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看见,前次调查组下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我们也准备准备,准备接受戴副省长的刁难。”李雄一脸凝重的道。
“不光是他,现在就已经有人开始刁难我们了,唉……”崔明说着叹了口气,从皮包里掏出一叠材料来递了过去。
李国略显意外的接过材料翻了一下道:“省交通厅这是什么意思?说好的项目还变卦?”
“什么意思,癞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陈进是什么人,省交通厅大权在握的一把手,我们虎山市到省城的公路改建就落他手上。
市公安局的陈林是他侄儿,王志一句话就开除了他,人家心里会服气?。前段时间那副局长位置还空着,现在不一样了,陈林和钟明两个空位都下来人占了。
那陈林和钟明去什么地方,现在成了没人疼没人要的可怜孩子了。这事何南明知道也不管,摆明了就是要让陈厅长出手刁难我们,让我们也记恨上王志。
最后王志就成了他跟我们的共同敌人。到时他要收拾王志,你我都得跟上他的脚步。最后那人情都被他得了去。最后陈厅长如愿了,人家还得感谢何南是不是,骂了隔壁,好阴险的手段!”崔明一脸难看的开骂了,因为虎山市至省城的一级公路改建的项目去年就上报到了省交通厅。
当时陈进一口就答应了。当然,他也隐晦地提出了条件,那就是虎山市市要照顾着他侄儿陈林,无非是想提一级,进局党委的班子。当时李雄和何南都点头了,可以给陈林提为正处。进局党委班子,但人算不如天算,两位巨头再怎么算也没算到会突然杀出一匹黑马。
王志同志悄然到了虎山市。更糟糕的就是陈林这厮不识好歹,仗着有个交通厅厅长的伯父,就以为老子真能天下第一了。王志开会的头一天就跟他掰手腕,结果被王志巧妙的借了全体干警和党组班子的势,当场就开除了他跟钟明为自己造势。
现在虽说陈林和钟明的档案还在市公安局,不过职位却是没有了,两人的副局长换了李强跟鲁军。陈林不但没升级,反而被开除了,陈进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就拿公路改建说事了。
而这公路改建的是又是崔明具体负责的,转来转去倒把崔明绕了进去。李雄作为一市之长,经济大发展是他的首要任务,公路改建项目拿不下来,虎山市跟省城优势互补,互相发展经济共同圈就会遇上瓶颈,公路是经济发展的咽喉,如果经常阻车,经济还怎么发展?现在这条咽喉被陈进给拿捏住了。他这市长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了。
何南当然算计好了,就等着李雄向他提出两巨头联手往王志身上招呼了。这样一来,李雄想要借王志的手制约何南的计划就泡汤了,而且还不止此,自己的身价好像比原点还要低了一截,因为自己还得去求何南帮自己出手,自己的这个七寸也就被何南给拿捏住了!这个结果当然是李雄最不愿意看到的。
至于李雄想跟王志合作,那更是成了泡影。李雄很是无奈,一看到这公路改建被省交通厅搁置就心烦不已。
“难道真不能跳出老何的手掌心?”崔明在一旁喃喃的道,那脸色自然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就像如丧考妣一般。
“而且不光是一个陈进,现在又多出一个更强势的戴强了。省里今年支助我们虎山市建体育场馆的事估计会没有戏了。这事是戴强当初提出来的,我们市里当然全力支持。市里已经在前期投进去了五千万,三个亿的大工程省里出一个亿。如果戴强那边强行熄火,那我们的体育馆就得成为烂尾楼了。
这事你我当初可是奠基者,何南又可以等着看好戏了。当初对建体育馆何南就不怎么感冒,现在如果弄出一栋烂尾楼来,我们如何向市民交代?现在什么事都搁在我们两个的头上,老何倒是坐山观虎斗,最后还要来个渔翁得利,这些狗娘养的真不是东西!”李雄忍不住的骂起娘来。
“你是说戴副省长会拿体育场馆说事,这下子还真是麻烦了。一个亿的预算,要泡汤了可不是小事,以后省里要是问起来,何南一句‘我当初就不赞同搞什么面子工程’就完了,最后弄得一身屎尿的非我们俩莫属了。”崔明那灿烂的微笑早就不见了。
“实在不行只能暂时联手何南向王志施压了。我看这个人也真是事多,一来就搞出这么多麻烦来,干脆请他走算了。只不过这么一来,咱们又得回到老路上去,现在刚见了点希望就给熄灭了,这运气也太差了。”李雄阴沉着脸道;我觉得这事我们还是先等等看,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不能一开始就被老何拿捏住,连点反抗都没有就束手就擒,我还真做不出来。。”
“老兄,我们能不能找一下其它的出路?”崔明有点不甘心的说道。
“陈进是交通厅一把手,如果要他同意那简直是天方夜谈。除非王志低头提拔陈林。
