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办?”
巨石后面温暖的帐篷里,佐娅一边给贝利亚梳毛一边愁眉苦脸的朝着坐在帐篷门口的卫燃问道。
都不等卫燃开口,萨韦利便说道,“要不然我用雪地摩托把那些手榴弹送到山另一边吧,那里夏天的时候是一片沼泽,到时候沉进沼泽里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不用这么冒险”
正在用斧头刮蹭那根撬棍的卫燃终于开口说道,“那些手榴弹先不用动,而且它们可是重要的物证。”
“物证?什么物证?”佐娅不解的问道。
“破坏铁路的物证”
卫燃晃了晃手里的撬棍朝萨韦利问道,“你以前服役的时候用过手榴弹吗?”
“没有”萨韦利摇了摇头,“我只操作过舰载鱼雷,安装引信解除保险什么的。”
“道理应该差不多”
卫燃一边猜测着对方以前服役时的兵种一边笑着解释道,“瞬爆引信的手榴弹,拉下发火引线之后一秒钟就会爆炸,这种手榴弹基本上就是当诡雷用的,再看看这个。”
说着,他再次晃了晃手里的撬棍,“当年德国人最想摧毁的除了摩尔曼斯克港的港口,其次就是连接摩尔曼斯克和莫斯科的铁路。
看看我们发现的东西,撬棍、手摇钻还有这种瞬炸手榴弹,基本上可以确定你们发现的德国人是来破坏铁路的。”
“所以能卖个好价钱?”佐娅惊喜的问道。
卫燃将那根撬棍放在柴火炉上,一边烘烤着残存的冰碴一边解释道,“现在还差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萨韦利追问道。
“最简单的问题”卫燃笑了笑,“是谁杀死的这个德国人?又是谁把他和那些爆炸物埋在这儿的。”
“这从哪去找?”佐娅茫然的嘀咕了一句,“都过了那么久了。”
“其实很简单”
卫燃摸出手机看了看,“等下你们两个要帮我个忙。”
“什么忙?”萨韦利跟着问道。
“等下休息好了,你们两个驾驶一辆雪地摩托回去一趟。”
卫燃摆摆手示意让自己说完,“萨韦利,你是当地人,你需要去你们村子或者附近的村子,找岁数大的老人问一问,二战时期当地有没有成立过保卫铁路线的游击队之类的组织,如果有的话,问问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或者他们的后人存在,又或者流传下来的故事也可以。
除此之外,你还要帮我弄一个台钳和一个带锁死功能的老虎钳以及一瓶WD40。当然,还有绳子,越长越好。”
“你要拆解那些手榴弹的引信?”萨韦利立刻猜到了卫燃的打算。
“安全拆除,即便爆炸我们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卫燃自信的做出的保证,“那些手榴弹保存的还算不错,只要方法得当,安全拆除问题不大。”
“我会弄到你要的东西,但是你要保证,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单独试着拆解那些手榴弹,朋友,我可不希望你在我这里出什么意外。”萨韦利认真的说道。
“放心吧,我肯定会等你回来的。”
卫燃认真的做出了保证,接着又继续说道,“佐娅,这里没有手机信号,所以你回去之后,要帮我给阿历克塞教授打个电话。
让他趁着今天还没喝醉,查一查德国人和芬兰人留下的档案,关于勃兰登堡在当地行动记录的档案。”
萨韦利等卫燃说完立刻追问道,“你打算自己留下来?”
“还有贝利亚在呢,而且我可是参加过极地生存挑战赛的,野外露营的经验不会比你们更差。”
卫燃说着指了指趴在身侧的狗子,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要留下来守着那些手榴弹,免得有过于好奇的猎人过来遇到什么危险。这种工作总不能交给佐娅对吧?”
