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一个血祭怎么还能搞的这么磨磨唧唧，作为一个邪神，“一句神谕下去让一群疯子信徒自杀”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还当个鬼的邪神！搞血祭还得把一批信徒“骗过来”控制心灵，要本大爷说这样的……“咕噜”……邪教简直就是给广大的邪神丢人”！

一口吞下一块滑嫩的兔子肉，凯恩漫不经心的对“微笑”的教会大声开始了调侃。

也许在这家伙看来，所谓的“教会”对信徒进行绝对的洗脑是一种很简单的基本技能，狂信徒这种玩意应该是像流水线上的猪肉罐头一样被批量生产出来的。

而对于凯恩的认知，在旁边一棵大树下漠然肃立的朋克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置可否。

施法者根本没心思接骑士那句充满抱怨的话茬，因为在他看来，凯恩的调侃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臆测。

没有足够知识储量传奇骑士显然并不足够了解神明，甚至“微笑”这个刚刚成为“赤沙之神”不到一万年的“小女孩”都可能都只是对“神明”这个群体一知半解而已。

要知道，对于神明来说，“信徒”永远都是一个充满麻烦还不得不好好经营的东西，想要减少信徒和增加信徒都一样无比费劲，特别是那些思想极端的狂信徒更是要从小培养才能培养的出来的，而一群狂信徒被培养出来之后，处理掉他们也同样并不容易。

这和教会“忽悠人”的能力强弱没有关系，和那些大字不识的中世纪农民好不好忽悠也关系不大，因为对信徒的数量做出限制的不是人心思想或者社会因素，而是作为信仰核心的神明本身。

对于一个神明来说，信徒太少会导致自己的神力入不敷出，甚至无法满足基本的生存需要。

但是信徒太多又会导致神职侵蚀自己意志的速度大幅度加快，像晨曦之主这样信徒遍布多元宇宙的神明早就没有“自我”可言了。

只有让信徒数量维持在一个“不多不少”的状态才是一个神明应该做出的合理的举措，但是……保持住这种平衡的状态远比让一个教会变得欣欣向荣困难的多。

而如今，在这一次血祭以后，“赤沙神教”信徒的大量死亡和广为传播的“赤沙之神的威名”就可能打破“微笑”好不容易营造的平衡局面——如果祭典运作的太好就会导致信徒数量暴增，如果运作的太差就会导致一大批信徒信仰下降，不论哪种情况都是棘手的大麻烦，所以微笑必须把握好关键的度量。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要在一片深山老林里弄出这种“看似声势浩大，实际遮遮掩掩”的祭典的原因。

那些奔赴祭坛的信徒们恐怕都不知道，他们信奉的神明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宣扬荣光，传播信仰”，这个仅仅是看上去十分张扬的祭典压根就没想过被公开出去，来参加祭典的人中，除了两个已经不耐烦的传奇大能以外，剩下的就都是一堆待宰的“羔羊”而已。

“赤沙之神”只不过是找一个名义召集一些浅信徒甚至是伪信徒到达祭坛，然后命令自己的牧师使用心灵神术控制这些无关紧要的浅信徒“被自愿”的献祭掉罢了，反正作为一个邪神，利用神术来命令信徒做一些事情是很正常的行为。

就这样，朋克和凯恩远远的在山峰上看着那群大概有三万多人的“赤沙神教”信徒忙碌的用各种狰狞的动物头骨，阴森的浮雕、绘画点缀自己的“坟地”，同时，还有其他来自于这个小位面上的信徒们在陆陆续续的赶过来参加这一次“盛会”。

观看“蚂蚁搬家”的过程并不会有趣，至少在一些小事上总是耐不住性子的“瞬杀死枪”此时已经很心烦了。

于是，凯恩一边注视着那些拖家带口从一处山峰的隘口进入祭祀场地的“羔羊群”，一边撕下半条兔子腿象征性的递给朋克并皱着眉头含糊问道：

“这些“活祭品”的数量都上万了，用来支付那个可笑的代价也应该够多了吧，微笑那家伙难道认为这次的冒险会持续好几年么？”

“谁知道呢”。

朋克敷衍的做出了回答。

“如果神明在超过了“外出时间”后还不回归神国的话，神职就会持续抽取神明的神力作为惩罚，抽干神力抽神性，抽光神性抽灵魂…………“微笑”可能是想保险一些吧”。

边说着边瞥了一眼有点烤糊了的兔子，并不喜欢吃烤肉的法师不动声色的释放了一个法师之手推开凯恩递过来的烤兔子腿。

不过再略微停顿之后，他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嗯……我们的“女王陛下”也可能是在清理过多的“羔羊”吧，毕竟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太过于受到信仰的影响了”………

“…………”

符合小位面气候的冬季冷风轻轻吹过植被繁茂的山林，清晨的阳光再次照耀在蒿草泛黄的地面上。在两位传奇强者身边投下阴影的树荫在无声的冷风吹拂中缓缓摇曳，骑士的铠甲把朝阳流转的光辉染上了一层金芒…………

“嘛～算了，摊上这种队友就耐心等吧，信徒什么的都是“微笑”自己的事情，反正她一个邪神有的是办法处理数量过多的“羊羔”。

不再纠结“微笑”的行为目的，凯恩一口吃下本来打算送给朋克的兔子腿，那迅速的咀嚼动作证明他一开始就没想过把烤兔子分给法师一份。

不过话唠的骑士即使在吃东西的过程中也非得抽空说几句话不可，尤其是对“微笑”这个神明的点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骑士似乎有说不完的台词想要抱怨。

“只是……咕噜……本大爷一直很奇怪，“微笑”她弄出这样的大规模祭典真的能顺顺利利完成么？似乎那些神明的祭典规模越大，就越容易引来麻烦吧，好几万人的祭典怎么看都太～引人注目了”！

再次不屑的看了一眼山下狂热的“赤沙神教信徒”，情绪明显不好的骑士一边表示质疑一边无奈的微微侧头看向眼神古井无波的朋克。

因为在他刚才扫视一眼的某一个方向上，以传奇职业者的视力已经足以看见一群“小意外”正在快速接近祭坛了。

“神明的祭典通常都是在各种不顺利的意外中磕磕绊绊举办的，邪神如此，善神也不例外”。

这是施法者毫无感情波动的的回答。

很显然，朋克也感知了那群明显冲着祭坛而来的“意外来者”，只不过不同于凯恩，他对此倒是并不感觉出乎意料。

邪神以生命凋零为代价的血祭总是会引来许多卫道着倾尽全力的阻止，善神的祭典也经常因为祭品中包含太多财富引来源源不断的盗贼光顾。

即使那些勇敢的“卫道者”或者“盗贼”通常都抱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能够干扰某一个教会祭典的各种“人为”因素也是“善良阵营”神明和“邪恶阵营”神明之间的一种平衡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在这么一个连大师级职业者都没几个的小位面上，居然还有国家敢和一个受到神明庇护的教会作对……这就让施法者有点看不明白了…………

“微笑”的教会拥有的影响力是不是……太一般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