇头轻声道:去龙国。
11没有回应,而专注着在开着车。
11,去龙国。那里是39;魔鬼'极少不敢发展分部的国家之一。你只要小心龙国里和39;魔鬼'合作的黑帮,还有39;魔鬼'派出来追杀你的杀手……只要小心点……你可以活下去……
兰姐,别说话,省点力气。
兰姐喘了几口粗气,摇头道:11,一定要活下去,答应我!
好,我一定活下去。你也是。一定要活着。
兰姐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靠在椅背上。说道:11,其实……你才是最完美的改造战士……我相信。终于一天,你能证明,你才是最强的战士……终有一天……
今天的月色好美……我都不记得我有多久没看过月亮了。好像很久……很久了吧……11,如果有机会……去我家里看看。我在龙国的家,还有个美美……她叫楚凡……好么?
11面无表情,平淡的说道:活下去,自己去看她。
兰姐微微笑了笑,转回头看着11的侧脸,目光中露出一丝的慈爱,说道:11,别让我失望。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向我证明,你才是最强的……战士……我的……儿子……
兰姐捂着胸口的手慢慢的垂挂下去。掉落在车底盘上。她闭上了双眼,永远都不会再睁开,她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11没有去看她,依旧在开着车。只是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握的很紧,很紧,几乎要将方向盘捏的变形。
终于。11的眼中落下两行热泪。
不仅是11,就连楚源,在这个兰姐断气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心里好难受。就像有什么东西梗着。透不过气的感觉。
他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人的意识海。
在进入龙魂异能组修炼时,酒鬼曾和他提起过,人的大脑其实很复杂,一个正常人的大脑所开发的潜力不足百分之十。甚至很多人还处在不到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到百分之九十都是未开发的潜力地区。但是人类真正用到的,其实连这百分之十都不到。其中还有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的地区被划分为储存记忆的地方,那里就是人类的意识海。人的大脑其实很奇妙的,从小到大每天都接触到新的事物,同样每天都会以往掉许多东西。而那些被遗忘掉的,以及没有遗忘掉的,其实全都储存在意识海里面。有些人能过目不忘,有些人却是怎么也记不住东西,其实全与自身的意识海有关。还有许多人曾看到过的幻觉,也是因为意识海而产生的。意识海,是至今仍无法解释的东西,它就像是人体内的另一个世......界,一个只属于你的世界。
楚源知道。这里就是意识海。他刚才所见到的,都是被遗忘掉的记忆。
可是,兰姐是谁?为什么他就是想不起来这个兰姐?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一定要让11去龙国?11后来在龙国,是跟她有关吗?她所说的改造战士又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死的时候。自己的心。会这么难受?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变的十分模糊。就像有一层水幕的阻挡,令他看不见任何的东西。水幕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消眨眼工夫,水幕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同样是一片的黑色。但与刚才不同,此刻的夜色中不再平静,而是无数的枪支在咆哮。无数的火星在四射飞溅。
楚源发现自己站在一辆车的旁边,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全身包着纱布,像是木乃伊的人大叫着:老大!快上车!
在车子的旁边是一幢大厦,他看到正有两男两女四个人从大厦里面跑出来。后面还有一群人在追赶,但很快被木乃伊用机枪死死压制住。楚源清楚的看见,跑出来的四个人中,有一个男人正是他自己。不对,那个是11。
四人刚跑到车边时,11突然跳上去似乎想要推开前面的两个女孩子。可就在这时,忽然34;噗!的一声,他的胸口溅起一蓬血花。子弹贯穿了11的身体,热血从背后喷洒出来,溅的被他挡在身后的女孩一脸的猩红。
这一刻。所有的时间,似乎都静止了。所有的枪声也消失了,整个空间只剩下11、那女孩和楚源三个人。楚源见到11慢慢的回身,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虽然脸上仍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可眼神中却闪烁着一阵阵的精芒。这阵精芒就连在旁边观看的楚源都不自觉的全身轻颤了一下,是杀气,他从未遇见过如此浓烈的杀气。
那是一种包含了无尽怨气。似要毁天灭地。要屠尽一切生灵的无尽杀气。
女孩慢慢抬起头,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一个字都没发出声。忽然,她身体一软就要往后仰倒,11迅速伸出手搂住她的腰间将她抱在怀中。
女孩的左侧脖子不断涌出血,殷红的鲜血早已把她的衣服都染成了血红色。她躺在11的怀中,急促的呼吸着,一对眼皮似乎很沉重般慢慢闭合,她的嘴唇微微的跳动两下,却听不见声音。
楚源忽然一把捂住心口,他的心好难受,好痛,这个女孩是谁?
