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骑士军(1/1)

这的确是这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同时也是身为王子的恩驰纳所能够调集的全部兵力,不过这次他却是注定要失望了,随着号角声的不断回荡,从南面浩淼的群山中竟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无数甲士!

巨大的十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声,如同对主虔诚谦卑的赞美音,猎猎笙旗之下白色衣甲在晨曦照射下反射出刺眼光芒,这些强壮的甲士们带着银色护面和宗教感极为浓厚的十字冠,手持着三尺直径的巨大圆盾与长矛,胸、腹皆被厚重的甲胄包裹,腰部以下是金属护膝,腿上还有明光闪闪的护胫。

而其中最耀眼的无疑便是他们胸前那巨大的黑色十字架了,这些脱胎于古希腊重步兵的甲士是整个条顿骑士团步兵中战斗力最强的一环,而他们此刻身着的全套装备甚至重达四十千克,由此可见这些重步兵们不仅具备相当精良的体格,也有着超人的意志力与战斗素养。

要知道饶是以骑士团如今的家底,九大分团合起来也至多能凑出不到两千人,其中大半还随军驻守圣地,也就是说整个欧洲加起来都不过八百人!而眼下出现在战场上的重甲士们一眼望去竟有多达五百余人!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甲士们的单体素质比起出色的候选骑士来也是不遑多让!

仅仅远远望上一眼,人们便清楚这样一支军队一旦进入正面战场那么必将掀起一翻腥风血雨。

在这些如同杀戮机器一般的雄壮重甲士两侧则是为数众多的轻步兵,相比于重甲士精良的战甲与护胫等细节保护,这些以勇悍著称的轻步兵们只有着简陋皮革和少量锁子甲覆盖身前的重要部位,他们的主要武器则是一支标枪与近身搏杀时所用的刀剑以及盾牌。

既可以作为远距离武器又能够在近战中使用的标枪,最大的重要其实还是在两军短兵相接之前将其投出以达到杀伤和打乱敌军阵型的作用,要知道标枪前端的铁制枪尖足可以刺破盾牌或盔甲,经过严格训练的轻步兵们利用这些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标枪,往往能够在瞬间造成极为恐怖的杀伤力。

当然,作为基督世界中赫赫有名的三大骑士团之一,条顿人真正的实力所在还是在他们能征善战的强悍骑士上面,数百名身着甲胄,全副武装,外披白色长袍,上绣黑十字的骑士静静屹立在军阵之后身处战场竟是如同闲庭信步,看到这一幕恩驰纳彻底惊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次来援的竟是条顿骑士团本部部队,并不是刚刚并入其中的圣剑骑士团!

这大大出乎了波兰王子的预料,因为根据他所布下的探哨回报,在同一个方向还有着一支数百人的部队,其红色宝剑上顶着一副十字架的显眼旗帜当然不会让人忘掉他们的身份,曾经在波罗的海沿岸称王称霸的圣剑骑士团。

恩驰纳本以为面对自己的灭口就算大团长听到了风声也难以迅速做出反应调动部队,充其量就是调派距离自己最近的圣剑出手,可谁知来的竟然会是条顿主力!这无疑让恩驰纳陷入了犹豫中,作为条顿骑士团名义上的一员此刻他自认为还没和骑士团撕破脸面,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随意扯个由头便掩盖过去。

可一旦真和骑士团交起手来,那局势就完全不一样了,如今波兰国内对于骑士团的态度还各执一词呢!

想到这一点恩驰纳脸色几度变化,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仍在鏖战中的攻城战心中暗骂将领蠢货之余也是做出了决断,只见这位身份尊贵的王子殿下在向着身旁侍从轻声吩咐几句后便猛地一扬马鞭从军阵中单骑而出。

“真是好气魄!”

早已再次投入到了厮杀中的雷奥倒是没看到这一幕,可处在城头上的施瓦茨却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搏杀之余即便对于这位波兰王子全无好感,但他还是忍不住轻轻感叹到。的确,在这局势不明的战场上敢于单骑而出冲向对方军阵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

同一时间身处众位带甲骑士环卫中的老人也是有些惊诧,不过旋即在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城头后他轻声笑道:“这恩驰纳比起他的父亲来还真是小谋有余大计不足呀!”

说着也不理会身边众位骑士的疑惑举起右手轻轻摆了摆,轰轰轰...密集的步伐声刹那间传遍大地,随着他的举动紧密的军阵突然自中向两侧分裂而出,硬生生给恩驰纳让出了一条道。波兰王子见状心中一喜也是没犹豫,径直策马冲入了条顿骑士团军中直达老人跟前。

不过大概到了两人距离十几步的时候恩驰纳心中却忽然咯噔一突,全无前一秒的智珠在握,勒住缰绳他愣了愣定神仔细看去过了片刻才故作欣喜道:“尊贵的巴塞赫姆阁下,愿主的光辉时刻照耀你我!”

尽管恩驰纳已经竭力掩饰自己心中的震惊与疑惑,可他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愕然却是无法瞒过老人的眼睛,他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直到对方有些尴尬时才亲热的回应道:“哈,瞧瞧,英姿勃发的恩驰纳王子,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刚同立陶宛的珍珠拉丝公主订婚,现在一晃你却已能带兵征讨四方了,无所不能的主可真是偏心,我至今还记得当时你不愿接受订婚而想自己追求爱情的坚定模样!”

老人此话一出周围的骑士们都是忍不住发出了过来人的笑声,只是在笑声在恩驰纳听来却是那样刺耳。

这些该死的,粗鄙的武夫!竟是没有丝毫涵养!还有这个老不死巴塞赫姆,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此刻他不应该在暗无天日的潮湿地牢里与恶魔,老鼠作伴吗!?难道说!?

恩驰纳扯扯嘴角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