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想毁掉血魂，抹掉记忆？”

感受到江枫的举动，聂无真神念沉声开口。

“我不管这下部是不是邪法，至少，我不愿修炼，成为嗜血的怪物。”江枫用神识回应，态度坚决。

“愚蠢。”

聂无真冷哼一声，道：“每一个血魔宗的弟子，都迫切的想生出血魂，而你，血魂凝结，竟还想将之毁灭，当真是愚蠢至极。”

“谁说，修炼血魔神功下部，就一定要吞噬鲜血？”

“只有无法掌控自己的人，才会被鲜血反噬，只有不知血魔神功真谛之人，才会畏惧血魂的产生。”

“我且问你，你修炼血魔神功后，可无时无刻想要吞噬鲜血？”

江枫皱眉，至少，在此之前，他不是嗜血的怪物。

聂无真再问，“谁说，血魂的产生，需要无穷无尽的精血，你的血魂凝结，可是吞噬了大量精血？”

江枫眉宇皱得更深了，他的确吞噬过一些精血，将之融合炼化，但也是有限。

按照血魔神功下部的口诀记载，仅凭这点血脉，根本不可能产生血魂。

“血魔神功的真谛，是炼自身精血，血魔神功下部，也不例外。”

聂无真肃然道，“血魂，并非是由无穷无尽的精血杂念凝聚，而是由自身精血凝结，血魂，是你的影子，是你的分身，它的力量，甚至超过你的真身，就如同你吞噬自己血脉，爆发血魂刺力量一样。”

“血魂的力量，是你血脉力量的提升，它，比你真身更强。”

“那些没能领悟血魔神功的人，才会不断吞噬鲜血，被鲜血掌控，凝聚出嗜血的血魂，这种血魂，并非真正的血魂。”

“但不管是何种血魂，在产生血魂后，都有掌控的机会。”

“血魂，是你的血奴，是你的投影，它的强大，有两条途径，其一，是让它不断吞噬鲜血，这条路，是最快速的，只有那些无法掌控自己的人，没能领悟血魔神功真谛的人，才会走上这条路。”

“而真正的武者，是不屑走这条路的，他们，会将血脉炼化，通过强大自己，去强大血魂。”

“自身越强，血魂便会越强，而不是血魂越强，让自己更强。”

“掌控因果，便能掌控血魂、掌控自己，如果误解因果，才会踏上不归路，让血魂，掌控自己，沦为血魔。”

“血魔神功，并非魔功邪法，普天之下，正魔从不是因功法而论，而是由武者本身决定。”

“强者，是先控己，再掌天下。”

“若连自身都无法掌控，活该，沦为血魔。”

聂无真义正言辞，他，没有走错路，而是有些人，没能真正领悟血魔神功。

真正的强者，不是被功法掌控，而是掌控功法。

他，就是这样的强者。

“血魂，是由自身精血凝结，是自己的影子，是自己的分身，是自己的血脉力量！”江枫的神色，极为复杂，似乎对血魔神功，有了新的认识。

“血魔神功，从来都不是魔功邪法，只是人有邪恶，误入歧途罢了。”聂无真道。

“小子，血魂的奥用还有许多，他不仅仅只是你的影子、分身，不止是你的血奴、你的血脉，它，是有生命的。”聂无真再道。

“有生命？”江枫双目爆睁，迸发出两道璀璨的精芒。

“养剑、养魂，自身越强，剑越强，剑意强横，自身也强，难道，血魂也是如此？”这一刻，江枫心中震撼不已。

这一刻，他似乎才真正领悟到血魔神功的真谛。

聂无真肃然道：“你的血脉，本就拥有吞噬的力量，很难被鲜血的杂念反噬，而你的血脉力量，十分强横，血魂，将无比强大，所以，你是修炼血魔神功的最佳人选。”

“哪怕血魂在战斗时，不断凝血维持战力，也很难影响到你。”

“当然，纵使你血脉力量再强，也要记住，是你越强，血魂才会越强，而不是让血魂强大，来强大自己。”

“如果不解因果，纵使你血脉力量再强，也只会被血魂反噬，沦为血魔。”

“只有当你彻底掌控了血魂，让它臣服于你，才能彻底毁灭被反噬的危机，从那一刻起，血魂，便能反哺自身，让你修为，一日千里。”

“但在此之前，你只能借助血魂的力量，而不是融合血魂的力量，切记。”

……

聂无真的声音逐渐消散，最终，无影无踪。

江枫盘膝在桃源深处，神色极度复杂，他的脑海中，还回响着聂无真的话。

这聂无真，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明明是敌对关系，却毫不犹豫的将血魔神功下部赐给他，只因，他最适合修炼。

甚至，还隐藏着一道神念，在血魂出现之际，毫不保留的为他讲解一切，让他真正领悟到血魔神功的真谛。

如果说他是坏人，但他又真的在乎血魔宗。

尽管处于敌对关系，也要将血魔神功下部给他，为他讲解透彻。

哪怕将来为敌，惨死在江枫手中，也是无妨。

那样，只能证明，血魔宗有比他更强的人，死也无妨。

一切，为了血魔宗！

但是，百余年前，他却抗衡天魔，甚至设计将之诛杀，他，又是好人吗？

是正是魔，是好是坏，谁又能确定。

一切，不过是站在自己角度，去衡量他人，衡量这个世界罢了。

没有绝对的魔，也没有绝对的正，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

收敛心神，江枫不再遏制那躁动的血脉，开始修炼血魔神功，凝结血魂。

刺鼻的血气，从江枫身上弥漫出来，一条条血丝，缠绕在他身上，不断漂浮而出。

万千血丝，在他身前凝结，逐渐化作一道血影。

那是一道和江枫身材极为相似的血影，只是无法看清容颜罢了。

但身材比例，哪怕是轮廓，都一模一样。

当真如同江枫的影子。

“嗡！”

血魂凝结，一股极度嗜血的气息，如潮涌般疯狂弥漫，能够影响江枫的心神，似要让他沉沦。

江枫神色一正，开始固守本心，不被那股嗜血之意侵蚀。

咻！

见江枫不为所动，血影脚下一颤，便欲遁离，想要自行寻找鲜血吞噬。

“你是我的影子，是我的分身，更是我的血脉，我的血奴，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吞噬鲜血。”

江枫眸光璀璨，磅礴的血气，镇压住血奴，让其无法遁离。

“嗡！”血魂不断释放者嗜血之意，想要影响江枫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