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院。
以前是余美景住的苑子,自从余美景死后,便一直空闲,直到云诗嫣被皇上硬塞给沐渊白,就被沐渊白赐给了云诗嫣住。
安以绣在笙玉的搀扶下到了太虚院。
太虚院有两个丫头在门口打扫,看到安以绣,那两个丫头收起扫帚看着安以绣:“不知笙玉姑娘这位是?”
笙玉不喜欢云诗嫣,一直觉得是云诗嫣抢了自家姑娘的王爷,对这两个云诗嫣的丫头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还不见过王妃?”
两个丫头见笙玉这么说,急忙与安以绣行了个礼:“王妃好。”然后快速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她们不知道这个王妃居然突然回了王府,不是说王妃失踪了么?
如今云夫人也不在,她们接下来该怎么应付这个传说中凶悍的王妃。
安以绣挑眉,往里面看了一眼:“云夫人呢?”
一个小胖丫头回答:“云夫人……云夫人出去散心了……”
安以绣看了她们一眼,淡淡说:“没事,我进去等她。”
说罢抬脚向里面走。
另一个小瘦丫头看了小胖丫头一眼,伸手想拦安以绣:“王妃……”
安以绣声音多了几分威压:“怎么?本宫不能进去?”
那小瘦丫头抖的更是厉害,最后跪在地上和安以绣磕头,一边大声说:“不是的,王妃,我们怎么可能不让您进去呢?”
她声音很大,一边还回头冲云诗嫣的房间喊,很明显是在传话,提示里面的人安以绣来了。
她们这种小伎俩又怎么瞒的过安以绣?
就连笙玉都看出了不对劲,皱起两条眉毛道:“你们在拦什么?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云夫人在里面吧?”
两个小丫头更是抖了起来,就连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没……没有啊……”
安以绣没有功夫和她们浪费,绕过这两个小丫头直接走向云诗嫣的房间。
海棠听到外面有动静,急忙和云诗嫣汇报:“主子,王妃来了!刚刚小翠小红说你出去转了,你要不要躲躲?”
云诗嫣急忙把趴在她肚子上的蛊虫拿下来放进桌上的陶瓷罐:“对对对,我……我去躲躲……”
海棠看着床底,急忙冲云诗嫣指了指:“主子,不如……你躲这里?”
云诗嫣也没有多思考,直接跪在地上钻入床底。
海棠则赶快把床单从床上放下来,盖住空荡荡的床底。
说时迟,那时快,安以绣已经带着笙玉走了进来。
海棠急忙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和安以绣笑起来:“海棠见过王妃。”
“云夫人呢?”安以绣出声问。
海棠强作镇定道:“云夫人,云夫人出去散步了,说是最近疲乏,想吐,或许……是有孕了……”
“想吐?”
安以绣音调微微上调,似笑非笑道:“想吐可不一定是有孕了,你不知道最近北平爆发霍乱么?或许,应该把云夫人隔离起来,若是将霍乱传给了王府的人,那她可真罪过了。”
海棠急忙辩解:“没有,云夫人绝对不是霍乱,她都没有出府,怎么可能染上霍乱呢。”
说着,海棠尴尬的笑了起来。
安以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四下环顾了一周,视线落在桌上的陶瓷罐子上,多了几分兴趣:“这是什么?”
海棠见安以绣要拿那个陶瓷罐,暗道不好,急忙伸手,想先一步将那陶瓷罐拿开。
但安以绣的速度又岂是她能比拟的?
不等她碰到那个陶瓷罐,陶瓷罐已经出现在安以绣手中。
她只能暗自祈祷安以绣孤陋寡闻,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安以绣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陶瓷罐,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罐口塞了一个小木塞子。
海棠轻声笑起来:“王妃,这真的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就是个夫人装美容膏的小玩意儿。”
她说着伸手想拿走安以绣手里的陶瓷罐。
海棠越是这般做,安以绣越觉得里面有猫腻,怎么会轻而易举让海棠从她手里抢东西?
安以绣顺势把小木塞子打开,里面黑洞洞一片,她看不见有什么东西。
正准备把小木塞子重新塞回去时,一只背上带了翅膀的血红色虫子慢慢爬上了罐口,发出一阵“嗡嗡”的鸣叫声,极为刺耳。
小怪物突然在安以绣袖袋里蠢蠢欲动,被安以绣拍了两下才算安静。
安以绣抬头看了海棠一眼,她正捏紧自己的裙摆想着接下来的说辞。
安以绣在陶瓷罐外敲了两下,把那血色虫子倒回罐子里,复而把木塞重新塞上,然后重重把陶瓷罐搁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响:“感情云夫人平日里都是用虫子美容啊?”
在看到那个虫子后,笙玉就想到了什么,偷偷和安以绣说:“姑娘,听闻云夫人是蛊女,而王爷之前又被人下了情蛊,这个虫子,该不会是蛊虫吧?”
“也不无可能。”
安以绣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冲海棠挑眉:“不如给我解释解释?”
海棠定了心神,先是和安以绣福身,然后才说:“笙玉姑娘想多了,这个虫子其实就是夫人养的一个小玩意儿,奴婢刚刚怕告诉王妃这里面是虫子,所以和王妃撒了个谎,还请王妃原谅。”
安以绣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胆子小到连一个小虫子都怕的地步了。
海棠谎话连篇,安以绣也不想急着戳穿她,看了一眼微微抖动的床单,再瞟到关闭严实的门窗,心里大致有了了解。
她走了几步来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和海棠说:“海棠,你家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海棠想到自家主子在床底下估计坚持不了多久,急忙说:“回王妃,主子刚刚才出去,估计得逛一两个时辰,不如等主子回来之后,我再通报主子,让她去拜见您?”
安以绣笑意更深,一副任你怎么劝我都不走的架势:“无妨,我今儿个正巧挺闲,一两个时辰我也是等的起的,这儿正好有围棋,笙玉和我来下一盘,估计一局下不完云夫人就回来了。”
“呜……”一阵压抑的声音自床底下穿出来,安以绣朝声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