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个男人一向都是不近女色,像是飘在云端的仙人一样,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子有如此大的执念,一定是受了那个女人的迷惑。

傅言希觉得,她必须要想办法把秦王池寻解救出来才好,他们才应该是最天造地社的一对儿,天下第一公子,配京城第一才女,还要比他们更合适的吗?

不知不觉,傅言希的马车再次停在了秦王府门前,不过是隔着一条街,女儿家的矜持和教养,让她不能亲自登门拜访。

好几次,傅言希都有些忍不住,她想勇敢一点,直接冲到秦王府去,向秦王表白自己的心意,他认为秦王之所以没有选择她,是因为池寻根本不知道傅言希的心意。

如果,那个男子知道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心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而不是那个无依无靠、一无是处的孤女。

秦王府门外自然是有众多暗卫看守,傅言希的马车,总是若有若无的隔着一条街停下,或者斜着一个街口停下。

傅言希总是悄悄的隔着马车车帘眺望王府大门,隐卫们从她第一次出现,就已经察觉到了。

只是一直没有上前询问,但是暗地里面的跟踪却是少不了,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司空见惯。

毕竟池寻是天下第一公子,赢得京城万千青春少女的喜欢,有不少女子会悄悄地等候在秦王府门口,只想要一睹池寻的容颜。

但是,现在秦王和黄舟挽已经定了亲事,这样的事已经少了很多,而那个平时眼高于顶的京城第一才女,以往从来不曾冒失的出现在秦王府门口,哪怕是不远的地方。

如果不是没办法,傅言希怎么会现在选择这个节骨眼儿上,跑来频频探望秦王府。

这段时间,池寻忙着社学推广的事,虽然那八字断言一出,获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无论是读书的学子,或者是老百姓,现在都对社学抱着极大的期待,现在社学在京城的第一步,可以说是迈出去了,就看在天下各地的施行情况。

任重而道远,既然已经决定做了,池寻这段时间都在非常用心的筹备社学的推广。

万幸,有天下第一公子出面,那些官员再也不敢搪塞,不然,如果这位公子宰一不小心又说出一句话。

只是简单的评断一句,说他们不堪大用,那些官员摸着自己的脖子,可以想象到,等待他们的结果,最好的莫过是罢官回家。

他们之所以敢在圣旨下发之后,对社学之事多有搪塞敷衍。

关键是因为上面的那些大员对他们的暗示,以及推脱的人,不止一个,上上下下加起来这么多,法不责众,所以他们才会有胆子这么做。

现在社学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又有秦王池寻,亲自出面督办,谁都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去给社学捣乱。

尽管有了上上下下这些人的配合,但是秦王池寻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要知道社学毕竟是第一次被提起,而且是要推广在全国。

除了那些人的阻挠之外,社学本身的推广,就是一件极其复杂,并且困难的事。

从选择城市,和社学的新建以及先生的选用,还有对学生的劝导,每个环节都是重中之重。

一直到实行的时候,才发现会有那么多的缓解,需要他们去注意去小心,去慎重。

还好,黄门的人早已经在推进社学之前,做了足够多的准备,至少教材的选择,不用再被推出来,被哪些大学士之类的人出面干预。

不然会更麻烦,天下各种学说又多又杂。

每一种学说都想要在社学中开设自己的学科,又是一场论战,可惜秦王池寻,从一开始便已经表明,社学的学科早已经确定下来。

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如果有谁还想要添加社学的学科,不妨拿出真正的诚意。

诚意这回事情说起来也很容易,社学新建是要在全天下推广,缺少的就是银子和人才,银子用来建设社学的学堂,人才需要有人担任社学的学科老师。

除了朝廷亲自选定的社学先生之外,各家学派如果还想要添加自己学说的学科,就要自己选出愿意担任授课的先生。

他们自己选出来还不行,还必须经过官府的审核,既然是自愿出来的,自然官府不会再给他们出工钱。

无论何种学派,大部分人都想着能够读书入仕,当大官儿,指点江山,青史留名,有谁去愿意当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教书匠。

而且即使有人愿意去教导,那人都是对要去当官不抱任何希望了,才会不得不为了生计去教书,但是,现在又告诉他们教书还没有工钱领。

就算有人不缺银钱,愿意去当教书匠,但是这诺大一个天下,你既然在此地要增设一个学科,别处自然也是有增设。

增设的学科,没有先生教导怎么可以,哪家学说想要增设科目,就要有足够的先生教学才可以。

而真正的社学学科确定宣布出来之后,再次引发了一波激烈的争吵,怎么能把经商种地工匠这样的学科开设出来。

怎么能够不学习圣人道理,学习修养心性,却学那样的钻研之学。

再不成,学习琴棋书画也是雅事一桩。

但是这些酸儒提出来的主张,刚被推出来,就被老百姓们第一个嫌弃。

他们都是辛辛苦苦讨生活的人,家里的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也是要学着帮贴父母家人。

现在他们狠下心,把孩子送到社学去,想着孩子以后读书识字,能够谋个好差事。

如果只学那些圣人道理,成天的只知道吟诗作画,那岂不是浪费纸张,要知道对于老百姓而言。

一支笔,一块墨,一张纸都是珍贵非常。

好多人都明白,谁家能够出一个秀才就已经很不容易。

更何况出状元,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怎么可能落到他们家里,没有多少人指望自家的孩子,以后能够读的书去参加科举考试,当大官。

就是想着以后谋生时,能多个出路,再不济,也能去社学里面当个先生,教人读书识字,过年的时候,给家里写个春联,也能够帮着邻里邻居的写一写。

别的不说,大过年的帮人写了春联儿,人家可不就要拿些鸡鸭鱼肉米粮的过来换春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