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君,即二十四节气之一,因为与秋分君一起作为阴阳交接所在,所以对于春秋的交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农耕文明时代,稻,黍,稷,麦,菽这五种谷类一直是人民种植的主要农作物,当时的人们称其为五谷,并赋予多种吉祥祝福的含义。
古人将江山称之为社稷就有这个意思在,对于以农业为主要发展方式的华夏文明来说也显得格外的重要,因为春分她一直以来掌管的就是有关惊蛰之后的一系列气候调节,所以三月给几两雨水,分作几个礼拜下;四月出几次太阳,每次时长有多少都归这小丫头管。
可偏偏从大概十年前也就是公元2017年开始,太阳历法计算方式的改变便促使了季节整体的紊乱。
先是阴阳历被迫就此合并在一起,紧接着又是春秋这两季物候的愈发衰弱,因为季节的划分本身是影响着很多关于阴阳调和,四时变化的东西的,所以一旦有一天春天和秋天彻底消失,那么带来的后果必然是很严重,面对这种棘手情况,几位协调春季物候的历神们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着方法让春天能够来的更明显一点。
可努力是一方面的,到如今,除了有明显的冬夏的冷热感,春秋两季其实已经失去了明显的划分界限,明明古时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变化都是很明显的,根据各项气候变化和节气划分便可以明显判断出什么时候春天该来了,可是这样的情况现在是肯定不得见了。
而作为明显能感受到这其中恶劣琴况的春分来说,她自然是满心不快无处发泄,只能时不时找点别人的麻烦权当排解自己的情绪了。
她的这种青春期小姑娘特有的想法此刻的萧南烛自然是不清楚的,他只知道那一声响亮的爸爸喊出来,他身旁这位刘阿姨身上的气运都明显紊乱了。
也许是实在没想到住在自己对门的单身男人不仅当了爹还有个男人做老婆,所以这中年大妈当下就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惊恐地上下打量了一圈这奇怪的一家三口接着便跑回家重重地关上了自家的防盗门。
巨大的上锁声让除夕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本就气色不好的脸上也是阴森一片,他上挑的眼尾总有种要随时发怒的威严感,春分一看这情形就吓得立刻松开了自己抓着除夕衣摆的手。
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随口胡说的话了,可是以前她这么恶作剧时也没人怪她,所以她也就觉得没什么,可是她忘了在自己面前的是随时随地可以杀了的除夕君,而这般想着,这一身嫩绿的小历神捏着自己的衣角就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不敢再抬头了。
“春分,谁教你说刚刚那些话的?你的教养去哪儿了?”
一副极不耐烦的冰冷语气,除夕一板起脸就看着十分吓人,无论是上古凶兽还是同阶历神都得跪下求饶,反观萧南烛倒是显得淡定多了了,因为在最开始怔了一下之后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来。
也许是看除夕发火实在有点有趣,所以对于对门那位阿姨对自己的误解他倒是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怎么说都是别人的事,萧南烛这人一向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对于这种事自然也是无所谓的,所以在低下头捏了下春分白嫩嫩的小脸后,他有些无奈地揉揉眉心接着便开口打圆场道,
“你别吓唬她啦,没多大点事,进去吧,还真站门口教训孩子啊……”
“历师……呜呜……”
听萧南烛这般说着,春分带着几分害怕和委屈躲到了他的身后,见状的除夕拧着眉头不说话,只一副阴沉着脸的样子盯着春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对这些年幼的历神始终有一份作为长辈的责任在,所以除夕不管是遇到大年那样的小孩的还是清明那样的成年人都是一副上一辈人的严苛样子。这是他无论性格怎样变化都怀着的本能,对于他人的保护和善意让他即使被邪祟污染也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意识,这自然是十分可贵。
对于他的这种顽固又执着的性格脾气萧南烛自然是无比受用,心里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过或许是因为这红衣历神此刻眉间染上的灼眼怒火实在是美味的过分,所以其实说起来没离家几天的萧南烛当下就没忍住,而在将胸中忽然升起的一阵绮念强行压下,脑子里忽然有了个主意的萧南烛径直转过身就冲春分压低着声音开口道,
“春分,你去敲敲对面那个奶奶家的门,就说你家里在打架了害怕不敢回去……我要和除夕君在家里单独说会儿话,待会儿也顺便给你求求情好不好?”
