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楚扬像接烫手山芋一样忐忑,在祁陌乞求的眼光下艰难地按下那个数字1,并打开了免提键。
电话很快被接起,易勋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两人耳旁响起。“祁陌吗?有事快说,我很忙。”
“易……易勋,我是段楚扬,祁陌他醉倒在‘世纪末日’这了,你能过来一趟吗?”段楚扬斜眼看那“醉倒”的人睁着期待的大眼睛。
“我没空。”易勋无情地拒绝。
段楚扬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等会要回公司开个夜会,所以没有空,你还是过来一趟吧,难道把他一个人留在龙蛇混杂的酒吧里吗?”
“他就是被人上了也不关我的事,别再打电话来骚扰我。”易勋狠狠地挂断电话,拼命压抑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段楚扬担忧地看着祁陌,祁陌安静地接过手机,开始更加凶狠地灌酒,一杯接着一杯,却始终一言不发。
不管是被冰冷地拒绝还是被嫌弃被嘲笑,待漫长的黑夜过去,金色的太阳升起,祁陌照样雷打不动地在易勋家门口等着,就像大变身似的,晚上独自舔舐伤口,白天又继续用灿烂的热脸去贴易勋的冷屁股,周而复始,一日一日,一月一月,甚至一年一年。
祁陌对着车镜弄了弄自己的发型,推开雪铁龙的车门,屁股蛋子大大咧咧地坐在车身上,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盯着易勋门前信箱的那几朵大菊花无限yy。
离八点不差一分一秒,身材高大的易勋穿着深蓝色的厚西装夹着公文包进入了祁陌的视线范围。
祁陌像只温顺的小狗一样拼命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靠了过去,结果人家易勋看都不看他一眼,风度翩翩地走过,失去平衡的小狗立刻摔倒变成土狗一只。
祁陌望着易勋高大的身影撇了撇嘴,拍了拍自己西装上的尘土,又不甘心地紧跟他屁后,嗲着声音叫道:“勋勋老婆,我搭你上班呗!”
易勋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开始蹦达起来,猛地刹住脚步,大掌推开紧靠着自己后背的大脸,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我说了,不要再烦我!”
祁陌的圆眼睛眨了眨,有点委屈地瞥着易勋,不要脸地双手缠上易勋的腰间,固执道:“老婆,我想搭你上班。”
易勋头疼地甩开箍在自己腰间的狗爪,“我不需要你搭我上班!”
说着快步走到车库门前,按了个黑色按钮,车库徐徐升起,里面少说也停了四五十部车子,各种品牌应有尽有,爱车如命的祁陌一眼就看中最前面的那辆限量版劳斯莱斯,差点没如饿狼般凶狠地扑上去。
“劳斯莱斯、兰博基尼、法拉利、保时捷、宾利、别克……你家开汽车的吗?”
祁陌瞠目结舌地扫过六排排列整齐的崭新汽车,突然发现自己的雪铁龙是有多么掉价多么暗淡无光,他甚至可以听到不远处自己那辆雪铁龙在无声地哭泣……
“这些都是合作商免费送的汽车,随便一辆也比你的上档次,你还想我坐你的车上班?”易勋不屑地瞥了眼祁陌的雪铁龙,就像看到一堆废铜烂铁一样嫌弃。
祁陌一下子噎住了,可怜兮兮地瞅着易勋,右手指尖轻轻抚摸劳斯莱斯的车身,艰难地睁眼说瞎话:“其实我的雪铁龙坐得也很舒服……老婆……你能不能……”
易勋径自坐上劳斯莱斯的驾驶座,扣好安全带,无视祁陌的话语,脚猛一踩油门把豪车发动。
祁陌忙上前拍打他的车窗,“哎!老婆……老婆你别走啊!要不我抛弃了雪铁龙你搭我上班好不好?喂!你……我喜欢你啊……就这么难吗?”
祁陌伤心地蹲在路边,圆溜溜的大眼睛哀伤地瞅着自己刚刚因为跌倒而沾上污垢的皮鞋。
“刷——”劳斯莱斯的车轮铲过地面,距离祁陌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稳,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易勋打开,“上车。”
祁陌的眼睛顿时发亮,“老婆你又回来载我啊?好咧,我就上……喂,喂!我还没上呢!易勋!嗷嗷嗷!混蛋!”
祁陌气得直跳脚,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那闪闪发亮的车门啊嗷!
易勋在听到那句“老婆”之后果断砸上车门急驰而去,不再看车镜中距离自己逐渐遥远的跳脚男人。
由此可见,祁陌的追妻道路还很漫长……
只是,在不久的将来的某一个下午,祈陌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招惹易勋,那声声怒骂夹杂着尖利的惨叫,还有身上人毫无感情地在自己身上驰骋兽/欲,当那滚烫的热汗滴下他的眼睛,他的心已然一片死灰。
而段楚扬真的一语成谶,他祈陌,是真的赔了菊花又失心……
可即使是赔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纯洁小菊花,他祁陌依旧无怨无悔,爱是什么?也许他不知道,只是当他这个万年总攻肯卑微了自己的尊严,甘愿承受那个人带给自己的一切时,他想,这大概,就是爱了吧,这大概,也算深爱了吧。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