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良撂下这句话,不等我同意,拉着沈彤就走了。

门“哐”的一下被关上,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姜越两个人。

我其实也想走。

姜越被人下了药,言良故意留下我,目的是什么,我一清二楚。

——不过就是想让我充当姜越的“解药”。

但一想到他刚才和那个女人有过一些亲密接触,我就感到一阵恶心。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然而我的手刚握上门把,就听见姜越喃喃地念叨:“希希……别走……”

我的脚像被黏在了地板上,顿时再迈不出去一步。

最终,我还是折了回来。

也不知道是剂量太猛,还是药效奇佳,姜越裸露在外的皮肤——不仅仅是脸,全都变成了诱人的淡粉。

揉得皱巴巴的衬衣已经被他完全扯开,扣子全都不知道崩到了哪里。

我清楚地看见他的胸膛上有一个完整的豆沙色唇印,唇膏的颜色与那个女人的一模一样。

我心中又是一阵烦躁,冲过去把他拽得坐了起来。

“去洗澡!”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不耐烦地吼道。

姜越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掀开了眼皮。

他的眼里因为充血而染上了红色,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呆愣愣的,有些懵懂。

他缓慢地转动脖子,直到视线和我对上。

渐渐的,他的眼神有了焦点,表情也一点点地变化。

他舔了舔干得起了皮的嘴唇,开口:“希希……”声音沙哑,笑容性感勾人。

妈的!简直就是在引人犯罪!

我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移开,盯着他胸前的唇印看了半天,才又冷静下来。

“能走么?”我板着脸问他,“你身上脏了,先去洗个澡。”

“脏?”姜越眯着眼思考了片刻,脸上忽的闪过狠戾的表情,“确实很脏。”

他扶着我的手,颤颤巍巍地下了床。

我想要揽住他的腰,让他能靠在我身上,却被他推开。

“我脏。”

这话由他自己说出来,莫名让我有点难受。

“没关系,总是要洗澡的。”我反过来安慰他。

“不行。”姜越的态度坚定,“不能弄脏你。”

最后他竟真的只凭自己,扶着墙走进了浴室——哪怕中间有好几次他双腿发软,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去。

我不放心,跟在他后头进去。

姜越长腿一跨,坐到了浴缸边沿——这个过程看得我心惊胆战,甚至还急匆匆地冲上前去,张开双手从背后将他护住。

幸好,他什么事都没有。

姜越打开水阀,强劲的水流瞬间喷射出来。

他将淋浴头举过头顶,任冰凉的冷水浇遍全身。

虽是夏天,但冷水澡也不是任何人都受得住的。

“你疯了?!”我连忙把水阀转到热水那边。

姜越却执拗地转了回来。

“我被下了药。”他看着我的眼睛,极认真地说。

他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不再像之前一样混混沌沌,只会闭着眼睛说胡话。

“我知道。”我说。

“如果不冲冷水,我会热得受不了。”姜越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在蹦。

他用手掐着大腿,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看到他这痛苦的模样,我实在于心不忍,几乎是冲口而出:“不用冲冷水,我可以帮你。”

姜越笑了,简单的勾唇角的动作,被他做得像是电影慢放一样,一帧一帧的。

他抬起手,抚上我的脸。

饶是冲了这么久的冷水,他的掌心依旧是一片滚烫。

“虽然我很高兴,但还是要拒绝你。”

“为什么?”我不解。

明明依照他的个性,我就算不主动,他也会自己扑上来。

“因为,这药有点儿猛,可能会弄伤你。”

“到时候药效上了头,我就会丧失理智,只剩下原始的本能。”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现在很脏。”

他低下头,嗅了嗅湿透以后紧贴在身上的衬衣,露出一个极度厌恶的表情。

“这香水味……太恶心。”

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随手扔到了一旁。

他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坐着,我一眼就看见他腿间比平常还要昂扬的某物。

我迅速地转开脸去,随即就听到姜越愉悦的低笑。

“帮我给霍随打个电话,让他送一套衣服过来。”他说。

他整个人都躺进了浴缸里,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还是叮咛了一句:“别乱动。”才出去找我的手机。

“霍助理,你现在要有空的话,方便给你们姜总送一套衣服到Y会所19楼的1906房间来吗?”

我说的时候其实没多想,但说完才意识到这内容有多暧昧。

我立刻红了脸。

好在霍随非常专业。他甚至连一刻令人难堪的沉默都没有,用极公式化的语气询问:“请问具体需要哪些衣物呢?”

“就……从内到外,整个一套。”我说。

“好的。请您稍等,大约半小时以后我就送到。”

整个过程,霍随都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我一通电话打完,姜越仍将自己泡在一池的冷水之中。

“别泡太久了,容易感冒。”我不由担心。

“没关系。”姜越说,随后问我:“霍随什么时候来?”

“半个小时以后。”我答。

紧接着,他又问:“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怎么,这会儿又惦记人家了?”我凉凉地问。

“没有。”姜越语带无奈,“我只记得把她推下了床,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原来那个女人是被他给推下去的,我还当是他们玩得太激烈,一时没注意……

我回过神来,告诉他:“她脑袋估计摔破了,流了一地的血。言良叫了医生上来,现在就在对面。你要想知道情况,我过去问一下。”

“不用了。”姜越拉住了我的手,“我明天自己去找言良。”

“噢。”我继续蹲在浴缸旁边。

我俩一时都没说话,浴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

我受不了这种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那女人……是言良的员工吗?”

“不是。”姜越否定得很干脆,脸上挂着冷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