萧南烛的这话让春分有些傻眼,毕竟这一时兴起的恶作剧会发展成这样子她是真没想到,但既然历师说愿意帮她和除夕君求情,那她也就什么也不管了,所以当下这到底年纪还小的历神点点头就跑去摁那对门那刘阿姨家的门去了。
她是不知道她家历师这满脑子究竟惦记的是什么东西,而见此情形瞬间勾起嘴角的萧南烛在转过身看了眼一脸疑惑的除夕后,忽然就伸出手把他往屋里一推,接着迅速关门落锁又把这怀里的人给摁门板上亲吻了起来。
凭良心说萧南烛的这个吻还是挺克制的,唇齿纠缠,温情脉脉,与其说是他用来发泄个人欲/望的,倒不如说是在安抚除夕本身不大好的情绪。而或许是因为对这只美丽脆弱的野兽一直以来就有着诸多的宽容,所以即便是本身更擅长用于暴力解决一切问题,萧南烛总会在除夕的身上多几分耐心。
这种没由来的情绪自然是因为如今他们在一起,所以萧南烛下意识做出的退让,再加上他这人打小缺爱,所以能有个爱他胜过爱自己的人出现,这自然是最容易打动他的事情,所以即便是身边难免充满着诸多的诱惑,萧南烛倒是心无旁骛就一心惦记着面前这人,而这般想着,他用手撑着门板冲仰靠在上面衣裳半褪神情暧昧的历神笑了笑,接着眯着眼睛揉了下自己破损的嘴角慢吞吞的开口道,
“气消了吗?”
“……”
一听这话就愣了下,除夕是没想到萧南烛会这么说,所以当下便有些尴尬,不过从某种程度来说刚刚的一番发泄的确让他心里一直郁结不好的负面情绪变少了些,所以当下看出他表情变化的萧南烛见此忍不住勾起嘴角,转而一副调侃意味的开口道,
“挺热情嘛,嗯,看得出来很想我……不过待会儿还有点正事和你说,有什么事晚上继续,现在先得把咱们闺女从刘阿姨家接回来……”
萧南烛这不正经的话让除夕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只觉得历师自打接受他之后就愈发地爱和他开玩笑,偏偏他又对此无可奈何,明明在旁人眼里的他除夕君和修罗夜叉也差不了多少了,在萧南烛面前就好像忽然被拔去了一身的戾气和爪牙,一点使不出坏脾气,而这般想着,只能厚着脸皮又同萧南烛一起把春分给领回家的除夕是真不想去在意那一脸尴尬地邻居阿姨是怎么看着他们两的了。
“历师历师!你真好!你真的让除夕君消气了啊!我好喜欢你啊!你真厉害啊!你真厉害!”
一派天真的春分此刻正同萧南烛说着话,因为刚回到家,所以萧南烛自然也得把自己的东西好好收拾收拾,再坐下来把之前地宫里发生的事和除夕说一下,可是春分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就还挺喜欢他的,他一边在那儿收拾东西这小丫头就一直跟着他。见此情形,不知道为什么真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当爹感觉的萧南烛也是无奈,再把烟叼嘴里又无奈地由着春分趴在自己背上后,他拿着自己一路装着桃木盒子回来的那个箱子走出卧室,接着背着春分冲在厨房里正给他准备吃的的除夕招招手道,
“诶,除夕,出来给你看个东西。”
说这话时,萧南烛顺手把箱子给放客厅茶几上了,春分好奇地想去摸,却被萧南烛一吓唬就缩回了手,除夕见状倒是有些疑惑,见那不大不小的箱子放在茶几上也不确定是什么东西,而萧南烛倒是在将那箱子干脆打开之后又将那画卷拿了出来,接着缓缓展开冲除夕神情复杂的指了指道,
“那天晚上在那博物院底下的地宫底下发现的,一条黑龙给看着,也看不出是什么年代,边上那字据说没什么人认识,但这画上面画的……应该就是你吧,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