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在淅淅沥沥地下。
潮湿的空气在整个东京活跃,湿气浓重,形成了淡淡的雾气,这淡淡雾气开始蔓延,并且不断加重。
黑泽银咬着巧克力棒,手搭在方向盘上,安稳地驾驶车辆,不久便是到达了一栋住宅前。
门牌上的姓氏指示这是黑羽家的府邸。
黑泽银从车上下来,撑开了伞,站在门前,按动了门铃。
很快有人来开了门,是寺井黄之助,他看到黑泽银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很高兴的笑容。
“黑泽少爷,欢迎光临。”
“不用这么客气,寺井先生。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谢谢关心,好多了。”
“快斗上学去了么?”
“毕竟少爷都旷课一天了,再旷课下去会耽误学业。”
“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耽误学业。或许是青子小姐昨天找上门来训斥他逃课他今天才不得不去上课吧。”
“咳……”寺井黄之助一脑门汗地想起了昨天晚上中森青子端了一大盆鱼汤笑意盈盈拜访黑羽快斗的画面,那实在是惨不忍睹,让他都不堪回首,所以他赶紧转移话题,“黑泽少爷这次来是看平良的吗?”
“恩,是啊。”
“那么请跟我来。他现在正在用餐吃饭。”寺井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黑泽银点点头,步入,在玄关换上拖鞋之后,便跟上寺井脚步。
在这个过程中寺井注意到了黑泽银肩膀上背着的单肩包,不由得诧异:“这是什么?”
“给平良的一点小礼物。”黑泽银随口应了一句。
寺井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他尽职尽责地把黑泽银带到了客厅。
客厅里有餐桌餐椅,但如今餐椅空无一人,餐桌也很干净,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有人待过。
黑泽银一挑眉,看向寺井,寺井的眼睛直愣愣盯着前方,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不由得满脸通红,急匆匆跟黑泽银解释:“刚才人还在……”
“黑泽,你来了。”
寺井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平良鲛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寺井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却是看到平良鲛身穿围裙走出来,本能睁大眼睛:“你这是……”
“吃完了洗碗不行吗?”
寺井黄之助:“……恩,可以,很正常,你就当我没问。”
倒是黑泽银的目光变得饶有兴趣:“你倒是乖巧,竟然还帮忙洗碗了。伤口没事了?”
“如果有事我就不会穿围裙洗碗了。”平良鲛把围裙脱下来,扔到餐桌上,他拉出一张椅子坐下,大大咧咧撩起了身上多穿的宽松睡衣,露出了腹部。
腹部上面缠上了不薄的纱布绷带,但依然隐约可见淡淡的晕红。
“暂时不能去医院。我和少爷帮他紧急包扎了一下。”寺井在旁边插话说道。
“我事后会给予你们报酬的。”平良鲛把衣摆重新拉了下去,看着寺井淡淡开口。
“报酬不用了。”寺井看得很开,“你给我们一点儿情报就好,别总是一声不吭的。”
平良鲛不说话了。
黑泽银看看寺井,又看看平良鲛,很容易就猜出某两人的问询工作一无所获,不由得笑了笑。
他轻咳了一声,把寺井和平良鲛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之后,认真地开口:“不知道寺井先生能不能让我和平良单独聊聊?”
“黑泽少爷有办法问出什么?”
“不一定,只是有机会罢了。”
“有机会可比我们的没希望好多了。何况平良本来就是黑泽少爷降伏的,你有权利对他做任何事,不用说只是审问了。”寺井笑了笑,然后伸手指了指上空,“那么,黑泽少爷,要到平良昨天住的房间去吗?”
“可以。”黑泽银示意寺井带路。
寺井点头转身,就要迈步,这时候平良鲛却是不乐意了:“别把我当木头,至少问问我的意见行不行?”
“你没这个权利。”黑泽银走上去,勾搭住平良鲛的肩膀,就那么硬拉把他拽了上来。
天生身体差劲的平良鲛那里有反抗的手段,不得不被迫服从。
……
平良鲛昨日暂住的卧房,是被暂时清理出的房间。
卧房内部,四面墙,两扇窗户,一张床,两个床头柜,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尽管简陋,但环境却是不错,床头柜上还堆积着一些急救用品,以防万一。
对待平良鲛,他们的态度是真心的不错。
平良鲛这人若是没涉及到他姐姐,还是比较温柔平和的,刚才会自觉去洗碗,可能也是觉得受到了照顾,需要在这个家中乖一点吧。
如果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黑泽银把平良鲛送入房间,对寺井笑着摆摆手,自己也闪了进去,同时还顺势反手把门闭合上去。
平良鲛转头瞪他:“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说什么。”黑泽银好笑地看着平良鲛,把自己背后的单肩包解下来,放到地上,半蹲下身子,就开始拉开拉链,“我来,只是准备送你一件小礼……你躲那么远干什么?”
黑泽银抬头,看向听到他的话就开始蹭蹭后退,直到退到墙壁退无可退才停下来的平良鲛,对方那种满脸的警惕,让黑泽银不由得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要杀你。”
“你看你都承认了。”平良鲛的手摸到了身边的窗户,很显然是打算见势不妙就逃跑,“你那单肩包里不是炸弹就是炸弹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接受这种礼物!”
黑泽银一脸无语地看着平良鲛:“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要真带炸弹杀你,肯定不会背这么一个明显的包,带颗糖必要时扔你嘴里就可以了。”
平良鲛:“……”
“我给你带了一个没危险的礼物。”黑泽银拉紧了自己一早带上的手套,把手伸进背包,然后抬起。
平良鲛紧紧盯住了黑泽银的手,看着一团淡金色的物体被拿出来的时候,不由得微微一愣,还没想通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黑泽银已经把那团金色扔了过来。
平良鲛条件反射借住。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双眼睛,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竟然是一个人头!
而且这熟悉的脸孔……是蜘蛛!
平良鲛本能怪叫一声,把手里的人头扔了出去,自己一屁股跌坐早地上。
他目视那头颅在地上滚了几滚,咬紧了牙关,抬头看向了黑泽银:“你……把老师杀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不杀人,是我朋友干的。”黑泽银表情若常,“我只是负责切割头颅,把它洗干净罢了。”
这有什么两样!
平良鲛在心中狠狠咆哮,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动声色,他渐渐收敛了拳头,眯眼看着黑泽银:“你给我这个,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