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噎了一下,没明白先生突如其来的怒气是为什么。
但他只是一个下属,不能随意猜测上司的心思。
霍庭川快步走向茶水间。
……
叶时笙一个人无聊,想到霍凌国际的点心是出了名的好吃,她干脆悄悄溜出去。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茶水间没什么人。
萧祁有些焦急的打来一个电话:“时笙,你在霍凌国际么?萧兮儿去你那边了……那是我堂叔的女儿,别管她和你说的多好,你都不要和她来往的太密切。”
叶时笙没反应过来,就有人给叶时笙打了公司的线内电话:“夫人,楼下有一位自称是您堂妹的女人要见您。”
叶时笙拧眉。
她吩咐前台将人带上来,然后告诉萧祁:“我知道了。”
前来的女人个子不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穿着白色连衣裙,仿佛风中一朵坚韧却无助的小白花。
——这是叶时笙脑子里第一个蹦出的反应。
“堂……堂姐。”萧兮儿可怜兮兮的咬着唇,小碎步一般的走到她身边,“堂姐,你真的是我堂姐吗?没想到堂叔还有女儿哎,堂姐,你和唐瑾书哥哥,是亲生兄妹吗?”
叶时笙忽然就感觉这女人来者不善。
她坐在茶水间的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
在阳光下徐徐抬眸。
萧兮儿扭着手走到叶时笙身边,沙发的空位明明还有很多,可她却始终不坐下,小心翼翼的站着。
叶时笙瞥了一眼:“坐啊。”
“堂、堂姐不让我坐,兮儿怎么敢坐。”
那柔弱的样子,眸中带着泪花,叶时笙确定了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来了之后我并没有针对过你,怎么好像现在是我欺负了你似的,你连坐都不敢坐?”
萧兮儿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朝门外看去,可惜没有霍庭川的影子。
她咬着唇,低着头,‘不敢’拿一旁的纸巾去擦,只能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楚楚可怜。
叶时笙:“……”
叶时笙愤怒的敲键盘发消息给萧祁:【你这个堂妹脑子有病吧!到了我这就哭哭哭,搞得好像我欺负她一样,有问题?】
萧祁很快回过来:【这女人惯用的手段就是哭,我跟你说,她之前有个朋友,那朋友对她很好,一直帮她,别人欺负她的话,那朋友也会为她出气。】
【可是啊,我这个堂妹,动不动就哭,尤其喜欢在她朋友的男友面前哭,每一次都用那种可怜无助的眼神看着她朋友,搞的人家男朋友保护欲爆棚哦。】
【非要说是她朋友欺负了她,她那朋友也太惨了吧,这堂妹就是心术不正,你猜最后怎么了,那个男人斥责了自己的女朋友,说她怎么忍心针对萧兮儿,让她每次都哭的这么伤心。】
【所以啊,她要是到霍庭川面前哭,你可千万要看好了,这女人仗着自己是萧家为数不多的女孩,觉得无论做了什么都会有人给她善后的。】
叶时笙回复问道:【最后那个朋友的男朋友,是给萧兮儿表白了么?表白之后,萧兮儿哭着说‘我们只是朋友’?】
萧祁:【……没想到你的套路这么深,这都猜到了!】
叶时笙很放心:【霍庭川不会的,霍庭川看到女人的眼泪……】
叶时笙还仔细的想了想,似乎除了自己哭,其余的女人只要一流眼泪。
霍庭川便会让人将她扔出去。
如果萧兮儿的目标是霍庭川的话,叶时笙忽然想看好戏了呢。
她不说话,萧兮儿为了维持‘自己被欺负’的人设,也不说话。
看完那本杂志,叶时笙干脆去泡了杯牛奶,就在这时,茶水间的门被推开了。
她耳旁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是霍太太吗?”
叶时笙一愣,看向那女人,确定自己不认识她,“你是……?”
女人的神色有些微妙,还有些复杂:“霍太太,我是霍凌国际公关部的副部长。”
原来是霍庭川的员工啊。
叶时笙露出一个笑:“你好,你也是来喝茶的吗?”
她只是出于礼貌的问,毕竟这个人是霍凌国际的员工,而且职务还不低,人家和她打招呼,她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却没想到,那位副部长忽然抬头:“霍太太,我们能谈一谈吗?”
叶时笙下意识抬头。
谈一谈?只有认识的人,才会用‘谈一谈’这两个字。
她们本就是陌生人,谈什么?
但叶时笙对于霍凌国际的员工,还是很有耐心的:“谈什么?”
那位副部长沉默片刻,才道:“霍太太,我在霍凌国际五年,您能不能看在我为公司劳心五年的份上……撤回开除我的决定?”
叶时笙拧拧眉,有点没听明白。
这女人是犯了错,所以被霍庭川惩罚了么?
开除……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让霍庭川决定将人开除啊。
叶时笙知道这一定是霍庭川的决定,因为旁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利。
叶时笙没有圣母病,不会因为这人说的可怜,就觉得她是真的可怜。
在她不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她当然无条件站在霍庭川那边:“不好意思,我不懂公司的事,既然是庭川做出的决定,想必有她的道理。”
“可是霍太太,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求求你撤回我的离职决定吧!我的青春都给了霍凌国际,现在忽然开除我,而且还是因为霍太太你……我不能接受。”
叶时笙拧眉,因为她?
且不说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就说这些年,霍庭川从来没有公报私仇,随便开除过人。
这女人既然被开除了,那么一定是她犯了错,损害了公司的利益,现在来求她,以为她真的会将一个犯了大错的人,留在公司?
叶时笙正打算说话,却被萧兮儿抢了先。
萧兮儿眼眶一红:“堂姐,她好可怜呀,你帮帮她吧!”
霍庭川走过来的时候,正巧就听见了前任公关部副部长,还有萧兮儿的这句话。
他忽然顿住脚步。
另一个自己如此珍爱的女人……不知道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会怎么做?
哭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