楚源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再次一变,此刻他已经坐在车内。女孩的头枕在11的大腿上,11的头垂的很低,从楚源的位置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女孩嚅动着嘴唇。很轻的声音低声说道:楚源哥……我……不喜欢……你这样……
11没有应声。
这个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叫他楚源哥?好熟悉的感觉,好熟悉的味道。但他们是什么关系?楚源枪忍着心中剧烈的难受,按捺着继续听下去。
不要……这样……笑笑……好……不……
楚源哥……我给你说……个笑话……
不要说了。11淡声道:你给我休息。
女孩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很……好笑……的……池塘月……色水……飘飘……猪……搂着……楚源……
说道这里时,女孩忽然急促的呼吸了几声。
楚源全身剧烈一震,他终于知道这女孩是谁了。这首歌谣他太熟悉了。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一直深刻的记着这首歌谣,以及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欣欣。
张欣欣再急促的吸了几口气,然而她呼吸的时间越来越放长,而呼吸声也越来越轻。她很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抚摸11的脸庞。可是最终,她还是没能完成这个心愿,她的眼皮慢慢的合上。那只手也垂挂下去重重的落在车底盘上。
不!楚源双手紧捧着头。朝天一声大叫。
心好痛,有如千万支针在狠狠的刺着他的心,痛彻心扉。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源,慢慢的放下双手,他的脸上竟早已满布泪水。他有些痴傻的看着眼前躺在车椅上,一动也不动,满身是血的张欣欣。她的脸上还带着微笑,她在死前还在安慰着11。不要为她的离去难过。
可是如何能不难过?
心好痛,楚源紧紧的拽着心口,拽的很紧,似要将整个心脏都揪出来好好看看,自己的心是不是也在淌着血。
无限的怨气在体内四处冲撞,胀的全身好难受。似乎身体里所有的气息都挤在一起然后突然间爆发。要将整个身体炸裂一般。
34;轰!响起一阵巨大的雷吼声。
不知是天上的雷在怒吼?
抑或是他的心在怒吼?
啊楚源仰天一声大吼,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劲。有如波浪般以他为中心,一层层往外迅速扩散开来。凡是迄今所过之处,一切都化成了冰。
张欣欣、11、车子、敌人、枪声,甚至是天与地都被冰封住了,然后冰块慢慢的碎裂。化作点点形芒消散在天地之间。
整个世界只剩下楚源孤独一人,以及无尽的黑暗。
他跪在黑暗中,双手紧捂着心口处,一滴滴晶莹的水花顺着脸庞滑落……消失……
蓦地,最初那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一直战斗下去?……这本不该属于你的包袱。为什么不丢弃……
楚源压抑了许久的不忿终于再难按捺,他勃然仰天背负天动地恨,挟着排山倒海恨意。猛然把口张开。张至嘴角也迸裂出血。使尽残余的所有力气,仰天怒吼道:滚……
整个空间突然扭曲。就像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将一切的时间、空间全都吸进去。所有的东西都变的模糊不清,只能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死命的挤压着自己。令他透不过气。又仿佛是要将他的灵魂抽出体外。
结束了吗?或许这会是个最好的结局。不再会有痛苦,不再会有战争。楚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种解脱的表情。
与此同时,意识海之外。
九尾狐朝楚源放了个屁就迅速跳开,落在地上后并未急着攻击。而是小心翼翼的戒备着看着楚源。此时的楚源变得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像。仿佛是死了,仿佛又是活着。只是他的表情变得很安详,像是睡着了。正在做一个很美的梦。
九尾狐还是没有抢着进攻。而是绕着楚源在小心翼翼的转圈,緑幽幽的双眼紧盯着紧闭着双眼一脸安详的楚源,以防他突然醒来。直到转了十多个圈后,它才确信自己的屁真的起作用了。它伸出长长的猩红舌头。舔了舔血红色的鼻孔,低吼了一声往前一扑,眨眼间就飞至楚源的胸前。一爪狠狠抓下去。顿时34;嘶的一声轻响,楚源胸前连衣服带皮和肉被九尾狐的爪子撕开了一大块,一股热血喷洒而出,溅了它一身的猩红。
九尾狐没有继续攻击,落地后迅速逃开,再远远的观察着楚源。刚才那一爪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可是楚源此刻胸前淌着血,身体却仍一动也不动,甚至连晃都没晃过一下。
九尾狐很满意的再次舔了舔鼻孔,刚才楚源喷到它身上的血。竟不知什么时候已顺着毛发被暗藏在白毛下的血红色皮肤完全吸收了。此刻它仍是一身的白毛。身上甚至是地上连一点血迹都找不到。
九尾狐再次低吼一声。全力纵身一跳以最快的速度再次纵向楚源。这一次。它决定要挖出楚源的心脏,享受一下强者的心脏的美味。
九尾狐的气机已经牢牢锁定了楚源,它极度兴奋的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在自己瞳孔的视线里越来越大。
身体与空气摩擦发生的34;呼呼声越来越响,听在九尾狐的耳中似乎变成了世上最美妙的音乐。猎物越来越近,它甚至已经看到美味的心脏在噗通。噗通的跳着。似在向它招手欢呼。
九尾狐兴奋的咧嘴发出咿呀呀的叫声。
一切都已成定局。似乎没有什么能挽回接下来血腥的局面。就连天上的弯月。也像不忍亲眼目睹那一场的血腥,忍不住躲藏在云后,不愿探出半个脸。
九尾狐的爪尖已经碰到了楚源的皮肤,它极度亢奋的忍不住发出咿……的叫声。
终于,鲜红的血雨在空中纷纷扬扬飘洒而下,像一颗颗跳动的小小的心。又像一大颗碎裂成无数半颗的心。
风停了,云静了。就连时间似乎也都静止了。
安静,难以想象的安静。静到只有轻微的心脏跳动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太静了。月亮忍不住好奇,又重新从云朵后面悄悄的探出半个头想要看个究竟,顿时银色的月光再次洒向大地。
月光下,九尾狐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扑在楚源的身上,大口大口的享受着美味的心脏。而是远远的落在一边的地上,瞪着泛着绿光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不敢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在看着楚源。它的鼻孔和嘴角都挂着血,但是血流到毛发时,马上就被藏在白毛下血红色的皮肤所吸收个干净。然后嘴里和鼻孔里继续流出血,又继续被吸收……
九尾狐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源,在最后的一刻。那个原本该静静让他享受的猎物居然动了。一拳将它远远的打飞出去。他不是吸收了自己的屁吗?为什么还能醒来?为什么不安静的继续沉眠,让它享受了美味的心脏后。再永远的沉眠下去?
