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原来你就是黑泽说的天蝎……真是对不起,我没打算冒犯你的,只是这个名字真的很奇怪。”
九州倒是老老实实跟青池上二道歉,只是话语之间眼眸闪烁,看向后者的眼神还带有好奇之色。
“天蝎是黑泽习惯叫的,你就别在意了,我全名是青池上二,渡边先生,请多指教。”九州的道歉让青池上二的脸色好了不少,这时候也有耐心跟前者解释自己名字的状况,顺带跟前者打了一声招呼。
不过这会儿脸色怪异而尴尬的就是九州了:“不不不,我不叫渡边恒,这假名只是为了隐藏身份用的……九州宏作,这是我的本名。你也别在我名字后加上先生,听上去够怪异的。”
“哦,九州——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请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不过你还真得好好感谢我,黑帮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处理好,只要是有一定地位的高层都被我暴力处理,不论死生带到河边一个仓库,你待会儿去验货就可以了。”
青池上二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抽出一叠照片,走过去,一张一张拿出来在九州的眼前晃动,方便他的观看。
九州抬起头,眯眼看着照片上的景色。
那是一个个狼狈不已的人,各个意识不清不楚,且脸上大多都有淤青,身上被缠上了绳索,以各种方式扔到了地上。
九州可以从中发现一个个熟悉面孔。
甚至是前不久黑泽银伤到的福山和石田都在其中。
“这……”看完所有的照片之后,九州目光炯炯就把视线转移到青池上二身上。
“别看我瘦瘦弱弱的,打架偷袭的本事我可早就练出来了,怎么样,我做的成果你还算满意吧?我没有下杀手哦!因为黑泽说你要亲自报仇,那我就让他们半死不活等你去宰了……”
“……真、真是谢谢!不过……”
“想问我做这些事情的情况吗?放心,不会被警察有所察觉的,我趁机挑起了帮派之间的纷乱,到时候罪名全部推到那些人身上就行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少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他这次最重要的目标。
九州皱起眉头,神色有些凝重。
“你指的是菊地?”青池上二却是不假思索接过九州的话询问了一句。
“啊?你知道?知道却没把他带过来……”九州的脸色看上去有点失望,“果然这个大头还是逃了吗?”
“不,他死了,在我到之前就死了。”
“……什、什么?”九州的瞳孔刹那就睁大,脸上一片愕然,“死、死了?”
“恩,看情况是在把下属全部派出去找你之后,就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青池上二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在怀里摩挲,“要看看照片吗?”
“我要!我要!我当然要!”九州激动得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青池上二先后递过去了两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很明显是拉近距离拍摄,拍摄的还是背部的一块肌肉,背部有过被按压的痕迹,位于痕迹之中一个小孔口径微小,但很清晰。
“菊地是被注射器从后面扎入肺部,以最痛苦的窒息方式慢慢死去的,而且死后凶手还不给他安宁。”
青池上二一边说着一边给出了第二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是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后的拍摄,且尸体有过被移动的痕迹。
对此,青池上二解释说是他为了弄清楚死因他翻弄了一下尸体,拍摄了第一张照片之后又把尸体还原回他刚刚发现的模样了。
“菊地在我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被五马分尸。”
没错,这个黑帮老大的身体被切实地切成了五块,而且凶手不是以依次切下他的脑袋和手足,把他削成人干,而是——先切下他的脑袋,再沿着胸腔横向一刀,连带手臂切下一块肉,然后腰部最后一刀,将他上半身和两个腿分离。
由此分成的菊地体内的器官已然是一塌糊涂。
饶是九州看到照片中的惨状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这……”
“很恐怖吧,我发现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呢。唉,也不知道动手的人跟他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让他死得如此凄惨……”
青池上二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感叹唏嘘准备把照片收回去,不过照片却是被一只小手按住。
青池上二愣了一下,本能侧目看去,却是对上灰原的眼睛,手里下意识就是一松。
灰原抽走了照片,道了一声谢谢之后就走去一边。
青池上二看着灰原哀的背影揉了揉脑袋,很快就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九州身上:“那……既然照片你是看过了,你怎么想?要我把尸体专门带回来吗?”
“我要一个死人有什么用?何况他还死得这么凄惨!”九州苦笑了一声,无奈摇了摇头,“我现在就好奇究竟是谁会对他动如此狠心的手……真TM干得漂亮!”