闻言,萨韦利和佐娅对视了一眼,稍作犹豫之后,将他的背包拽过来,在里面一阵翻找之后,掏出三个塑封包装的船用信号弹递给了卫燃,“拿着这个,遇到危险的话打出去,我们在村子说不定能看到。”
“等下我们把雪地摩托上的车载电台拆下来给你送过来”佐娅补充道,“这里的地势够高,说不定可以通联。”
“那就麻烦你们了”卫燃痛快的应了对方的好意。
既然做出了决定,这对儿小夫妻也不含糊,拿上那支裹着布条的半自动步枪,拎着手电筒这就往山脚的方向走。
卫燃支走这对小夫妻自然有他的理由和想法,这其中最主要,自然是想看看在那棵树下还有没有更多的发现。
耐心的等着萨韦利二人用塑料雪橇拖斗将雪地摩托的电瓶和车载无线电台送上来,又任由他们帮忙把电台架好,再次目送着他们离开的卫燃拍了拍狗头,将它的牵引绳拴在了距离帐篷不远的一颗小树上。
又稍等了片刻,他这才将那个装满了手榴弹的金属箱子小心的拎了远处一颗大树的后面。
排除了危险,卫燃重新回到了那支手摇钻的下面,抄起之前萨韦利丢下的金属探测器重新伸进那个已经结冰的泥坑。
果不其然,那急促的蜂鸣印证了他的猜测,这里面真的还有其他的东西。
将金属探测器丢到一边,卫燃走回帐篷将提前烧好的一桶热水拎过来倒了进去,接着又拎过来小半桶烧的滚烫的石块也倒了进去。
蒸腾的浓烈水汽儿中,这泥坑里彻底开了锅,但卫燃却已经先一步跑远了,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坐下来,悠闲的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了一颗。
不等这一颗烟抽完,那泥坑里已经不再蒸腾水汽儿,见状,他这才收了烟嘴,小跑过去用工兵铲淘干净仍旧温热的泥汤。
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他便挖出来一个轮廓大致完整,但却四处破洞的皮套,这皮套倒是不大,里面装的,也只是几根不同粗细的钻头而已。
不死心的继续挖了挖那些被热水煮的腥臭的烂泥,他接下来又发现了一支仍旧装在刀鞘里的毛瑟刺刀以及一把轮廓大致完整,而且带有瞄准镜的毛瑟步枪和对应的子弹袋。
等他将这些废铜烂铁破皮子一样样的捡出来,卫燃却发现,在这泥坑里竟然还有一个铁皮箱子。
稍作犹豫,他小心的将这个铁皮箱子拖出来,接着又缓缓掀开了盖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金属箱子里并没有装着手榴弹,反而是一块挨着一块,几乎已经黏连在一起的TNT炸药块!
小心翼翼的将右侧金属隔板里的那些拉发雷管全都取出来装进一个橡胶手套里挂在那个手摇钻上,他这才一把拎起这个没了危险的金属箱子送到了远处另一棵大树的下面藏好。
再次回到那泥坑的边上,卫燃用金属探测器再次试了试,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东西。
没办法,他只能又重新化了一桶雪,烧开之后倒进了坑里,接着又把那些放在柴火炉上加热的石块也丢了进去。
如此一番忙碌,当他终于把这坑里的最后一样金属物件取出来的时候,却只是个外面依稀包裹着个皮套的铝制水壶。
这水壶比二战时期苏联装备的水壶要更大一些,壶口处还有“金属灯具国营有色金属”的俄语标记,以及被这圈俄语围在中间的“29-30”字样。
只看这没有螺口的壶嘴和上面清晰的标记就知道,这个水壶还是二战前的老物件,就像它上面写的那样,它是在1929到1930年之间生产的批次。至于那个毛毡内里的破皮套,无疑是手工制作而非制式配发。
最后用金属探测器在这坑里扫了眼确认再没有别的东西,他这才用水桶拎着这些发现回到了帐篷门口,脱掉手上那双厨房里常用的长袖橡胶手套,换上了一双医用的橡胶手套,坐在火炉边开始清理发现的东西。
这几样东西里,品相最好的自然是那一套大大小小的钻头和那支毛瑟刺刀。只可惜,它们上面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那支毛瑟步枪的枪托已经烂了老大一块,只剩下金属部分还保持着完整的轮廓。
倒是那个皮制子弹袋,虽然看着最为凄惨,但他却发现这子弹袋里装满了毛瑟步枪使用的子弹。
这个小细节无疑证明,当初埋下这些东西的人,八成根本不缺武器,至少不缺一支带有瞄准镜的武器。
或者不如说,对方当初不方便带走这么多东西,但又不舍得丢掉这些战利品,这才一股脑的和他丢弃的破水壶一起埋在了那颗树的下面。
之所以说是破水壶,是因为这水壶最中间的位置有个圆润的弹孔。
这也间接暗示了,埋下这些东西的人大概率是个苏联人,甚至有可能是个早在二战开始之前就已经参军过的老兵,否则的话,这个战前版的水壶又是怎么来的?
