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国师谢灵黑历史(上)(1/1)

陈郡谢氏的宅院里,人心惶惶,因为家主的幺女谢灵不见了。

她的八个哥哥,简直要将整个金陵城翻转了过来。虽然他们是自永嘉之乱后才迁徙过来,但已然是数一数二的望族。

此刻的谢灵正耷拉着脑袋,被穿在一根棍子上挑着,先头里出来策马江湖的兴奋之情,已经全部都没有了。

“阿清阿清,快放我下来,我渴了要饮水。”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骑在马上的国师摇了摇头,“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你便饮了八次水了,一会儿憋急了,去草丛里解决,我可不陪你去。这里是永州。”

永州之野产异蛇。

谢灵一想着,打了个寒颤,“我又不渴了。”

国师见她脸色发白,赶忙将她放了下来,抱在胸前,安放在马背上,低笑道:“谢小公子莫不是怕蛇吧?”

谢灵感觉到头顶上的发笑声,脸都绿了,咳了咳,“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可能怕蛇?你莫要开玩笑了!不就是软趴趴,冷冰冰的东西么,有什么好怕的,我还吃过蛇羹呢!”

国师看到她白嫩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没有戳穿她。

两人行了一会儿,便看到前头有一农庄,国师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咱们就在这里借宿吧,明日再启程去岳州。”

他们从晋阳出发,四处里浪荡,不料在一茶棚里听说了岳州要召开武林大会,谢灵便耍着赖皮非要去看,她如今同国师学了一招半式了,对武艺越发的感兴趣,恨不得立刻就见见什么传说中的高手对决。

国师无奈,她是金主,她说了算,两人这才折入了永州,准备往岳州去。

才一下马,谢灵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破烂不堪的茅草屋门口,放着一把竹制的凉椅,上头坐着一个穿着枣红底儿起白花半臂,下身穿着青色素面裙的老人家。她的头发花白,前头一缕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她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好似睡着了。

“不会已经死了吧?”大晋本来就动荡不安的,这种乡野之地,孤寡老人死了无人发现,也是常有的事。谢灵说着,想要伸手去探那老人的鼻息。

岂料那老人抬起头来,笑道:“蓉娘,蓉娘,有客来了。”

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国师面前,说道:“你们父子远道而来,眼见着天都黑了,方圆数里无人烟,便在老婆子这里住下吧。虽然家中并不富裕,但是粗茶淡饭还是有的。”

国师如遭雷劈!

虽然谢灵如今还是一个珠圆玉润的孩童,但是他也没有老到当她父亲的地步呀!

他还想解释,就听到一旁的谢灵促狭的看着他,甜腻腻的喊道:“爹爹,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个娘啊?”

那站在门口端着茶的小娘子一听这话,羞红了脸,说道:“两位客人,请饮茶。都是家中自制的茶,随意尝尝。”

谢灵瞧着,哈哈大笑起来,一把跳进了国师的怀中,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笑道:“爹爹,我瞧着这个蓉娘,瞧上你的美色啦。”

国师生得好容貌,一路上又跟着谢灵学了不少大家礼仪,如今瞧着也颇有世家公子之感了,怎能不让怀春少女动心。

那老妇人很快便进屋里准备晚食了,烛光晃晃的,谢灵上了桌一瞧,只见那桌子中间放着一盆肉羹,旁边则是一碟萝卜丝,一碟酸菜儿。

“这还是过年之时,腌制的腊肉,留着待客的,你们快趁热吃呀。”

那老妇人说着,笑眯眯的,露出缺了牙的牙床。

谢灵正准备拿筷子去夹,却发现了一个怪异的地方,这个老太婆和她的女儿,居然都没有影子!

她之前便觉得奇怪,他们尚未开口,这老妇人便拉着他们留下来,未免也太好客了一些。

还有这茅草屋子如此破,风一吹便能垮掉了,老太太哪里来的钱买肉吃,如今已是深秋,她却还坐着凉椅,穿着夏衫。

他们一路走来,也没有见到茶山,那个蓉娘却说茶是自己个家中制的。

谢灵越想越是心惊,手中的筷子僵在了半空中,顿了顿,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国师。

只见国师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做了个嘴形:跑!

谢灵心中大骇,将筷子往桌上一搁,往国师怀中一扑,“爹爹,我要……我要尿尿,你领我去。”

那蓉娘一听,笑着想要将她抱过去:“小公子,奴家领你去吧,这黑灯瞎火的,你爹爹也寻不着恭桶。”

她的手刚一接触到谢灵,谢灵便打了个寒颤,真的是太凉了,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手。

她强壮镇定,喊道:“男女授受不亲,蓉娘是女子,怎么能领我去出恭,还是我爹爹带我去吧!若是蓉娘日后成了我阿娘,便能领我去了不是?”

蓉娘一听,满脸飞霞,以袖掩面,害羞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然后从一旁取了盏灯笼,要递给国师,见国师腾不出手来接,便放在了桌子上。

国师冲着她笑了笑,提起灯笼,抱起谢灵,快速的走了出去,想要寻马,却发现马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满地都是血。

国师心中一惊,喊道,“阿灵抱紧了。”

谢灵赶忙双手搂住了国师的脖子,双脚缠在他的腰间。

国师脸红得快要炸开了,将手中的灯笼往地上一扔,快速的施展轻功,飞奔了出去。

这速度,比马儿跑得还要快上几分,谢灵起初还怕,到最后只剩下了兴奋感。

“刚才那个灯笼,用来照路不是挺好的么?你为何要扔了?”

国师一边狂奔,一边说道:“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可是上灯的时候,提的白字写着奠字的灯笼。鬼给你的,你敢要么?”

谢灵一下子牙关哆嗦起来,“鬼?她们真的是鬼?”

不用国师回答,她也知道答案了,过了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怎么办,我口渴了,还喝了鬼泡的茶……刚刚那个叫蓉娘的女鬼还摸了我……呸呸呸……”

她想着,吐了国师一身……

国师冷着脸,停了下来,将紧紧抱着他的谢灵揪了下来,往地上一扔,没等到谢灵的怒火,却听到她颤微微的喊道:“阿……阿清……我好像坐到什么了……蛇,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