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朦胧的夜色,汪少大步流星地赶往晓菲家。
尽管向良海的爸爸催促汪少抓紧时间,可等汪少赶到晓菲家,还是为时已晚。
穿过那条乡间小道,汪少赶到了晓菲家。
此时已经快到凌晨四点半,属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晓菲家的院落一片沉寂,私下里黑漆漆的,根本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什么热闹的场面。
奇怪,莫非他们没有把晓菲带回家?
怀着满腔的激愤,汪少大步走向前,用力砸响了院落大门。
同时嘴里高喊道:“有人吗,屋里有人吗?”
呼喊的声音分外高扰,尤其是在这沉寂的旷野中,传出去很远。
喊声刚落,院落里便透出了一丝灯光,随即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出来了。
而且听声音,来的还不止一人。
汪少下意识的做了个深呼吸,不由得后退半步,紧握双拳,紧盯着晓菲家的屋门。
门开处,站着几个男人的身影,屋里明晃晃的灯光投射在这几个男人的身上,为首的正是晓菲的爸爸——晓七叔。
“你娃啥意思,大清早的跑来砸啥门,还让不让别人休息?”晓七叔没好气的低吼一句,矛头直指汪少。
和之前在这里替汪少阻挡大三元大打出手相比较,此刻的晓菲爸爸也是气势汹汹,怒目相向。
就这么一句话,便将现场的气氛搞得异常紧张。
听到这咄咄逼人的问话,汪少也不甘示弱,随口反问道:“你们是啥意思,大半夜的把晓菲带回来,还威胁我表弟,不准我们来找晓菲,这又是啥意思?”
话音刚落,晓三叔从后面冒出来,嘿嘿怪笑道:“你娃有啥资格来这里找晓菲,就算我们把晓菲带回来,又干你何事?”
这分明就是一句蛮不讲理的横话!
强压住满腔的愤慨,汪少冷冷地接道:“就凭我曾经在境外救过晓菲的命,就凭晓菲千里迢迢的跑去省城找我,我就有资格来这里找她。”
见汪少并没有被他们几个人的气势所压住,晓三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只见他往前一步,借着屋里投出的灯光,认真地打量了一遍汪少的身上,缓缓接道:“你娃晓不晓得这里是啥地方,还敢在这里说啥大话?”
“我管你这啥地方,我只知道,今天我一定要见到晓菲!”倔强上来的汪少不甘示弱地回敬道:“晓菲在哪里,我想见她。”
晓菲爸爸似乎有些气急,随口接道:“你娃有啥资格提出要见晓菲,早上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大三元他们早就把你打趴在这里了,你娃还不知天高地厚,大清早的跑到我们这里来瞎闹。”
不料晓菲爸爸会提到早上遇见大三元的情形,汪少不觉有些语塞。
晓三叔趁势接道:“晓菲是不会再和你见面的,你还是回去吧,趁我还没有发火之前,快点离开晓家村。”
正在暗暗思量的汪少冷不防提到晓三叔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随口反驳道:“今天如果不见到晓菲,我是不会回去的。”
“是吗?”晓三叔再往前跨出半步,怪笑道:“那你是逼我动手了?”
“我只想见到晓菲,并不需要和你动手。”汪少冷静地回道:“但是你一定要这样,我也无话可说。”
晓菲爸爸见状,走上前挡在晓三叔面前,目光炯炯地打量了一遍汪少,缓缓接道:“你为啥非要见我们家晓菲?”
听到晓菲爸爸的疑问,汪少不假思索地应道:“因为我想问问晓菲,为啥要跑到省城来找我,是不是因为还没有报仇?”
“报仇?”晓菲爸爸迟疑着应了一句,汪少顺势接道:“对,晓菲在外面受了多大的苦,你们根本不清楚,所以说,我一定要见到晓菲,把这些问题弄清楚。”
提到要见晓菲,晓菲爸爸的态度随即变得冷冷冰冰,断然回绝道:“这些问题我们会问晓菲的,你想要见晓菲,没门!”
没想到,真没想到,晓家的兄弟都是这么的蛮不讲理1
他们愈发阻拦,汪少就愈发觉得其中藏有蹊跷。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晓菲!
心念至此,汪少沉声接道:“不,我一定要见到晓菲,我要当面亲口问问她。”
在晓三叔等人听来,汪少的这个要求太过天真,就像一个三岁小孩嚷着要摘天上的月亮。
几人不同程度地爆发出一阵坏笑,晓三叔拨开晓菲爸爸的身子,指着汪少的鼻子说道:“你娃真的好搞笑,晓菲又不是你啥人,又没有和你有啥关系,你凭啥说见就一定要见到晓菲?”