你说王志会低头吗?换作你我会低头吗,如果低头,以后还想不想在市公安局混下去?是个人都能蹲在他头上拉屎拉尿了。
再说,公路改建管他什么事?所以,他肯定是不会低头了,二来戴军被抓了,王志手中肯定有过硬的证据。不然的话,在明知道戴军背后有着戴副省长撑腰的情况下还敢下重手,这说明了什么?那是人家下了决断之心。
其实他也是被逼的,他来了一个多月了,一点破案的瞄头都没找到,为了头上的帽子,他也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了。说白了,他现在就像条疯狗,谁堵他,他肯定咬谁。我很是担心,如果我们也跟着老何一起压制他,他会不会强势的反弹都很难说。
我们凭白的树此大敌是很不明智的。我总是隐隐的感觉此人能量不小,你看到没有,哪见过21岁的副厅级政法委书记?”李雄似乎看得更远,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
“绝对有大背景,这种人又年轻,根本就得罪不起。我们暂时可以压制他,也可以联手老何挪走他。就怕人家一转道,10年后成了省里领导再打道回府,来个秋后算帐就是大麻烦了。”崔明也一脸忧郁的说道。
“嗯,10年后你我离退休都还有些年头,人家被压狠了必定记恨在心,拿我们家子弟说事也是件麻烦事,真他娘的烦,不说了,先观望一阵子再说,最好是两头不得罪能把事给办了,但估计是不可能了。”李雄说到最后又叹了口气,双眼有些无神地望着远方,不知路在何方。
“何书记,看到没有,王志捅了马蜂窝,李雄肯定会坐卧不宁了。”康文一脸幸灾乐祸的轻轻地拍了拍手中的材料。
“漏子是王志捅的,就看李雄然后收场了。”何南面无表情的道。
“估计现在还只是个开头,戴省长那里还没动作呢。”秘书长江莉有点担心的道;“这事我们要怎么办?这毕竟关系到我们虎山市的发展。”
“看李市长怎么说吧,交通工程等项目都是他市政府的事,我们不好越俎代庖,不然的话又有人戳我们脊梁骨,说我们捞过界了。我只要管好几顶帽子就行了。”何南表现得很遵守党的章程似的,那张脸严肃得令人吃惊。康文当然在暗地里想笑,知道老何同志又在扯鬼话了,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把手伸的老长。
“不过,公安局两位副局长被开除的事好像是何书记管的,陈林他们俩个可都是副处级干部,这事跟我们组织部挂上勾了,就怕到时陈进会拿这事说事。”康文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麻烦惹到自己头上来了,他也有些不想掺和进去。毕竟跟着何南跟叶凡斗自己也只是配角,真叫自己捋袖子直接单挑王志这个强势的政法委书记,康文自问没有这个胆量,在边上冷嘲热讽可以,真要跟王志斗那腿还是有点打闪的。
从最近一系列事的发生来看,姓王的并不是只软柿子好拿捏,甚至那家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就连林省长家里的人捐助的铜狮子都敢卖。要是惹毛了他,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而且那雕像卖了还一点屁事都没有,省里下来人调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康文再笨,也从中闻到了一丝什么不寻常的味道。
所以,康文当然不想玩火自焚了。还是躲在何南这大树下比较好乘凉。
“你怕什么?王志虽然是政法委一把手,又兼着公安局长,还是市委常委,但我们的意见他总得听是不是?我们党的原则不能搞一言堂是不是?陈林林和钟明是有不对,但也得按组织原则来处理是不是?迟到十几分钟就开除,这附和党的方针政策吗?领袖说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还要不要提倡?你一个组织部长应该行使你的职责,对于错误的邓雄要坚决抵制才行的,不然的话你就是渎职了。”何南当然也琢磨到了康文心中的小算盘,话语中颇有些不客气了。
“要不干脆给陈林提一级,把他弄到其它局去当一把手,想必陈进也会好受一点。而且王志开除他们俩,我们给他提级使用,他心里自然是会感激我们的。”康文出了个馊主意。
他没猜到何南的心思,终于惹得老何同志火起了,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嗑道:“我说你这脑门子没被驴踢了吧?人家陈进找的是王志,又不是你,你急着给人家升官干什么?我们现在要管的也是王志同志的问题,他没有上报就开除两个副处级干部,是谁给他的权利?你自己是主管领导却在这里和稀泥,还有点党的组织原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