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南方比起来,北方的城市空气就显得有些干,没那么湿润,特别此时还是春季,风一刮起来,空气便越发干燥起来。

我倒是无所谓,我本来就是北方人,又在云州待了那么久,已经习惯了这种湿度,可是对于石南菲来说,就没那么舒服了。

“阿嚏!”

她打了个喷嚏,那挺翘秀气的鼻端,已经被她揉的有点发红,我刚才注意到,她身上带着的纸巾已经被她用光了,幸好我有鼻炎,所以身上一般也会带着纸巾备着。

我赶忙从兜里面掏出一张,递到了她的手上。

“...谢谢。”

石南菲的眼眸里面带着几分羞涩,连忙从我手上接过,将鼻子盖住擦拭起来。

我向周围看了看,接着转过头对石南菲柔声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你去干嘛...”

还没等石南菲问完,我已经甩开长腿,向街边的便利店跑了过去。

在津门,这种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还是很方便的,像莱西那种地方,过了晚上九点,街上一个人都见不到。

当我买完了东西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石南菲正面带焦急的站在那里,当她看到我的时候,面色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小跑到她身边,脸上带着笑,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喏,拿着。”

“这是什么啊?”石南菲那纤长手指在我手上的塑料袋上点了点,脸上露出了几分好奇。

一直以来都是冰山脸的她,此时的表情分外的可爱。

“打开看看就知道咯。”

“...哦。”

石南菲将塑料袋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口罩?”石南菲怔了怔:“怎么是这样的...”

“呵呵。”我笑了笑,说:“防霾神器啊,来我帮你带上。”

话音刚落,我不等她说话,就从她的手上将口罩拿了过来,直接向她的脸上盖去。

面对着我的突然靠近,石南菲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她还没反应过来,我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脸旁。

石南菲平时都是梳着简单的马尾,今天却是罕见的将头发放了下来。

而我也才发现,她的头发竟然这么漂亮。

那一把青丝,如同倒悬于星空的黑色瀑布一般,仿佛在熠熠生辉。

我的手指从她的发丝上掠过,那种触感就如同最顶级的绸缎一般,没有一丝滞涩。

手指轻挑,我将口罩的带子挂在了她那晶莹的耳朵上。

当我无意识的触碰到她皮肤的一瞬,我不禁怔了怔。

刚才抚摸她发丝的时候,那种手感就已经足够美妙,可是这一刻,我却发现,什么才叫滑嫩...

“唔...”

石南菲又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臻首向旁边偏了偏,而我也注意到她那晶莹的耳垂,已经泛起了一丝丝粉红色的晕染...

“咳咳。”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动作似乎有点唐突了。我尴尬的咳嗦了两声,遮掩着说:“好了,这样就好多了...那个,咱们继续逛街吧...哈哈...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

“噗嗤...”

石南菲捂住嘴,嫣然浅笑。

我抬头看了看被雾霾笼罩的天空,老脸微热...

……

经过了这一段小插曲,我们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轻松了很多,再没了之前的僵硬。

“你...之前是在云州上学么?”

石南菲声音微弱的问。

听到她的话我怔了怔,我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

“嗯,是啊。”我点了点头。

“离的这么近,津门你应该也会常来吧,那你应该对这里很熟喽?”

可能是因为带着口罩的原因,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但是语速已经比之前顺畅了很多。

“其实还好吧,我大学的时候...挺忙的,不经常出门溜达。”我微微笑了笑,侧头看着她问:“你呢,自己一个人在国外...应该很辛苦吧。”

石南菲的眼神闪了闪,她点了点头,轻声说:“凑合吧,就是有的时候会想家。”

她低下了头,表情似乎有点难过,乌黑的青丝从她脸侧滑落,如同泼墨画中那点睛的一支梨花。

看到她这难得露出的软弱模样,我心中不由有点发酸,下意识的想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

可正当我要将想法付诸行动的时候,我的身旁突然响起了一个沧桑干涩的声音。

“小伙子,闺女...你们看看这个吧。”

我的手停在半空,无奈的回过了头。

站在我前面跟我说话的是一对男女,大概五六十岁左右,看模样似乎是夫妻,他们穿着比较简陋,那棉服上面都破了几个口子,从上面的污秽看来,估计已经好久没有洗过了。

男人手上握着一叠传单模样的东西,而那女人正将一张传单递给我。

估计这两人是发传单兼职的吧,生活不易啊...

我抱着能帮些就帮些的想法,从那女人手上接过了传单。

当我在传单上顺势瞥了一眼的时候,我突地怔住了。

那传单上面并不是如同我想的那样,是类似地产或者其他的广告什么的,这竟然是一张宣传单...

一整张传单上面,都在说着一件事,那就是劝人远离毒品...

我诧异的抬起头,看了站在我前面这对风尘仆仆的老夫妻一眼。

他们竟然是在干这个...

石南菲也凑到了我的旁边,在发现了传单的内容之后,她也露出了几分好奇。

“小伙子,你们年轻人千万要远离毒品啊...这东西,只要沾上了,人就废了知道么?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年华啊...”

我面前的阿姨絮絮叨叨的跟我念叨着,我好奇的打断了她的话:“阿姨...你们这些传单,是从哪里领来的啊?”

阿姨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她还是老实的回答:“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印的。”

“自己印的?”我看了她们那困顿的样子,更加好奇的问:“这些...电视上经常都会有人宣传的吧...”

听了我的话,脸上明显露出些许悲伤,她略显哀戚的说:“你们年轻人哪会在乎这些...要不是这样,我女儿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