汪少懒得再和晓三叔啰嗦,义正言辞地接道:“晓菲和我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我只想听听晓菲本人的意见,你说了不算。”
“如果我们就是不让你见晓菲,你又敢咋样?”晓三叔轻藐地接了一句,眼眼睛直视汪少的国字脸。
只见汪少不慌不忙地接道:“如果今天见不到晓菲,我就一直站在这个门口,直到晓菲出来为止。”
晓菲爸爸闻言气急道:“你这是想败坏我们家晓菲的声誉,你娃敢!”
“我就敢!”汪少昂起头,理直气壮地接了一句,惹得众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们都搞不懂,为什么汪少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要见晓菲,甚至不怕晓家兄弟的警告。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
在汪少的心里,已经把晓菲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以至于他会为了见到晓菲,而不顾一切。
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发疯,有点神经质的味道。
但汪少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怎么样,就是要见晓菲。
晓三叔怒不可遏地推了一把汪少,大声训斥道:“尼麻痹的小砸瓦,不要给你脸不要脸,趁现在老子还没有完全发火,赶紧闪人。”
冷不防被推了一个趔趄的汪少“蹬蹬”退了两步,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随即从晓菲爸爸的身后爆发出一阵嘲笑。
晓菲爸爸似乎有点于心不忍,赶紧上前搀扶汪少,嘴里接道:“你娃不要这么倔,赶紧回去,不要在我们家门口吵。”
从小到大,汪少最恨别人当面骂自己的妈妈。
推开晓菲爸爸的搀扶,汪少飞快地从地上爬起身,站到晓三叔面前,抬手指着晓三叔的老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刚才骂啥来着,有种你敢再骂一句?”
“嘿,你娃还当我们晓家村的人是吓大的?”晓三叔有些意外地冷笑道:“老子不仅要骂你,老子还要打尼玛个够热的。”
晓三叔边得意洋洋地说着,准备再推一把,将汪少重新推到在地。
但晓三叔比汪少慢了0.01秒钟。
就在晓三叔抬手准备推汪少一把,“吓大的”三个字还没有完全从嘴里出来的时候,汪少已经动手了。
前面晓三叔骂娘已经触动了汪少的怒神经,后面这句补充无异于火上浇油,令汪少怒不可遏。
挥起拳头,汪少狠狠地砸向晓三叔的腮帮子。
这一拳和当初在月亮台打伤晓宇的那一拳如出一辙,而情形也有着惊人的相似,都是因为当面骂娘。
有所不同的是,月亮台那天晚上面对的只有晓宇一个人,而此时面对的则是晓家的叔伯兄弟。
谁也没有料到,汪少敢出手打伤晓三叔,而且还是当着这么些兄弟的面。
晓三叔更加没有想到,汪少还真敢动手,以至于汪少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他的腮帮子。
“噗”晓三叔吐出一口血水,摸着火辣辣的腮帮子,难以置信地望着汪少,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尼玛的敢打老子?”
收回拳头,汪少直视着晓三叔已经肿起的嘴角,镇定自若地接道:“谁敢当着我的面骂我妈,谁就该打!”
汪少的这份镇定自若仅仅保持了三秒钟。
“放尼玛的屁,给我狠狠的打这够热的小丝袜。”晓三叔气急败坏地高喊了一声,完全撕破脸皮,不再有所顾忌。
今天在这里的,全部都是晓家的堂兄堂弟,汪少竟然敢出手打人,这让晓三叔的脸往哪儿搁,怎么下得了台?
那句高喊几乎是从喉咙里冲出来的,有点歇斯底里的味道,在寂静的清晨份外刺耳。
晓三叔话音刚落,原本站在晓菲爸爸身后的几个男人,像饿狼一样扑向汪少所站的位置。
乍见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汪少不由得有些心慌,当即转身想要逃跑。
这倒不是说汪少有多么的胆小,而是汪少想到更宽阔的地方,可以施展开拳脚。
汪少所站的位置在晓菲家的门口,身后不到两米便有一条小溪沟。
而汪少面对的是几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假如站在这里和这几个男人动手,显然汪少不利。
可惜这些男人并没有给汪少选择场地的机会。
就在汪少转身准备要退后的时候,几个男人的拳头已经争先恐后地挥舞了过来。
晓三叔在晓家村的地位,除了晓二叔便数他最具权威,仅次于大三元的身份。
刚才晓三叔的一句高喊,就是命令,这些男人当然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