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最近和幕僚们日日厮混在一起,俨然是一个贤王。

“东宫还是大门紧闭,皇后也不露面了,就连朝凰公主也很安稳,这说明什么?”

说明太子已经不行了,皇后应该是已经搬进东宫亲自照看。

朝凰公主居然没有去闹皇后和太子,这也很不正常。

“太子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二皇子越想越有可能。

他的幕僚有一个姓孔的,整日都以圣人后代自诩。

“殿下,之前我们让人去传太子即将不久于世的消息,张相把春猎弄出来当幌子,不少人都被带偏了,我们都以为太子也会去春猎,说明没事。”

“现在想想,张相根本没提过太子,只是那春猎出来堵住流言。”

二皇子当初也疑神疑鬼,毕竟春猎很重要,皇上和太子都必须参加,太子若是已经加冠成人,更是要代表皇上射出第一箭,

很多人都被春猎带偏了,春猎就意味着太子必须出席。

“这是张相在玩障眼法。”

二皇子明白过来:“张相那个老匹夫,就知道帮着太子,本皇子也是父皇的儿子!”

不就是因为他不是太子,那帮老匹夫敢看不上他,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孔卿,以后这天下就是我们主仆的!”

二皇子很激动,姓孔的幕僚更是激动,哪个幕僚不想着扬名天下,万古流芳?

他也相当首相啊!

那个张相可是了不得,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臣愿意为殿下肝脑涂地!”

孔幕僚深深叩首,换来二皇子一阵大笑,好像已经江山在握,正在被百官朝拜。

二皇子永远都不知道,从凳子向皇后投诚的那一刻,整个二皇子府就已经在皇后的监视之下。

皇后能够陪伴皇上将近三十年,哪怕已经年华不再,仍然没有人能够动摇皇后之位,其手段可见一斑。

二皇子府本就疏于管制,送几个美人进去,贿赂管事,收买几个仆从,再送进去几个暗卫小厮。

整个二皇子府再没有秘密可言。

皇后不仅仅监管了二皇子府,剩下的六皇子府,以及八皇子那里,一处都没有拉下。

太子现在虚弱,不论以后能不能好,皇后娘娘看的清楚,皇上的这几个儿子成不成器倒还是其次。

无论他们谁上位,都不可能善待她和朝凰。

那是最糟糕的局面,丈夫是皇帝,从来就不是她的依靠,儿子当然可以,可惜太子的身体真的太虚弱了。

皇后想让自己的儿子健康的活着,十几年来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机会,多年来求医问药,皇后没有放弃,但是她渐渐的看清楚另外一件事。

太子如果真的撑不下去,朝凰应该怎么办?

儿子保不住,总不能连女儿都保不住。

女子以后嫁人,夫家会不会尊重她,和娘家势力离不开。

以后皇上和太子都不在,曾经天之骄女的朝凰又该如何?

曾经那些见到朝凰就要行礼的贵女,恐怕会恨不得生吃了朝凰。

皇后出身大家,她太清楚那些贵女的心思。

你若是身份比她高,她们自然会恭敬的讨好,但是一旦你失势,曾经她们有多恭敬,现在就会有多恶毒。

拜高踩低,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这名利场中。

皇后不会放弃太子,同时也要给自己的女儿留一条后路。

无论是皇后宫中,还是别的皇子府上,池寻在多年前就已经埋了人进去。

他知道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比如那个糊涂的二皇子,估计他对自己府邸的了解,还不如池寻。

黄舟挽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池寻在谋划什么。

池寻也从来没想瞒过她。

他们夫妻之间已经有了默契。

现在,他们正要把这种默契传递出去,京城七公子都要知道,最好能够支持,包括他们背后的家族。

太子不久于世,皇上的身体也不好,皇上的子嗣都不适合继承皇位。

一旦失去国君,整个天圣就会风雨飘摇。

这事根本躲不掉,也不能拖延,池寻和黄舟挽在给他们一个提醒。

皇上的子嗣不适合继承皇位,还有先皇的子嗣。

池寻和黄舟挽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更不会让天圣动荡不安。

从社学开始,到燕地,以及后来的货通天下,他们已经在整个天圣铺了一张网。

这些事,黄舟挽都已经听池寻和紫十二详细的解释过。

原来自己早就料定这天圣会**,所以早做准备。

最开始,黄舟挽想的是抱住自己,抱住黄家,抱住黄门,甚至是抱住边关。

但是皇上和太子若是薨逝,几个皇子互相拉锯,天圣会陷入内乱。

只要打仗,无论是外敌,又或者是内乱,都是山河动荡、民不聊生。

他们好不容易稳住江南,保全江南百姓,可不是为了看将来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更何况,池寻还有大仇要报。

不论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保住家园,这个天下,他们都要争一争。

黄舟挽在花园里慢悠悠的散步,总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画面即将跳出来。

她又想不出来什么。

孕妇的脾气上来干脆不想了,扭头就去找池寻。

池寻最近几日有些不安,他要这天下,以前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想要就要了。

但是黄舟挽呢,他的娘子会怎么想?

成亲以来,池寻更加明白黄舟挽的性子,虽然很爱财,但是本心其实惫懒,并不喜欢权力算计。

他的娘子其实一直是一个淡泊名利的小姑娘。

池寻却要去争天下最名利的那把椅子,黄舟挽会支持他吗?

她怕是不会同意吧。

自有记忆以来,池寻做事从来干脆利落,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害怕。

黄舟挽啪的一下直接拍开书房的门,大咧咧的进来了。

“夫君,有糕点吃吗?我来借口水喝。”

“有云片糕,不过你不能多吃,外邦新送了一些水果过来,等人试吃了,没问题拿来给你吃。”

对于一般家族而言,男子的书房重地是不允许女子擅入,但是黄舟挽从来没有那个自觉。

她进池寻的书房很顺手。

池寻也很习惯自家娘子的熟稔。

黄舟挽熟门熟路的爬上池寻的腿,她从怀孕之后变得很粘人。

拿了云片糕,先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夫君也尝尝。”

池寻看着那云片糕上分明的牙齿印,低头吃下,不过喉咙涌动间,他一直盯着黄舟挽。

他这是吃糕点,还是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