在纷飞的思绪中用化开的温热雪水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水壶外套泡软脱下来,接着又把水壶本体里里外外全都冲洗干净。
最终,他在水壶一侧的下沿,发现了一行也就香烟粗细和长短,手工雕刻的格外工整的俄语名字“伊戈尔·奥古斯特维奇·彼得罗夫”。
“有名字可就简单多了”
卫燃暗暗嘀咕了一句,随后转身走进帐篷,抄起手台开始呼叫萨韦利。
万幸,因为这里地势够高,两者之间的距离也实在是没有多远,所以虽然频道里有些杂音,但对方总归立刻有了回复。
连续重复了三遍刚刚在水壶上发现的名字并且让对方帮忙仔细问一问,卫燃在得到了对方的保证之后,却并没有在无线电频道里细说自己的发现。同样,萨韦利也谨慎的没有在频道里多问,倒是让他省了不少麻烦。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就在卫燃用萨韦利两口子带上来的食材和食盒里存着的调味料煮出来一大锅华夏版的土豆炖牛肉的时候,萨韦利也独自拖拽着塑料雪橇斗赶了回来,那拖斗里,一样不少的装着卫燃需要的台钳和带锁的老虎钳。
“维克多,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萨韦利远远的便开口问道,“我离着很远就闻到飘过来的香味了。”
“来的正好,快进来先一起吃点东西吧。”
卫燃热情的招呼道,“问到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收获,”
萨韦利一边说着,一边将装满了各种东西的拖斗拽到帐篷门口,同时解释道,“我们村子里确实有几家姓彼得罗夫,但我挨个去问过了,他们都没听过你提到的那个名字。
关于游击队的事情,村子里也没有人知道。事实上,我爸爸在电话里告诉我,我们这个村子是在上个世纪60年代末才成立的,我爸爸那是时候是跟着我的爷爷奶奶,从彼得堡的乡下跟着伐木队一起过来的。
村子里其他人也差不多,要么是跟着伐木队过来的,要么是跟着鱼罐头工厂或者矿场迁徙来的。”
“所以你们村子几乎没有本地人?”卫燃一边将炖好的牛肉端到桌子上一边问道。
“本地人没有,本地的棕熊估计有很多。不过明天我爸爸和帕夏叔叔,还有阿历克塞先生都会赶过来,到时候我爸爸会帮我们去镇子上的朋友那里问问,那个镇子据说在沙俄时代就存在了。”
萨韦利说完指了指拖斗里的台钳,“这个放在什么地方?”
“不急,先过来吃点东西暖和暖和。”
卫燃再次招呼道,他对这个结果倒算不上失望。真要是那么容易就找到了正主儿,恐怕也根本轮不到他们来这儿费劲了。
闻言,萨韦利立刻钻进了帐篷,脱掉外衣和手套,顺便还从外衣的口袋里拎出了一瓶高档伏特加。 “酒就不要喝了”
卫燃这次拦住了对方,“喝点茶吧,等下咱们俩把那些手榴弹的引信全部拆掉。”
接过卫燃递来的杯子抿了一口,萨韦利咂咂嘴问道,“这是什么茶?味道怎么这么怪?”
“山楂叶子茶”卫燃端着属于他的杯子坐在了折叠桌的边上。
“加一些糖应该会比较好喝”
萨韦利说着,已经熟门熟路的找出了一个糖盒子,从里面抓起两个糖包撕开倒进了杯子里,同时嘴上好奇的问道,“维克多,历史学者还要会拆弹吗?”
“总不能指望着警察过来帮忙吧?”
