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点的时候,忽然起风了,风很大,卷动着漫天黄沙,发出“呜呜”的呼啸之声。
虽然秦天车技不错,而且各方面都要比普通人强大许多,但是因为罗布泊腹地到处都是盐壳坑洼,他不得不左拐右绕,蜿蜒行进,平均下来,车速能达到每小时30公里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也就是秦天,若是其他人,估计连秦天的一半速度都达不到。
毕竟,这里是罗布泊,而不是内地的高速公路,两者相较之下,路况的优劣程度,委实有着云泥之别,绝不可以道里计。
秦天过了湖心碑,又驱车行进了两个小时后,距离楼兰遗址已经越来越近。
这是下午三点多钟。
经过长时间的跋涉,他已经驶入了罗布泊腹地。
忽然,他的视线之内,出现了一个高高的瞭望塔,上面插着一面红旗,漠风强劲,红旗翻卷。
瞭望塔的后面,只有一座红砖房,四周是泥夯的土墙,看起来残破不堪,甚至某些部位已经严重破损,摇摇欲坠的显露出来了某种快要坍塌的迹象。
很明显,这里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人专门修葺过了。
院子里面停着两辆摩托车,同样的破旧不堪,此外就是四条狗,蜷缩在门口无精打采的向四处瞭望,不过它们的目光之中,却隐隐闪烁着森冷和诡异的光芒。
这些都是狼狗。
秦天并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继续赶路,现在,他只有不断地沿着某个方向行进,才能增加寻找到竹蒹葭的概率。
况且除了那四条狗外,他并没有看见这里有其他活物,也不知道这里的人躲在哪里,不过这与他无关,他懒得劳神去想这些。
秦天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看见土墙的大门旁边,立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楼兰工作站”几个大字。
秦天挑了挑眉梢,这应该是国家针对楼兰遗址而专门成立的一个行事机构,只是驰目所及之处,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工作人员,而且,这里的工作环境一看就十分艰苦,想必是国家下拨的经费不足。
他原本以为,既然这里已经是“楼兰工作站”了,那么想必楼兰遗址就在附近,可是却没有想到,他朝着西北方向驱车连续行进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才算是真正到达了楼兰遗址。
遗址地处塔里木盆地最低洼处,现今这里大部分已经被无情的沙流、雅丹劣地和坚硬的盐壳所包围,环境异常的荒凉和悲壮。
楼兰古国位于孔雀河下游,罗布泊西北岸上,于公元前176年建国,于公元630年神秘消失。
这个西域古国,曾经为丝绸之路必经之地,极其繁荣,可是却在一千多年前突兀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至于其中真相,谁也无法拿出一个令所有人都信服的说法。
秦天驰目望去,远处就是楼兰古国遗址。那几座看不出形状的泥土建筑,几乎和无边无际的沙漠融为一体了,不过他们明显的高过地平线,倒是可以看的见轮廓。
虽然没有走近去看,但是秦天依然可以感觉到,那轮廓散发着沉沉的的死气。
四周一片荒芜,每一粒沙子都渴望着吞进全世界的水。
天空依旧湛蓝,太阳又红又大,监视着这里的一切。
秦天并没有前去参观楼兰遗址的雅兴,他甚至都没有下车,只是径直驱车而行。
不过,因为路况越来越差,到了最后,行车速度已经大受影响。
这还是在他车技不错的前提下,如果是一般人来到这里,估计没有开出多远,就陷进严重劣质的盐壳地里出不来了。
两个小时后。
秦天忽然猛踩刹车,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停了下来。
说它熟悉,是因为这里的景色他确实见过——一个瞭望塔,一座红房子,四周是泥夯的残破土墙,门口有四条狗蜷缩在那里诡异的四下张望。
所有的这些,他之前在那个所谓的“楼兰工作站”都见过,但是很明显,此地绝非彼地,尽管两者之间的构筑是如此的相象。
秦天之所以在这里停车,并不是因为这里和他之前看见过的那个“楼兰工作站”极其相似,而是有人挡在车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拦住他的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看上去年龄已经很大,满脸的皱纹无声的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们都是男人。
让秦天奇怪的是,他们的身上竟然都穿着胡服,看上去就像古代穿越丝绸之路的商队成员,而不是两个生活在现代的人。
咚咚咚……
左边的那名胡服老者敲了敲车窗,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秦天下车。
与此同时,门口的四条狼狗立即站直了身子,对着秦天的车虎视眈眈,狂叫不已。
两名胡服老者喝止了几声,它们才极不情愿的退回了原处,不过,它们的吼叫声依然没有停住。
秦天却丝毫没有理会,直接走下车来,他艺高人胆大,根本就不怕这两个拦路者搞什么阴谋。
左边那名胡服老者看着秦天,盯住了他那张看起来十分淡定,实则也是十分淡定的脸庞,沉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秦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名胡服老者见秦天不答反问,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怒意,随即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瞭望塔和红砖房,声音变得无比严厉:“这里是楼兰工作站,你说我们是干什么的?”
秦天皱了皱眉头,如果这里也是楼兰工作站的话,那么加上之前他看见的那个,他今天就遇见两个楼兰工作站了。
可是常识却告诉他,国家应该不会在罗布泊设立两个楼兰工作站的,因为工作站的任务是保护楼兰遗址,根本就没有同时设立两个的必要。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个楼兰工作站与楼兰遗址之间的距离未免太过远了点,——据秦天估计,至少也有七八十公里,这很明显的不合常理。
见秦天面现犹疑之色,另外一名胡服老者指了指土墙豁口旁边的一个牌子。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秦天却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在土墙的豁口,亦即大门旁边,确实立着一个木牌,上面用华语和维语两种文字写着“楼兰工作站”,和之前他在另一个地方看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