青池上二:“……”
青池上二没正面搭话,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只能是笑着跟九州聊了几句不相干的话,然后走上前去勾搭住一边果酒的肩膀,拉着后者不着痕迹地退到另一边去了。
而与此同时的黑泽银则是和灰原哀在一起,盯紧了青池上二前不久拿出来的照片。
“你怎么看……”黑泽银侧头看着灰原哀。
“凶手可能有两个。”
菊地被杀和被分尸,是不同的两个人的所作所为。
道理很简单。
能够用那种特殊的手法把尸体分成那样的五块的人,对于人体结构的知识一定丰富,从切口处的干脆利落可以看得出对方的实践经验不同凡响——综上所述可以看得出分尸者的技术高超。
但是菊地被杀死时,他背后的伤口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针孔的附近,有或多或少的按压痕迹,且清晰留在了尸体表面:由此证明当时行凶者是将手按在附近,摩挲着很久,才找准方向把针筒刺下去。
如果分尸者和杀人者是同一人,那么杀人者就不会用这种慢悠悠的方式行凶,而是会没有犹豫二话不说就一针扎下去,这样也根本不会在尸体背后留下任何痕迹。
或许只是为了刺得更精准才进行按压?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可能性不怎么大——用针筒刺入后背的工作可比切割尸体的工作简单多了,做后一个工作时凶手都没有提前准备,做前一个工作时就更加会干脆利落。
灰原哀做出这个判断,并不难。
这点黑泽银也清楚,他揉了揉后脑勺:“恩,我的见解跟你差不多。
“那么你也应该清楚这两个凶手应该是一起合作的事实吧。”
“有这个可能,因为从尸体的状况可以看出,他是死后立马被分尸。”黑泽银微微颔首,“不过Si,这也不排除是第一个凶手行凶后立马离开,然后第二个凶手到来等他死后进行分尸。”
“不,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灰原哀坚决摇头。
“啊?你为什么这么想?”
“第一个凶手对人体结构一窍不通,是在第二个人的指示下才把针孔扎入菊地后背。”
“……照你这么一说的确如此,后背上印记延伸的范围不小,而且临近针孔的部位伤痕较重,看样子第二个凶手曾手把手把第一个凶手的手移动到正确位置方便他下手。”
“嗯。”听到黑泽银的这番话,灰原哀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个赞同的神色,同时赞同之间还掺杂了淡淡的担忧,“不过黑泽……你果然还是让鲜血影响到了。眼镜尽管能让你正视照片,不过很多东西都没办法仔细观察啊……”
“所以要感谢小哀在这方面对我的弥补,要知道我对这方面最没辙了……”黑泽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真是谢谢啊,我看你之所以会研究这些照片也不是为了兴趣而是为了我吧……帮我更快了解真相。”
“才没有,只是对分尸的人有兴趣罢了。”灰原哀偏过头去,“那……黑泽你准备从什么地方下手找到分尸者?我看你对这个人的兴趣也很足够。”
“我准备去调查医院。”
“调查医院?”灰原哀一怔,本能又把脸给转了过来,眉头蹙起,“你调查医院干什么?不是应该去调查和菊地有关的女人吗?”
“……嘛,Si既然你会提到女人,想必也是发现了第一个凶手的力气很小吧。”
“恩。”
尸体同样是会开口说话的。
从尸体上,利用专业的法医只是,灰原可以得出曾经施加在尸体身上的大约力度,而这力度很小,正常女人的力道都不一定这么小,她会推测第一个凶手是一个女人并不无道理。
不过黑泽银却有不同的见解。
“去过现场的天蝎身上有淡淡的乙醚和消毒水的味道,菊地身上没有用过药物的痕迹,那么这种乙醚味道可能只属于凶手。”
“消毒水味道较来源不清楚,不过另一种味道……第二个凶手下刀利索,第一个凶手动作迟缓,两相对比,乙醚味道真正的来源是第一个凶手,乙醚再联想起之前所说的‘第二个凶手指示第一个凶手杀人’的推测,或许……”
“第一个凶手是患者,且很可能对外宣传是重度昏迷,长期躺在医院之中,第二个凶手是医生,用药物操纵第一个凶手长期昏睡,必要时将其唤醒带出医院,指示他进行杀人。”
“这样子,消毒水和乙醚味道有了解释,患者力气小也有了解释——毕竟是长期卧床偶尔才被迫起身行凶,没力气是情有可原。”
“所以我才准备从医院调查看看状况。”
黑泽银一口气把长长的一段话说完,接过灰原哀递过来的水杯就喝了一小口,“谢了……不过能别用这种目光看我吗?我有点慎得慌。”
“是你太奇怪……青池上二的身上有消毒水和乙醚的味道你到底是怎么闻出来的?”灰原哀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着黑泽银,“你这家伙的鼻子是鲨鱼改造过来的吗?”
“啊?哈哈,才不是呢,只是天蝎这家伙昨天半夜遭遇了一次袭击,专门带上了我发明的气味探测器,以防不测——这机器可以分辨出百米之内有什么气味,对于人体的气味尤其敏感,他说带着心安,就一直带到现在,没想到恰好探测到了菊地案发现场的这些气味。而由于我发明的机器和我自己的手机都是有所联系,我要在第一时间得到结果也不是什么难事。”
“……”
“恩?Si,你表情怎么更奇怪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博士真是什么古怪的东西都能发明出来。”
“现在这时代也只有古怪发明能派上不小用场……不过Si,现在可不是谈论这种事情的时候,一会儿你打算住哪里?回毛利家不可能了,好像毛利先生和小兰都出门了,工藤那边指望不上,老师那边……唔,老师暂时也不能回归正常生活,把你送血腥玛丽那边我现在也不太放心……”
“我跟着你。”
“跟着我啊……什么?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