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蕊此刻已经疼的有点意识不清了,突然听着禾香说要抱她回去,心中就有些怀疑她是否抱得动,可现在她也只能依靠眼前的这个女孩,于是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费力的伸出了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领。
禾香看她还能听她的指挥吩咐,虽然也担心自己能否抱得住的心似乎一下被拽的更紧了,她一定能抱着少夫人安全回去,安全生出孩子的,她曾经答应过,也许诺过,自己一定能护的少夫人安全,前两次错过了,这次她一定能完成任务的。
这般鼓励着自己,她一下觉得自己充满了力气,确定自己抱紧了少夫人以后,再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猛地一下抱起来。
她果然做到了:“少夫人,你再坚持坚持,亦会儿就到了,你别看这地偏,但只要我抄近路其实很快就会到的。”
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禾香的确没有往原路去,反而上了台阶,用脚踢开了房门,穿过了书房,来到一个花瓶前:“少夫人,你转一下这个花瓶。“
卢蕊疼的不行,听她这样说,还是很努力的转过了头,看着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的花瓶,伸出手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在禾香抱着她更近了一会儿,就直接一下辉到了花瓶上,轰隆一声响起。
她听过这个声音,她记得她听到过。
“少夫人,拿一下最上面的《饮水集》。”正想着,禾香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她往上看了一眼,的确有一本《饮水集》躺在最上面,后面有一个屋子,小书屋,还有床,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么一幅画面,卢蕊这般想着,却不惊奇,毕竟这里据抱着自己的丫头说过,她曾经来过这里。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已经伸出手把它给了拿下来,小书柜立马开始移动,里面果然是一间屋子,跟她想的是一模一样。
她突然举得自己的肚子好像没有那么疼了,但也依旧不敢放松,因为她记得何姑婆跟她说过女子怀孕时会出现的一些状况,其中有包括临产的时候的一点症状,虽然每个人不太同,但征兆基本上是有阵痛这个的,下一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时间依旧很紧迫。
禾香快步走到床边,把卢蕊放在床上:“少夫人,你别着急,马上就好。”说着就已经蹲下了身,在床下摸着什么,然后一道石门又被打开了。
真的是,这般的奇思妙想也不知是拿来做什么。
正想着,那股阵痛又一次来袭,禾香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又把她抱起来穿过了那道石门,竟然又来到了一间书房,不对,是一个房间,一个大家闺秀的房间,因为小书房正对过去就是一个寝房。
若是卢蕊没有失去记忆,她会发现这间房就是有次她和容若一起躲雨到的房间,如今慧答应的闺房。
禾香看着终于到了这里,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走出门往左边一走,没几步远就是一座桥,这儿就是饮水亭的那座桥,而这里已经不属于桃蓁园的范围之内了,若是要回去距离其实和她直接原路返回近不了几步路,但是这里人多,只要她喊一声立马就会有人听到去桃蓁园报信准备东西,反而若是原路返回她要走很久才能见到一个人。
四周有管花园的几个丫鬟婆子听到了禾香的喊声,立马开始分头行动分成两拨,一波往桃蓁园而去,一波往福满堂报信。
所以等到禾香和一个婆子一起抱着卢蕊回去的时候,热水已经烧好,医用剪刀盆子棉被什么的也准备好了,就连参汤也就只差一柴火就能烧好了。
两个婆子已经严正以待,一见着禾香他们回来立马上去帮忙,等到进了生产屋子,立马就开始清人准备接产。
卢蕊已经疼的不行,一路上她经历了三次阵痛,每一的时间不是特别长,但是却都让人受不住,等到躺到了床上她已经累的虚脱,汗水已经糊了满脸,身上的衣服也都打湿透了。
眼看着就要闭眼睡过去,一旁的何姑婆急得不行,这人可不能死了,要不然她和刘姑婆两家老小的性命就都会没了。
想到这里她就瞪了刘姑婆一眼,这个老不死的,一点都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居然这样危险临近的日子也敢托自己肚子疼,这能疼过这个产妇?
刘姑婆被瞪得有点心头发虚,她也不想这样的,只是她真的肚子疼,这次并没有说谎,哪晓得就是今天生呢?
”少夫人,你睁开眼睛,不要睡,你要想想孩子,你睡过去了孩子就会死的,所以你要加油,不要睡。“何姑婆很快就投入到了战斗中,开始引导着少夫人。
是啊,不能睡睡了孩子就不能出生了,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看一眼呢。
只是这个感觉好熟悉啊,好像以前发生过,可是怎么可能这是她第一次生孩子啊,她恍惚好像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在紧紧的掐着她的脖子要让她死,是了,就是这个感觉,不行,她要振作起来,振作起来,为了孩子。
何姑婆说完这句话看少夫人有些呆呆的正准备让刘姑婆去端一碗参汤来提气,就突然见着少夫人双手做掐人状,猛地醒了过来,面目狰狞。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好歹这是有了精神,就用不着参汤,这个东西能不喝忙着就不忙着喝。
“少夫人,好样的,继续,深呼吸,跟着老身做,看着老身,深呼吸,对,深呼吸,使劲,稍微用点力气,好的,对的,就是这样,再来,深呼吸,要用力。”
“老刘,看着一点。”
“我看着的。”
“好,少夫人,非常好,保持,就这样保持,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用力,深呼吸,别,别别倒过气,不要慌,少夫人你要心老身,老身很有经验,一定会平安生出来的,只要你听老身的话,快,别睡。”
卢蕊在一轮的各种深呼吸之后又累着了,她费力的不想要自己睡着,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意识涣散的更加厉害了,连人影都有些看不清,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听不明白。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男子,长啸玉立,正笑着看着她,如微风和煦,她在唤他:“蕊儿。”
这个人好眼熟,好眼熟,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自己的心为何疼的这么厉害?自己又为什么哭?自己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