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得不见天日的卧室里,夏然一动不动地瘫那张凌乱不堪的大床上,奄奄一息,身上满是青紫深红的痕迹,半睁半闭的眼眸里毫无焦距,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一样了无生气。
赵景行说要弄坏她,当真说到做到,现在她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程度,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折腾了。感觉他要是再碰她哪怕一个手指头,她就会像一个已经满是裂纹的琉璃器皿一样,在这床上哗啦一声裂成无数碎片。
已经是第四天早晨了,这三天多的时间里,她连一步都没有离开别墅的二楼,卧室、浴室、卧室、浴室……就在这两个地方来来回回。在卧室里激烈运动出一身的大汗,他就抱着她去浴室里面冲洗,然后在浴室里面洗着洗着又擦枪走火,继续开始下一场大战,战斗完了抱着她回到卧室,换个位置换个姿势,再重复刚才的循环……
他上次说他吃一次还不到一成饱,也不是跟她开玩笑的。她已经数不清他要了多少次,只感觉他的精力无穷无尽,像是永远也用不完。他是丧尸不需要睡觉,三天多下来不停不歇,每一次的时间长得可怕,一次和下一次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间隔,简直连一点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开始时她到了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还能够去反抗他,但反抗在他面前毫无作用,哭叫和挣扎他也置之不理。深藏在他身体深处,属于丧尸的那种暴虐嗜血的因子似乎全部显露了出来,不管她怎么低声下气地哀求,换来的只有更加粗暴凶狠的对待,仿佛真的是要把她折磨死在床上才肯罢休。
他的技巧也在一次次的探索中不断地成熟,并不是只顾着自己一味地索取,而是非要拖着她一起攀升到顶峰不可。无论她情不情愿,无论她累到什么程度,他总是能撩拨起她身体内最原始的感觉,带她一次次沉沦进不见底的欲望深渊,万劫不复。
在这无休止的抵死交缠中,她的意识越来越涣散,到后面已经连哭求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昏迷和半昏迷之间沉沉浮浮,不知白天黑夜,不知身在何处,听天由命地任凭他去揉弄摆布。
口渴的时候他会嘴对嘴地把水喂给她,肚子饿的时候他会把精美的食物一口口送到她嘴边,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他尽情地满足就好,但他似乎永远也不满足。
直到她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停了下来,但这个时候她已经处于近乎崩毁的状态,气若游丝,连瞳眸里的目光都快要完全散了。
赵景行半支着身子躺在她的身边,静静望着她苍白脆弱如琉璃的面容,眼底的赤红血色和残酷之意已经完全退去,终于回到了一片沉沉如水的温柔。一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在她淡得毫无血色的嘴唇上,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
他的确是抱着一腔疯狂的醋意和怒火,再加上严重欲求不满,这才把她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但现在怒火和欲火都已经发泄出来,她受的惩罚已经够了,他也看得出她现在奄奄一息,再继续下去的话,只怕事态就不可收拾了。
帮夏然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盖好被子,他这才起身去给她熬了一锅清补的参鸡汤,一点点给她喂下去。夏然微微睁着眼睛,眸子里却死气沉沉地没有一点光彩,毫无反应。
赵景行也意识到自己一怒之下,的确是下手重过了头,真的把她给弄坏了。以百倍的温柔和耐心,无微不至地照顾伺候了她两三天,各种精美珍贵的药膳轮流地做,碰她的时候都像是对待一只脆弱的雕花玻璃瓶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给碰碎了。
夏然身上的紫红伤痕渐渐退去,气色也一点点好了起来,赵景行略懂一点医术,给她把脉的时候能感觉到她的脉搏越来越有力,身体在他的精心疗养下正在正常地恢复。
但是,她始终没有醒。
她是异能者,身体强度比普通人高得多,就算再怎么累,睡上三四天时间也该够了。但她现在的样子并不像是简单的睡眠,而是深度的昏迷状态。无论他怎么呼唤她,她都没有一点回应,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像是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人偶一样。
赵景行这才感觉到不对劲,真的开始恐慌了,也顾不得尴尬什么,立刻把隔壁的林涵之给叫了过来。
同舟小队的众人等了一星期了还没见到夏然回来,而且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又不敢冒死闯到这边来找她,正等得焦急万分。林涵之一听说夏然出了状况,连忙赶过来,一看到像个活死人一样昏昏沉睡毫无知觉的夏然,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夏然平时在他们这些队员眼里,简直就是强悍得无人能比,到底是发生了多么惨烈可怕的事情,才会把她变成这个样子?
“然姐她……”他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问赵景行才好,“……她怎么会这样的?”
赵景行也感觉同样难以启齿。他的厚脸皮只是对着夏然才有而已,总不能直接跟林涵之说夏然是被他折腾了三天多,活生生给折腾成这样的吧?
