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学校组织了两个比较大型的社会服务公益活动,一是去舰安孤儿院,二是去沛晴敬老院,学校为鼓励广大学生踊跃报名参加提出学期末加十分学分的额外奖,并且名额有限,一时之间,不爱学习的学生为了那十分削尖了脑袋,纷纷表示自己有一颗血淋淋的赤子之心。
正午,拥挤的饭堂。
“柳斯柳斯,你想去敬老院还是孤儿院?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快说啊,你到底去哪?”千灏跟在易柳斯的身后一直嚷嚷不停,惹得众人纷纷行注目礼。
易柳斯淡淡瞥他一眼,说道:“楚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千灏捧着碎得稀里哗啦的纯情少年心眼泪汪汪地想往易柳斯身上蹭,不料一位支持“扬柳之恋”的腐女不经意伸出一边长腿,绊得千灏狠狠跌了个狗吃屎。
“学长不要想毁了我们斯斯的清白,人家斯斯可是段学长的人,嗤。”腐女飘过。
千灏顽强地爬起来,对那腐女送上白眼无数外加猛竖中指,“好样的!”他咬牙切齿道。
“等等我啊,哎!”千灏继续屁颠屁颠地跟着易柳斯,低着头往前走的时候,猛地撞上一个不锈钢饭盒……
“当——”千灏委屈地抱着脑袋大嚷:“老子不就是追个人吗?至于吗?我得罪你们了碍着你们了?一群多管闲事的八婆……”
“你好意思啊,追我老婆还说没得罪我!收拾你是应该的!”段楚扬收起宝贝饭盒,挑衅似的上前搂过易柳斯的腰,还回头重重“哼”了一声。
段楚扬帮易柳斯打好饭,细心地把菜中的马蹄片挑出来,才把饭盒递给易柳斯,夹了根青菜挂在嘴边一晃一晃的,问道:“柳斯,你去敬老院还是孤儿院?”
易柳斯拿过桌子上的纸巾帮段楚扬擦了擦嘴边的菜汁,“敬老院吧,去陪陪可爱的老人家。”
“好,那我下午就去报名。”段楚扬的笑似一抹阳光,暖人心窝。
千灏钻过来,坐在易柳斯的对面,撒泼道:“我也要去。”睁着一双贼亮的眼睛四处看了看,没发现自己想见的人,垂头丧气地自言自语,“那个死三八……那个秦沐悠怎么没来……”
易柳斯抬头,“是不是少了一个人缠着感觉很不爽啊?”
千灏大窘,炸毛道:“老子才没有不爽呢,老子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着呢!”
“谁说是你了,别不打自招!”段楚扬凉凉地瞄他一眼,又低头消灭着自己饭盒里的马蹄片。
“所以说嘛,老子才没有不爽!我那只是……”千灏搅着饭盒里的饭菜,突然失去了想吃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易柳斯就坐在自己对面,为什么感觉一颗心还是空荡荡的?
“听说秦沐悠唯一的姐姐病重,她现在应该在医院吧。”段楚扬也是听腐女团的某腐女说的,据说那腐女和秦沐悠关系还不错。
千灏”啪“一声放下筷子,猛地站起身差点把整张脸拱到段楚扬的脸上,神采飞扬的剑眉微拧着,几只耳钉在阳光的反射下闪闪发亮,“她在哪个医院?”
“你在乎吗?她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你留意到吗?既然不喜欢一个人,就别滥好心,你以为你的关心算什么?同情?还是可怜?”段楚扬一手挥开眼前那张碍眼的脸,继续说道:“不伦不类地戴一大堆耳钉,晃瞎我的眼了。”
千灏呆怔着,头脑一片混乱,的确,她是好几天没来上课了,乱了,什么都乱了,在酒吧醉酒后吻了那女人后,就好像什么都不同了,可是为什么当他迟钝地察觉到什么的时候,那女人却没再缠着他了?
“千灏,找一个女人好好谈恋爱吧,我已经找到了最想要的人,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学姐有多喜欢你大家都看出来了,如果对她有感觉的话,可以尝试着交往看看。”易柳斯看着颓丧的千灏,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跟他说话。
“啪啦——”千灏的饭盒被他的大动作碰倒在地板上一片狼藉,他愤怒地看着易柳斯,狠狠地说:“你什么意思,你自己不喜欢我就想把我推给别人吗?你当我是什么了?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易柳斯皱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对学姐就没有一点好感吗?”
“什么狗屁好感!”千灏生气地踹翻椅子,一旋身走了。
翌日,天空放晴,两批学生分别从两个门口出发,一批去往舰安孤儿院,一批去往沛晴敬老院,队伍排列整齐,浩浩荡荡,为了给学校做“广告”,每人胸前还戴了朵小花,手中拿着上书“孤儿院”或“敬老院”的小红旗。
段楚扬与易柳斯跟在去往沛晴敬老院的队伍后面慢吞吞走着,偶尔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还偷亲下小脸庞,像做贼一样感觉新鲜又刺激。
值得一提的是,秦沐悠也参加了这次的社会公益服务活动,她跟着另一支队伍去陪伴孤儿院的小朋友,出人意料的是,千灏居然也跟着秦沐悠选择了舰安孤儿院。
这种群体活动易柳斯是第一次参与,以前碰上这种活动,身后总会跟上一大票保镖,就像保护恐龙化石似的形成自然防护罩,想像一下街上有一大群身着黑衣的保镖跟着一个人,周围散发着强烈的“入侵必死”的气息,还有谁敢靠近他呢?
沛晴敬老院是这个城市最大间的养老基地,门面大方而整洁,分别有三栋主楼和两栋副楼,主楼一共居住着四百多位老人,副楼主要是一些具备健身设施的场所,就是老人们平时玩乐交朋友的地方。
易柳斯和段楚扬被划分到同一组,两人按照老师发送的手机信息找到了809号房,敲门后得到两位老人的回应,他们才先后进入了房间,把买来的一些水果和鲜花摆放在桌子上。
宽敞的房间里摆放着两张大床,两个柜子,一台电视机,角落还栽有一些绿色植物,在老人触手可及的床边还摆放着拐杖和一架轮椅,房间构造非常简单,老人独自行走时也不会绊着什么东西摔跟头。
床头上贴着两位老人的名字,一位是郑奶奶,总是微微笑着,依稀还能看出是一张娃娃脸,显得比较年轻;隔壁床上坐着的是严爷爷,浓黑的剑眉加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严肃而使人有畏惧感,想必是位有故事的人物。
两位老人手上戴着同款式的戒指,已经残旧得看不太清上面的花色,只是这对戒指,却象征着他们之间几十年的爱情,从红颜一直爱到白发,多年如一日,相守相伴,不离不弃,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