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 照片和底片(1/1)

深夜,当费尔南多船长手里的酒瓶子在一阵当啷啷的撞击声中从桌子上滚落到椅子上,又从椅子上滚落到地板上,并最终停留在一坨真不知道来自谁的呕吐物上的时候,这场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酒宴,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雨果,维克多。”

勉强保持着清醒的大副打了个酒嗝,颐指气使的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把船长送回房间,给他换上...嗝——!换上睡衣!”

“我送你和回房间吧”

都还没等卫燃和雨果同意或者拒绝,瓦洛洛便主动搀扶住了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大副。

挑了挑眉毛,刚刚一共只喝了两大杯啤酒的雨果先朝着卡兰使了个眼色,这才起身说道,“我们这就把船长先生送回房间。”

“结...结束了”

大副拿起上衣口袋里的哨子吹了一声,“都,都回房间休息。卡兰,你,你留下来,打扫卫生。”

说着,大副便在瓦洛洛的搀扶下,一步三摇的最先走出了餐厅。前后脚,刚刚同样仅仅只喝了两杯啤酒的卫燃也和雨果一左一右的搀起了已经趴在桌子上的费尔南多走出餐厅,踩着楼梯艰难的走向了船长室。

“这样太慢了”雨果低声说道,“维克多,我们快点。”

“走”

话音未落,两人便同时发力,一人拽着一条胳膊,像拖死猪一样,拽着喝断片的船长就往上走。

一口气来到船长室的门口,卫燃熟门熟路的从费尔南多,不,从长冢让次的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上锁的舱门。

近乎下意识的看了眼办公桌,卫燃心头也跟着一揪,那盏释放着温暖光芒的台灯下,还真就放着一本相册,一本摊开的相册——就像后世的汉尼拔·辛普森先生讲述的那样。

“呕——!”就在进门的同时,长冢让次却毫无征兆的吐了出来。

“早知道我也喝多了”

雨果不满的都囔了一句,粗暴的拖着长冢让次就往床边走,任由它的鞋子和裤脚滑过那滩腥臭的呕吐物。

将喝断片的长冢让次丢到床上,雨果随手拿起一条毯子擦了擦双手,一边打量着这个房间一边感叹道,“这个房间竟然有空调,真是让人羡慕。看看这些照片,这些姑娘们可真性感!”

“是啊”

卫燃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眼睁睁的看着雨果丢掉手里的毯子,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把武士刀。

然而,就在他即将拔刀出鞘的时候却愣住了,接着,他便将手里刀随后一丢,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桌子上,被台灯的灯光笼罩的那本相册!

“汉尼拔!”

雨果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整个人也不由的后退,接着便跌坐在了那把椅子上。他手里那把指挥刀,也“当啷”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但很快,他便挣扎着又站起来,凑到挑灯边上,弯下腰凑近了,仔细的看着相册里的照片。

在这张黑白照片里,是一个被砍头的士兵,在他身旁,站着的却是戴着眼镜,手拿武士刀一脸疯狂笑容的长冢让次——身旁那张床上喝断了片的费尔南多船长!

颤抖着翻了一页,雨果带着哭腔惊恐的说道,“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明知发生了什么的卫燃终究还是凑近了些问道。

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雨果慌乱的将相册往前翻了一页,指着那张照片里被砍头的人说道,“汉尼拔,他是汉尼拔·辛普森,卡兰的哥哥!我和你提起过他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卫燃点点头,“一个无线电通讯兵。”

“对,对!一个无线电通讯兵!”雨果慌乱的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水,“他...怎么...”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转身走到门口,关上了舱门之后顺便进行了反锁。

这一来一去的功夫,雨果也终于注意到了,像是被电了一样跳起来,一脸震惊的看向了床上睡的像个死猪一样的船长。

难以置信的拿起那本相册,雨果又一把将台灯扯过来对准了船长的脸。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雨果随手丢掉了手里的台灯,一边大笑的同时,一边将那本相册合起来,“啪!”的一声丢到了桌子上。

在卫燃的注视下,这个泪流满面,明明在笑,但听起来却包含绝望和愤怒的水手,缓缓弯腰拿起了脚边那把武士刀,拔掉刀鞘之后信手一丢,接着便双手握住刀柄将其举了起来。

“先等下”

卫燃在对方发力之前喊住了雨果,“这样太便宜他了,而且我们是不是先去看看瓦洛洛那边的情况表较好?反正他喝成这个样子,根本就跑不了。”

迟疑片刻,雨果缓缓将上扬的武士刀垂下来,“对,你说的对,维克多,你说的对!走,我们去找瓦洛洛!”