“因为我……”他说了一半还是没说下去,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稳一点,“……她从四天前起就是这种昏迷状态,一直都没有醒过,身体各种机能似乎都是正常的,但就是没有任何意识。”
林涵之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也给夏然把了一下脉,然后又用生命体感知异能给她做了一遍检测,眉头紧紧地蹙起。
“她的生理特征基本上是健康的,生命力没有以前那么强,但是也不弱。至于一直没有恢复意识,属于脑部出现的问题。我的生命体感知异能只能感知到她的生理状况,脑部并没有明显的损伤,但是不能排除隐性脑部功能障碍,要读取脑电波才能分析出来。”
赵景行立刻向上京基地研究所调用了一台脑电波扫描仪,测出来的夏然的脑电图,呈现出杂乱松散,没有规律的波形。一看到这张脑电图,赵景行和林涵之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种脑电图形状,意味着她的机体已经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自然也不会恢复清醒,也就是一般所称的植物人状态!
赵景行的面容上顿时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植物人状态一般是由于损伤和疾病引起,包括事故性伤害,缺氧缺血性脑病,严重低血压发作等等。短暂的呼吸心跳骤停,也有可能会因为缺氧而导致这种持续性的昏迷,而她到最后面的时候,的确已经状态很糟糕了。
林涵之就算跟夏然关系再好,这时候再心痛焦急,也不敢对赵景行怎么样,只是低低说了一句:“……公子,你这次真的过火了。”
赵景行没有回答,沉默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夏然,一股强烈的愧疚和悔恨顿时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整颗心脏仿佛浸在冰水里面,被锋利的铁丝网紧紧绞住,碎成血肉模糊的一块块,疼痛得无以复加。
他怎么会把她折磨成这样?
当时他的确是处在最暴虐的状态,可就算再丧心病狂,还是留着三分理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并没有完全失控。他原本以为已经在该停的时候停了下来,原本以为不会有这么严重……
可是并没有那么多的他以为,不可挽回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曾经他想着要给她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疼爱,把她以前受到的苦难和伤痛统统弥补回来,结果到最后,竟然是他给了她最大的伤害?
要是她一直这样沉睡下去,永远也醒不来呢?
……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同舟小队的其他人。”他对林涵之低声开口,声音沙哑低沉,里面带着隐约的颤抖,“……我一定会唤醒她。”
他无法想象她如果真的醒不来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崩溃?会发疯?
以前其他人要害她,他可以灭了这些人,那他现在把她伤成这样,是不是就该把自己碎尸万段,给她报仇?
林涵之望着赵景行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叹息一声,回隔壁去了。
赵景行开始日日夜夜地守着沉睡的夏然,也不管她到底能不能听得到,只是靠着她的耳畔,喃喃地低声轻语。
“对不起,小然,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的……”
“是我不好,我不够温柔,对你太粗暴太残忍,但是……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原谅我,可是……求求你,能不能先醒过来?”
一字一字都带着锥心泣血般的痛楚之意,然而没有任何作用,夏然依旧毫无反应。
赵景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耐心,一直一直说下去,仿佛只要她没有回应,哪怕到了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他也要呼唤她回来。
早上他给她放音乐,中午给她做她最喜欢的饭菜,晚上帮她洗完澡之后,紧紧抱着她入睡。他其实不需要睡觉,就一遍遍地摩挲和抚摸着她的身体,帮她活络血脉。
短短两天时间,一张容颜永远年轻如少年的他,尽管并没有实质性的衰老,但一眼看过去却像是走过了数百年的沧桑。
夏然仍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而他已经越来越觉得自己濒临崩溃。
“求你,回来吧,我很想你……”深夜里他守在她的床边,拿起她的一只手,极尽温柔地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中已经第一次带上了隐约的哽咽。
“只要你醒过来,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折腾你了,好不好?……”
这句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一抬起头,赫然便看见床上那个一直在沉沉昏睡中的女子,这时候已经半支着身子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清明如水闪烁如星,眼角微微弯起,带着一种阴谋得逞的笑意,丝毫没有一点意识不清的样子。
“我就等你这句话了。”夏然坐起身,云淡风轻地打开床头灯,从床边的柜子抽屉里找出一张白纸,轻飘飘递给他,“把你刚才这句话笔录下来,然后签字画押,按上手印,当做保证书交给我。看在你诚心诚意做了这么深刻反省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不再吓你了。”
然后又伸伸懒腰动动脖颈,活动了一下筋骨:“早说到点子上不就完了,有的没的废话唠叨了一大堆,害我在床上躺这么久,骨头都快生锈了。”
赵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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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错,然然的报复就是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