卫燃理所当然的反问道,“比如这种有大发现的时候,没有人希望警察出现在方圆一百米之内的。”
“说的有道理,我以为历史学者都是把自己埋在档案袋里的呢。”
萨韦利说完抿了一口加了糖的茶,随后也不客气,接过卫燃手里的木头勺子,给他自己盛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炖牛肉,随后又抓起一个烤的焦香的列巴撕开丢进了浓稠的汤汁里。
一边介绍着刚刚趁着萨韦利不在的时候挖出来的那些东西,两人也胡吃海塞的填饱了肚子,顺便喝光了那一咖啡壶的山楂叶子茶。
等休息够了,卫燃招呼着对方用那个塑料拖斗将那个至少能有三四十斤重的超大号台钳给拖到了一颗大树的边上,用几个大号钉子将其牢牢的固定在了树干之上。
“你真的有把握?”萨韦利最后一次问道。
“放心吧”
卫燃说着,已经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枚M39手榴弹,先将它的弹体小心翼翼的卡在了台钳上,随后又用老虎钳捏住了引信的碟型螺母并且锁死。
最后将那根足有三十多米的登山绳拴在老虎钳的把手上,卫燃拿起那瓶WD40在引信和弹体拧在一起的螺口处喷了一圈,随后立刻招呼着萨韦利一起躲在了一颗巨石的后面耐心的等待着。
约么着三五分钟之后,卫燃缓缓拉动绳子,根本没有费什么力气,便借助那支老虎钳提供的杠杆作用拧松了引信。
完成了最危险的部分,接下来的步骤就简单多了,卫燃借助固定台钳的大树掩护绕过去,用一根提前准备的木棍轻轻拨动老虎钳,轻而易举的将那枚危险的引信给拧了下来。
第一枚手榴弹如此轻而易举的拆除,也让远处捏了一把汗的萨韦利松了口气。
接下来,俩人相互配合,有惊无险的将剩下的29枚手榴弹一一拆解了引信,随后将没了威胁的弹体全都丢进了一个铁皮桶里。
解除了现场最大的危险,萨韦利立刻开了他带来的那瓶酒倒出来两杯,和卫燃小小的庆祝了一番,随后又一次抄起了他的金属探测器,在这片乱石堆里继续寻找着任何可能的发现。
相比萨韦利盲目的热情,卫燃可就懒多了,此时他正窝在帐篷里,一边划拉着贝利亚硕大的狗头,一边端详着那个被他洗的干干净净的水壶呢。
这水壶之上唯一的线索自然是那个圆润的弹孔,只不过,这弹孔却只有一个,换言之,当初打进这水壶里的子弹并没有形成对穿,也并没有因为子弹撞击的高压将水壶本身撑破,甚至水壶本身都没有鼓胀的迹象。
看了眼远处擎着金属探测器兜圈子的萨韦利,卫燃拿起之前挖出来的子弹带,从里面的抽出一个弹夹,褪下来一颗毛瑟步枪弹,用弹头抵住了水壶上的弹孔试了试。
果然不是步枪弹打的.
卫燃将这颗子弹随手丢到了那个铁皮桶里,这子弹对于这个弹孔来说太大了,根本就挤不进去。
略作思索,他索性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最新得到的PPK手枪,拉动套筒退出来一颗子弹试了试。这一次,这颗子弹的子弹头倒是可以略显勉强的塞进去。
所以是用手枪打的?
卫燃将这颗子弹又装回了手枪的弹匣并且将其收回了金属本子,随后划拉着狗头闭上眼睛,开始回忆那具尸体膝盖处的伤痕。
他大概能想象出一个画面,二战时的某个冬天,一个名叫伊戈尔·奥古斯特维奇·彼得罗夫苏联人伏击了一个使用毛瑟狙击步枪的德国士兵。
这位伊戈尔很可能是个拥有服役经历的游击队员或者民兵,他精准的一枪打中了那个德国人的膝盖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或许伊戈尔当初想活捉这个德国人,但却被他用手枪击中了腰间挂着的水壶。
万幸,因为各种原因,那颗子弹并没有击穿水壶,伊戈尔最终顺利的活捉
可是那具尸体面门上镶着的斧头又怎么解释?
卫燃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水壶中枪后的紧急反制所以丢出了一个准头十足的飞斧?还是活捉之后单纯的泄愤?
就在卫燃还没有想通这一点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萨韦利惊喜的呼喊,“维克多!快来这里!看看我发现了什么1
闻言,卫燃立刻睁开眼睛坐起来,带着狗子贝利亚跑出了帐篷,举着手电筒循着对方的头灯光亮跑了过去。
“看这里1
萨韦利等卫燃带着狗子踩着他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来之后,立刻用手里拿着的棍子指了指一颗松树的树杈。
这个树杈能有大腿粗细,距离地面也有差不多两米的距离。在这树杈和树干的夹缝处,一个锈迹斑斑的德军头盔像个灯罩似的,有差不多一半都长进了树干里面。
而在头盔的里面,竟然用细铁丝吊着几个锈迹斑斑的子弹壳,这这些宛若风铃的子弹壳最中间,还用铁丝吊着一个德军的方盒子手电筒。这个方盒子手电筒上,还残存着一个将其包裹的还算严实的黑色皮套。
萨韦利轻轻拨动那些子弹壳,顿时,它们和钢盔碰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清脆敲击声。
“我还发现了这些”
萨韦利丢掉手里的木棍儿,从兜里摸出了另外几个子弹壳,“这是纳甘步枪弹,我家里还有一支准头非常不错的猎枪,用的也是这种子弹。”
接过子弹看了看,卫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这些子弹壳靠近底火的根部,全都被钻了个对穿的眼儿,这些大小一致,能有绿豆大小的洞眼儿里,还残存着一截锈迹斑斑的铁丝。
抬头看了看那顶钢盔,卫燃将子弹壳揣进了兜里,随后踩着树杈爬上去,小心的从里面取下了那个带有皮套的方盒子手电筒。
“有什么发现吗?”萨韦利凑过来看着卫燃手里小物件好奇的问道。
“那些子弹壳是苏军使用的子弹”
“这我知道”萨韦利点了点头。
“但子弹壳上那些规整的穿孔,我估计大概率是用那个已经长在树干里的手摇钻弄出来的。”
“然后挂在这里?”
