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要刺穿耳膜的尖叫,来自于声音软糯的十六,可想而知她的震撼得到了如何的地步,才会拔高如此音调。
什么?白绫?掐死?黑泽银?
在场的人都是脸色大变,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最忠诚的反应。
“黑泽先生要被杀掉了?”拿着回忆之卵的香坂夏美分析出话里的含义,脸色微微一暗,“我们要去阻止!”
“说的也是,毕竟是黑泽先生帮我们抢回老爷的回忆之卵的。”旁边的沢部也是微微颔首,赞同回答。
“白鸟警官也真是的。”毛利小五郎摇头晃脑,“竟然把一个杀人犯交给黑泽看守,不出事才怪呢……”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西鲁说的就好像他有多么饱经风霜一样,“而且制服杀人犯可不能让她东山再起,这点那位白鸟警官做得太差劲了,竟然还因此威胁到了黑泽的生命!”
这几位大人在前冲的过程中,不断地议论纷纷,而柯南和灰原,却是在那尖叫响彻的一瞬之后就向黑泽银的汽车跑了过去,小兰也是紧追其上,大脑空白一片,只有一个目的而已,所以速度是无比的厉害。
柯南是知道史考宾的伤势说轻可轻,说重可重,但应该没有能力击杀黑泽银。
在他看来,十六的尖叫,是想要趁机动什么手脚想要加重黑泽银的伤势,甚至杀死他。
因为如此,他才本能地想要上去查看发生了什么,并进行阻止干涉。
小兰呢,则是因为柯南追上去,身体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唯有第一时间扭头跑过去的灰原,是真心担忧黑泽银的状况。
连在组织里身为女强人的十六,看到那画面都大惊失色,那么……他如今的境遇,究竟是有多么的严重?
她是这么想的。
那么,真实情况呢?
对于那些被十六的惨叫声吸引过来的人,黑泽银只想要说一句,请节哀,你们白跑一趟了。
毕竟——十六这家伙,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
他仅仅只是……在被史考宾包扎而已!
只不过这家伙怕他动什么手脚,所以第一次包扎的地方是在脆弱的脖颈。
美名其曰,如果他有什么异动,咔嚓一声利用绷带把脖颈拗断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没有异动,史考宾不会做出任何奇怪的事情,只是尽职尽责地帮他包扎罢了。
“你还真是很奇怪的人。”史考宾两手卷住绷带的边缘,将其一圈一圈缠绕在黑泽银被她用利刃划出的伤口之上,动作算不上粗鲁,更算不上什么温柔,只能说是马马虎虎,不过她绑绷带的技术还真的不错。
黑泽银坐在驾驶座上享受美女的服务,态度却是磨人的懒散。
指尖无声无息地按上耳机,有节奏地敲击叩动,里面传出来的声语清脆悦耳,将他的所有注意力拉走。
直到十六那一声的尖叫响起,他的嘴角才抽了抽,睁开紧闭的双目,将视线投向窗外。
笑眯眯的眼睛,紧抿的唇角,灿烂的笑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担忧他的状况。
是故意的吧,这家伙……
黑泽银眯起眼睛,刚想要说话,然而一旁何其无辜的史考宾却是对十六的诬陷不乐意了。
“警察小姐,我在替他包扎。”史考宾几乎是咬文嚼字把这句话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十六迷惑地眨巴眨巴眼睛,装模作样的表情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可是青兰小姐不是坏人吗?”
她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意思就是说,史考宾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帮协助警察逮捕她的黑泽银包扎伤口,这其中一定有诈。
有诈你个鬼!
你见过有人为了让她包扎伤口直接在她的腰上绑了炸弹胁迫的吗?
而且时间点竟然还是在背她出别墅的时刻!
在那种险境之中这家伙还有闲情雅致在她身上绑炸弹?就是为了接下来让她当护士替他治疗?
这家伙的精神是史无前例的有问题啊!
她脑子瓦特了才会去跟一个脑子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家伙斤斤计较,缴械投降认命才是正题好不好?
如果还有什么胆量敢去做小动作的,她早就做了!
冤枉她想要趁机对黑泽银做什么,太过分了一点儿吧?
史考宾深吸了几口气才险而又险把心情给平静了下来:“我是坏人,但这家伙比我更坏。”
能不坏吗?除了晕血这个显而易见的缺点排除嫌疑之外,他几乎可以算是一位绝对优秀的杀手了。
这点十六深以为然。
最重要的是,她也压根儿不相信有人可以在黑泽银清醒的时刻对他进行什么偷袭暗杀,那都是无意义的工作。
所以史考宾这家伙,最好的结果也是被黑泽银胁迫干活,替他包扎伤口吧……
十六撇了撇嘴,但是下一秒,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放大。
等、等一下?受伤?
普通的受伤,以黑泽银的意志力,根本是无需包扎,要让他包扎的伤口,也只有——
“啊啊啊,黑泽大人!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流了好多血!要坏掉了!不行不行!啊啊啊!黑泽大人!”
砰!
这是黑泽银一头砸到车门上的声音。
他几乎是满脸黑线地捂住脑袋直起身子,无语的看向满脸紧张的十六。
拜托,你现在才发现啊?
发现就发现好了,干什么这么激动?
他的手,被咬到的地方,其实并不深刻,仅仅是因为史考宾在咬下的途中磨了磨牙,才造成了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严重错觉,事实上,仅仅是手腕被牙齿咬到的地方肌肉外翻罢了。
当然,十六的重点,并不在于他的伤口深不深,而是在于他究竟流了多少血。
实验品的血,只能流淌在实验室里,不能在外面显露一丝一毫。
以黑泽银身体的重要性,这个理论更是可以成立。
他的血液,对于组织研究所的那些科学家可谓是非常重要的材料。
所以十六在看到黑泽银的手腕还在源源不断流血的时候,才会表现出那种状态。
她不是担心黑泽银的身体,而是担心黑泽银到底浪费了多少的资源。
对此,黑泽银的态度自然是表现得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这点儿小伤,根本是无关紧要。”他坐在法拉利的驾驶座上,身体后仰,翘着二郎腿,手腕交叉并拢叠在脑勺后面,眼神的焦距不知道集中在哪里,态度随意。
什么叫这点小伤啊?什么叫无关紧要啊?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耍什么帅啊?
“放松点。”史考宾一蹙眉,拉住绷带的手有些向外侧微微拉动,动作不由自主得变得小心翼翼。
能不小心吗?这家伙胡乱动弹,伤口又裂开了,也不好把绷带缠上去。
所以说摊上黑泽银这种男生真的很难办呐……
十六一脸郁闷地看着黑泽银被烟尘熏的黑色斑点到处是的脸庞,上面依稀可见被模糊到发黑的血迹,视线逐渐下移,扫过黑泽银遍布焦痕的凌乱衣衫,还有不断从脖颈处滑落下来的血珠,有种捂脸的冲动。
这家伙,在忍耐力的方面,和琴酒一样,不,是比琴酒更加的强悍。
可是这根本不是好处,因为他太过固执,太过漫不经心,认为一切都无关紧要。
竟然在这种时候都不做任何反应,不包扎,也不去医院他想要在这里躺尸吗?
十六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掏出手机,就开始按键拨打电话号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