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尸体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1/1)

果然,村民们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师素问转头看向我,挑了挑眉毛。

耸耸肩,我对着村名道:“大家先听我说一下吧,这件事情呢,可能没那么简单。不过大家放心好了,接下来,保证不会再有人受伤,有人死亡了。”

转头走到土坑边,接着,丝毫不在意村民人惊骇无比的目光,我口袋之中,飞出了五张黄色朱砂符。

这五张黄色朱砂符则是形成阶梯,我稳稳地踏在上面,下到了土坑里。

“这……这小伙子是龙虎山的天师么?”

村长在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声音也跟着颠颤,听起来很是怪异。

略微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村长一眼,不太明白,为何村长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撬开吧。”

孙铭宇点点头,和同事一起用撬棍,将棺材板撬了开来。

棺材板被撬开之后,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传了出来。

孙铭宇和同时连连后退,各自捂住鼻子,眉头紧锁。

而我早已对这种味道习以为常了,毕竟我以前是法医啊,这种尸体腐烂的味道对我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另外,我以前在火葬场工作时,那种味道才叫恶心呢。那些气味,就仿佛能够随着人的呼吸,而进入身体,然后经由细胞吸收,全身上下都散逸着令人作呕的异味。

低下头,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两个人。

嗯,死人。

有趣的是,这两具尸体的主人并非古代人,他们距离现在至多不到三、四十年。

我抬起头,对着师素问道:“哎,疯女人,你们这一次带法医了没有?”

孙铭宇赶紧回应:“李社长,我有辅修过死亡医学。”

“哦?那敢情好,你帮忙估测一下,这两位的死亡时间。”

其实我已经知道他们的死亡时间,不过做做样子还是要的,毕竟我现在不是法医。

孙铭宇点点头,随即仔细地观察、对比了起来。

而我则是转身再通过黄色符咒,上到了地面。

我一上来,就发现被各种目光所包裹,当然,这些目光里大部分都是敬畏和惊骇。

如今虽然是科学社会,但现实生活中,还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再说了,科学一词诞生到现在,也不过两千年,那两千之前缩发生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呢?

想起小时候,如果有人问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问题,大家都会用“因为所以,科学道理”这样的话来搪塞,现在仔细想来,其实啊,所谓的科学,很多时候也只是牵强附会罢了。

众多目光中,我忽然擦觉到了一丝异样。

嗯,那是村长投来的。

很奇怪,村长的目光里没有惊骇,更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种询问的眼色和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悲戚。

什么情况?

抓了抓头,我对着村长招了招手。

村长犹豫了一下,之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嘱咐了几句,这才朝着我走来。

“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嗯。”对方很是坚定地点点头。

“说吧,有些事说出来了,心里才会舒坦。”我笑着说,“这人生,也就他娘的匆匆几十载,有些事情如果一直积压在心里,任其酝酿,最终最会害了自己,害了家人。”

村长身体一颤,垂头不语。

“队长,对比出来了!”

孙铭宇和他的同事灰头土脸地爬了上来,不过他显得很兴奋:“这两具尸体的年龄应该在八十岁左右,看上去是夫妻合葬。”

“这两具尸体有什么问题?”

师素问对着我问道。

“尸体没有问题,是人有问题。”我转头看向村长,笑着说,“我说得对吧,村长?”

一直沉默的村长好似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双手合十,对着我深深一拜。

“哎哎,这可使不得!”急忙将村长扶起来。

他的年纪足够当我的爷爷了,我可受不起老人这么大的一礼。

村长又回头看了那中年男人一样,接着对着我身边的师素问道:“师队长,我自首。”

师素问也是有些诧异:“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纵火的事,都是我干的。”

这话一出,人堆里又炸开了锅!

“为什么?”

师素问显然也有些不相信,毕竟他之前做过了解,这石径村村长在远近的名声可是相当不错的,当了三十多年的村长,也算是尽心尽力,村民们对他都十分爱戴。

“之所以纵火,是为了报仇;现在站出来,是因为心里有一个未了的心愿,我希望这位来自龙虎山的天师能帮我完成。”

“爸!您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啊!”

一个中年男子越众而出,表情悲愤。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为村民尊重的村长,竟然就是纵火犯。

两个刑警急忙将中年男子拉扯住,其中一个对开始有骚乱迹象的人们大声呼喝:“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先听听村长怎么说!”

村长沉着脸,对着中年男子道:“你先下坑,把你爷爷奶奶的棺材盖合上。”

中年男子听了不由一愣,那张朴实的脸上尽是悲戚之色:“爸……他、他们不是被泥石流冲走了吗?”

“下去!”

村长一声呼喝!

“哎。”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轻手轻脚地爬下土坑,用撬棍,重新将棺材盖合上。

待中年按男子爬上土坑,我对着村长道:“村长,说吧,说完之后,我亲手为这两位老人立一个新坟。”

村长又对着我一拜,转头扫了一眼身后诸人,脸上反而洋溢起一种类似解脱般的笑意:“我纵火杀了人,明知道自己不能善终,所以今天也就不再顾忌,把话都挑明了说吧。”

说着,村长自顾自地走到土坑边,一屁股就坐在了边缘的草地上。

“村子里上了岁数的老人都应该知道,咱们村东面入口那一大片山地,以前是一片茂密的林子,在我小的时候,在那林子里甚至还能看见野猪、野兔。”

“对。”一个两鬓斑白,走路都打颤的持柺杖老人点点头,肯定了村长的说法。

“四十多年前,那时候,国家上下都迎来改革春风,到处都在大兴土木。所以,很多人就把目光盯在了木材上,我们石径村外面那片林子也被人盯上了。”

村长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地听着。

年老者在回忆,而年少者,像是在听一个跟他们并没有多少关联的故事。

“当时的村长眼界很高,他认为东面的林子是我们石径村的命脉,那些树都是我们村的财富,所以严词拒绝了。”说到这里,村长的两眼一瞪,眼中透露出了凶光,“可是,村子里却有几个利益熏心的年轻人在偷偷地贩卖木材。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偷偷摸摸地干,后来被老村长发现了,他们竟然联手将老村长活活打死,并且当场就把他埋了。”

“谁!是谁杀了我爷爷!村长,你说,我现在就找他拼命!”两个壮汉走出来,表情狰狞地在村民们身上扫视。

“下手的人都已经死了,帮凶都在医院里躺着呢。”

村长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如此!

“可是,这件事又怎么扯到你父母身上了?”师素问问道。

村长抬头望天,幽幽一叹:“那几个混蛋,收了外面奸商的钱,开始在村里买通关系,其中一个甚至接任了村长的位置,于是,村子东面的林子就遭殃了!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隔壁村的一个人找到我父母,三人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回来了,当天晚上,村东面就发生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之后,那片林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面的土地迅速板结,在不到几年的时间里,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