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时，何夏昇只会觉得他好笑，明明是小绵羊的脸庞，却硬要做出小狼狗的凶狠模样。

但是此刻，他的眼眸里凝着意外、惊喜、诧异，甚至是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嗯，我们聊点工作的事情，马上就结束了。”乔瑾对着小一的时候，声音极尽温柔，转头朝着门口的何夏昇，平和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愤怒，说道，“何总，工作交代完毕了，你还不走？”

“等等！”小一冲着何夏昇喊道。

何夏昇本就不愿意走，听到小一的话，留得更心安理得了。

“何总是吗？”小一走过来，扬起头来望着他，“你不要总是欺负我妈咪，我妈咪已经对工作非常尽职尽责了。欺负女孩子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来找我！我告诉你，我长大后，一定会打败你！”

“你爸爸呢？”何夏昇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乔瑾警惕地抱着小一，对着何夏昇说道：“何总，还不走？有什么工作，明天谈不迟！”

“小一，你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我是妈咪生的！”小一自豪地说道。

何夏昇望着乔瑾，目光锐利，狠狠地剜着她，像是要将她给剜穿，“乔瑾，你来告诉我！”

乔瑾拍了拍小一：“你先回房间等妈咪，好吗？”

“我保护妈咪！”

“听话！”

小一只好先过去了。

等到他离开，乔瑾才慢慢悠悠地说道：“是江宇澈。”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一个有名有姓的男人，是打发不了何夏昇的。

她身边符合这个资格的男人，只有江宇澈了。

何夏昇捏着拳，指节泛起一阵阵的白，刚才的伤口未经处理，再次有鲜血渗透出来，弥漫在指节上。

“是我们那个孩子，对吗？”

“不是！是我和江宇澈的！”乔瑾坚持，“这个世界上，我并不是非你一个男人不可的。何夏昇，你有什么自信认为，我会为一个不断伤害我，还拿走过我的孩子的男人生下孩子？”

这话重重地敲击在何夏昇的心上。

他深邃的眼眸里，泛起一阵阵的血红。

脸色却呈现出惨淡的白。

俊朗不凡的五官上，被咬牙切齿带来的动作，弄出了丝丝的扭曲。

是的，是他曾经亲口让人拿掉了她的孩子，也是他，亲手斩断了两个人之间的牵挂。

当时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好受点，可以解除自己的心魔。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心魔还在，反而愈发的被养得要冲破灵魂而出。

“何夏昇，从递给你离婚协议书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就结束了，请你认清这个现实。”乔瑾语气冰冷不带任何温度。

“乔瑾！”江宇澈的声音在走道里传来。

看到何夏昇也在，他快步走了过来，进门站在乔瑾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事，何总过来给我交代一点工作。”乔瑾说得轻描淡写，连和何夏昇的矛盾都不想再用任何语言来复述和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