九尾狐慢慢的蹲下身子,十根爪子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嘴里发出极不甘心的低吼声。
楚源没有醒。他仍闭着眼睛。或许是已经醒了,但不愿就这么睁开。在他的眼角中。隐约有晶莹的水花在闪烁。
突然。一丝的波动从楚源的身上向外涌起。这些微弱的波动虽然小的可怜,但九尾狐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似一粒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丝丝涟漪。
温馨、燥动、怨愤、狂怒、不安……这是一股复杂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九尾狐确实感受到了,这股复杂却强烈的情绪。
波动越来越大,九尾狐的心也跟随着波动有节律的跳动起来。但是除了跳动之外,它还带着强烈的不安。凭着动物天生的灵觉,九尾狐直觉的感到,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将发生在它的身上。
终于,九尾狐难以忍耐这种压抑的情绪,咧开着,露出两排锯齿般尖尖的牙齿,发出咿……咿……的低鸣声。
正在这时,一股绝对震慑人心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自楚源身上迅速扩散开来。九尾狐顿时寒蝉若噤,不敢再发出声音。因为一股深深的恐惧自它的内心涌起,那股震慑人心的气息仿佛进入了它的心底,而那深深的恐惧仿佛自亘古以来就已掩埋在它心底最深的角落,直到此刻才破土而出。它在颤栗,怀着深深的恐惧望着楚源。
此刻的楚源却是感受最深的。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激活了,身体的潜能刹时间被释放出来。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流霎时涌上心头,强大到他有一股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楚源的头发在无风自摆,他外放的汹涌澎湃的真气使得周围地上的落叶都飞上了半空,绕着他满天飞舞。
强大无比的气势使人有一股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在九尾狐震撼的眼神中,楚源终于动了。他的双臂慢慢抬起,骨头与骨头之间的摩擦发出噼里叭啦的声音。
蓦地,楚源双臂向外一振,身上再次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凡是气劲所过之处,地面、落叶全都结出层层的冰霜。
轰……!浩荡的爆炸声如龙啸九天,又似远古的神魔之音。在九尾狐的脑中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恢复神志。
楚源依旧是站着不动,头发无风自动,飘扬飞舞。
慢慢的,楚源缓缓的睁开双眼。霎时,黑暗中暴闪过慑人的寒芒。随后一切都归复平静。没有风,没有气流,只有满地结满的冰霜在告知着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醒了,在经过了仿佛数世纪长久的沉睡之后。他终于醒了。
他的眼角依旧挂着一丝的晶莹。但眼神中却不夹杂着任何的情感。他的眼眸很亮,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丝丝的精芒。唯一奇怪的是,他只有右眼有精芒在闪烁,而左眼却依旧平淡无奇。
楚源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双眼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低头看了看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轻哼了一声,随后在九尾狐极度惊讶的目光中,他胸前的伤口处肌肉竟开始蠕动。就如无数的小虫子在蠕动般,一条条神经、一丝丝肌肉相互交结在一起,然后组合成一个全新的皮下组织覆盖住伤口。直到所有的皮下组织都愈合完后,最后就是皮肤。但是皮肤并不像那些神经和肌肉般生长,而是原本血红色的肌肉越变越淡,最后竟变成一层薄薄的血膜覆盖在上面。
楚源伸出手轻轻撕掉这层血膜,露出的竟是一层全新的皮肤,连个伤痕也看不见。如果不是他身上到处是血迹,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先前受过重伤。
处理完伤口后,楚源并没有去管已经全身在轻轻发颤的九尾狐,而是先看了看双手,再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嘴角挂着一丝的无奈,一丝的回味。
夜空中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