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笙还是觉得很愧疚,她垂着头,又委屈又难过:“霍庭川,为什么啊?他为什么那样说你,你又为什么要被他胁迫……什么秘密,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点点头,“好,等一下,我便将我知道的都告知与你。”
她咬了咬下唇:“那你继续说……在墨家,还发生了什么?”
霍庭川顿了顿,继续回忆。
……
三个月前,墨家。
墨锋疑惑:“怎么,你不问问那是什么药剂?万一注射下去你就死了……霍庭川,你不好奇?”
霍庭川虽然行动不便,语速很慢,然而他却异常坚定:“你都用她的性命威胁我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资格拒绝?”
墨锋眼中露出嘲讽:“你们这家疯子到是奇怪,要么处处留情,要么……出了你这样的情种。”
霍庭川似乎并不想提到他们那家人,他淡淡道:“墨先生不必多说了。”
在注射前,霍庭川听见墨锋的话——
“真是深情。”
“可是深情的人,在慕容家这样一个疯子家族里,是注定没有好下场的……”
“这是失去感情的药,我的少主大人,你会失去你对叶时笙所有的感情,还会忘记今日我们的谈话,我真的很好奇,深情如你,日后会怎样对待你那位娇宠的太太呢……”
接着,霍庭川便选入了黑暗。
再醒来之后,他身边就出现了墨暖。
他总觉得记忆似乎出了点问题,他并不熟悉墨暖,可自己的记忆却表明,墨暖是他认识了许久的人。
这不正常。
霍庭川在记忆的挣扎之中过了三个月。
他站在墨家的花园里,看着秋千,忽然想起,从前好像有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对着他笑。
他觉得很熟悉,可那个人的面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是谁呢……
墨暖从身后走来,“庭川,你的身体才好一点,不要出来走动,我们回去吧。”
霍庭川不动声色的回过身,故作不经意的问:“我太太呢?”
墨暖一愣:“庭川,你是在问时笙吗……她……她现在在安城,你怎么忽然想起她了?”
霍庭川淡淡道:“墨先生告诉我,我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不过我记得我对她并无感情,怎么会救她?”
墨暖这才放下心:“庭川,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你又那么善良,怎么可能看着时笙去死呢?你这才想救下她,却没想到,她将你一个人丢在游轮上,自己和别的男人跑了……”
“不过庭川,你也别伤心,你和时笙并没有多少感情,出了这档子事,你回去还能与她提离婚。”
霍庭川嗯了一声,不再多问。
在墨家的这两个多月,他从墨暖和墨锋的话语中得知,墨暖才是苏念的女儿。
而他和叶时笙结婚,完全是因为那个婚约。
苏念当年和爷爷定下的婚约,他……原来是因为这个婚约,才娶了叶时笙?
难怪没有感情。
可真的是这样么?
他居然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然而他的记忆告诉他,是这样没错。
再后来,他回到了安城,见到了叶时笙。
血液里那种疯狂和冲动再次回归,他依旧没有想起来从前为什么娶叶时笙。
但他知道,自己娶她,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婚约。
再后来,她原谅了他……
*
叶时笙听完,气的锤椅子:“难怪呢,我就说你刚回来的时候怎么会这样对我,原来是墨暖给你注射了药物,还给你心理暗示,气死我了!”
霍庭川俯身,“没关系,现在我想起来了。”
叶时笙却摇摇头:“你是想起来墨锋的那番话,还是想起来,我们以前……”
霍庭川唇线紧绷。
他说出自己的实话,“我记得……我们以前的一切,可是我找不回那种我爱你的感觉,时笙,我不能骗你。”
“但是我回想从前,似乎……似乎觉得,那是另一个我,好像我从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一般,或许这是那种药的作用,但是……是我不好。”
叶时笙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怪你,对不起霍庭川,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如果我能强大一点,你就不会被墨锋威胁了,霍庭川,是我不好。”
“笙笙,我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自责。”
他握紧她的手:“叶时笙,我需要你。”
……
霍家。
霍董事长原本的生辰宴,因为墨暖的这一出,彻底毁了。
霍庭川走了之后,顾家和沈骁率先离开。
秦二少碍于哥哥和霍庭川是好友的关系,也决定离开。
还有不少依仗着霍庭川的,或者是在这对父子之间选择了霍庭川的,都各自找了理由告辞。
没过多久,这场生日宴,便门庭冷落,宾客散尽。
苏白月咽下眼泪,深吸一口气:“墨暖,你好自为之。”
萧玄苍将手负在身后,“阿祁,我们走。”
“外婆……伯伯,堂哥,你们别走,我不是对妈妈见死不救,我……我只是……我只是太爱庭川了,所以我……”
萧祁面露嘲讽:“你太爱霍庭川了,所以才想尽办法,故意说你早就知道这个婚约,故意说是时笙抢了你的婚约?”
“而不是……对我婶婶见死不救吗?”
墨暖心脏都快炸开:“我不是……没有,没有!”
萧祁轻笑一声,忽然走上前。
他拍了拍墨暖的肩,意味深长道:“墨小姐,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会查找真相,就算真相是你想抢时笙的丈夫……我们萧家,也不会轻饶。”
然后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取走了墨暖的一根头发。
他目不斜视,五指收拢,“父亲,我们走吧。”
墨暖跌在地上,仿佛瞬间被抛弃。
“对了。”萧祁再次回身,轻轻笑道:“墨小姐觉得,这东西重么?”
萧祁随手拿起一旁装饰用的铁球,随手抛给墨暖。
墨暖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开,铁球砸到了地砖,地砖猛地出现了一个陷坑和裂缝。
萧祁更为嘲讽:“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墨小姐,这东西……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