“你先下楼”卫燃指了指床上的醉鬼,“我先把他绑好。”

“速度快点!”雨果说着,已经拎着那把武士刀快步跑出了船长室。

再次反锁了房门,卫燃探手捏住了长冢让次的下巴一托一拽,轻而易举的卸掉了他的下巴。

剧痛的刺激之下,喝断片的船长也勉强恢复了清醒,但都没等他看清发生了什么,卫燃便已经拿起了桌子上充当抹布的毛巾塞进了它的嘴巴里。

无视了眼神逐渐清明的长冢让次,卫燃以最快的速度捏开了他的手肘关节,接着又掰开了他的膝盖关节,算是彻底断绝了长冢让次这个恶魔的行动能力。

最后抽出他的腰带看了看固定在上面的黄铜片,卫燃朝着这位喜欢摄影的船长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用这条皮带勒住了他嘴巴里的毛巾。

朝着对方晃了晃手上的钥匙串,卫燃径直走到保险箱的边上,轻而易举的将其撬开,随后拉开了柜门。

意料之中,这个保险箱里放着的,只有一支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和厚厚的几沓澳磅、美元。

一阵翻找确定这保险箱里没有夹层,卫燃立刻用钥匙打开了暗房的木门,接着熟门熟路的打开了这房间尽头的保险箱。

小心的拉开柜门,这个小号的保险箱里放着的东西却格外的古怪,最下面一层,是一颗犬科动物的头骨骷髅,这头骨后脑勺的位置,还有个圆润的弹痕。

中间一层,放着的却是一些杂物。

这些杂物里有一把似乎是玳冒材质,其上凋刻镶嵌了各种纹饰的半透明梳子,有一个木头材质的剑玉,还有一个长条状看着能有二十多厘米长,不到五厘米宽的黑色椭圆柱。最后,却是两个对扣在一起平放的相框。

拿起那个通体带着竹枝纹的椭圆柱看了看,卫燃试着将其拔开之后却发现,这就是个快子筒,里面装着的,也仅仅只是一双做工格外精美的日式快子和一把木头小勺而已。

将这破玩意儿随手丢进去,卫燃拿起了那俩相框。

在上面的这个相框里,是个穿着和服留着日式发式画着浓妆的女人。这个女人的手举着一面并不算大的鬼子痔疮旗,肩上还斜挎着一条绶带,其上用日式汉字写着“大招核国防妇人会”的字样。

比较有意思的是,这张照片的拍摄背景,还隐约能看到一块写有“志摩医院”的日语招牌。

再看第二张照片,却是一张合影,这里面有穿着和服戴着眼镜,手里还牵着一支狼狗的长冢让次,也有刚刚那个穿着和服的女人。

在这俩中间,还有个同样穿着和服,手里拿着一把剑玉的小男孩儿。

略所思索,他将这两张照片的相框拆开一番检查,直到确定里面没有藏着底片,这才看向了保险箱最上面的一层。

这一层放着的,只是一台二战时期,鬼子们普遍喜欢用的雷泰斯牌彷徕卡旁轴取景相机。只不过,这台相机的镜头左侧,却有个贯穿了前后的弹孔。

试着打开略显变形的后盖,卫燃挑了挑眉毛,这里面竟然还装着一筒胶卷。略作思索,他将这筒胶卷取出来,小心的往外抽出一截,并且将其对准了头顶的日光灯管。

直到看到底片上的内容,卫燃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往外扯动的同时仔细的观察着。

很快,他便找到了自己最想看到,又最不想看到的内容。

在接下来的这几张底片里,定格的全都是长冢让次和一些鬼子凌辱一个欧美女人的镜头——这正是他要找的那些烧焦照片的底片!

如果它们没有出现在这里,自己还可以问问长冢让次把它们藏在哪了,可这些底片如此轻易的被自己找到就带来了新的问题——该怎么带回属于自己的那个时空!

指望金属本子吗?

卫燃下意识的看向了左手虎口处的纹身,那脾气古怪的金属本子愿不愿意帮自己把这筒底片带回后世,他实在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思来想去,他索性拎着这筒底片转身离开暗房,站在了长冢让次的身旁故意展示了一番手里的胶卷筒,随后在它惊恐绝望的注视下,将这些底片慢悠悠的卷回胶卷筒,并且揣进了兜里。

无视了身后长冢让次徒劳的挣扎,卫燃离开船长室,踩着楼梯一路下行,接着便遇到了正往上走的卡兰。

看了眼对方手里端着的战壕枪,卫燃正要说些什么,对方却抢先一步低声说道,“总算找到你了维克多大哥,快和我回房间!雨果和瓦洛洛从那个大副的嘴里问出了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