“还有这个方盒子手电筒”
卫燃将头灯的光束对准了手中这个手电筒的镜头,“这个手电筒我摘下来之前就是这个样子,防空罩掀起来,灯头对着正下方,而且开启了红色信号模式,这在黑夜里应该非常显眼。”
“想不注意到都很难”萨韦利点点头赞同道。
“我猜这是个陷阱”
卫燃随手扣上这个手电筒的防空罩揣进了兜里,“在这里设置一个这么显眼的红色信号源,如果这周围有德国人的话,他们肯定会来看一眼的。”
“然后被远处的人一枪击毙?”萨韦利显然跟上了卫燃的节奏。
“可能是吧,毕竟只是猜测。”
卫燃说完却看了眼远处发现尸体的那两块巨石,相对于这处陷阱来说,那里乍看起来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狙击位置。
只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些太近了,这满打满算都不到一百米呢。这个距离别说步枪,就算是冲锋枪都能够得着,所以肯定还有其他的狙击位置
想到这里的时候,卫燃已经下意识的看向了山顶的方向。
“维克多,这个也不取下来吗?”萨韦利指着已经长进树干里的钢盔和残存的那几个弹壳问道。
“先不取下来了,拍几张照片就够了。”
卫燃说着,已经摸出手机给这钢盔陷阱拍了一张照片,随后说道,“你在这儿继续找找,我回去想想思路。”
“又发现我会再喊你的”萨韦利信心十足的做出了保证。
迈步回到帐篷的边上,卫燃不由的开始琢磨,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为什么要在这里伏击德国人,或者说,德国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仅仅只是因为那个空投箱子?似乎不太可能.
思来想去,卫燃索性给贝利亚套上了牵引绳,在它的拖拽下,踩着雪鞋往山顶的方向走着,试图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狙击位。
只可惜,或许是时间过的太久,又或许是因为积雪太深,他这一圈逛下来,却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一无所获的再次返回了帐篷,卫燃见萨韦利还没回来,索性掏出那个方盒子手电筒,小心的拆下了外面包裹着的那个四处开裂的皮套。
这个方盒子手电筒之所以套着个皮套,在这极地环境里给里面的电池保暖是一方面,防止磕碰发出动静是另一方面,但最重要的原因,只是因为冬天的铁是甜的罢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把那个破烂皮套拆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皮套里竟然还藏着一枚硬币。
将这硬币拿起来,卫燃不由的暗道了一声运气不错,这是一枚1938年发行的,吞并奥地利纪念银章。
这个和吞并奥地利纪念奖章还不一样,准确的说,它其实是一枚“纪念币”。
只不过,当卫燃将这枚银币翻了个面的时候却不由的暗骂了一声晦气。
本来,这枚银币的这一面该浮雕着奥地利的地图以及五只高举的右手才对。
可如今,那五只手却被磨平了,转而格外精细的雕刻出了一朵雪绒花。
“叮1的一声将这枚银币弹起来,卫燃将其接住之后顺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随后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方盒子手电筒上。
或许是得益于外面那个皮套的保护,这个铁皮方盒子保存的倒是相当不错,内里的零件虽然因为电池漏液长了不少锈迹,但看起却并不影响使用,尤其里面连备用的灯珠都还完好无缺。
他甚至丝毫不怀疑,只要给它换上电池,恐怕立刻就能点亮正常使用。
都不等他扣除已经烂透了的电池,旁边挂在帐篷杆上的无线电却传来了佐娅的呼叫,“萨韦利,维克多,能收到吗?”
“能收到,请讲。”卫燃抄起咪头回应了一声。
“刚刚萨韦利的爸爸打来了电话,他在镇上的一个朋友可能知道些线索,你要去见见他吗?”
“什么时候?”卫燃反问道。
“随时都可以”佐娅干脆的答道,“不过最好你们两个都回来,我并不认识那个人,但是萨韦利认识,而且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我们很快就回去”
卫燃这边刚刚松开发送键,帐篷外却再次传来了萨韦利惊喜中掺杂着一丝丝惊吓的呼喊,“维克多!快点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