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暖脸色微微一变,“时笙,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负隅顽抗吗?我不怪罪你的,你就承认了吧……”
“墨小姐,当时我接过茶杯的是右手,是么?”叶时笙继续问。
墨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以为只是在拖延时间。
脸上的表情更加无奈,“时笙,你真的不用……”
“墨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是用右手接的茶杯么?”
墨暖心中暗暗得意,叶时笙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在旁人眼里大家只会觉得她不懂事,觉得自己可怜。
于是她含泪点头:“是的,你是用右手接的,接完之后,就扔在了地上……”
“哦,这样啊……”叶时笙轻笑:
“可是墨小姐,我和你说一个常识好不好?”
墨暖眼中含泪:“时笙,我也不要你的道歉,我不过是希望你能承认,你到底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
叶时笙直接忽视她这句话,忽然将宽松毛衣的袖子往上拉。
然后……
手背上红肿一片,甚至起了泡。
叶时笙白皙的脸上似乎有冷汗,她微笑:“墨小姐,我要和你说的常识,是我用右手接过茶杯,再摔到地上的时候,茶杯里滚烫的热水,是没办法烫到我的手背的,懂了吗?”
所有人一愣!
叶时笙被烫伤了?!怎……怎么会……
霍庭川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沉声吩咐:“去叫医生。”
然后带了些愤怒,“疼不疼?那杯茶水那么滚烫,为什么要去接?”
叶时笙噎了一下,霍庭川演戏也演的挺好的吗。
她当然不能辜负霍庭川的好意了。
叶时笙眼泪顿时就冒出来了。
“墨小姐,如果真的是我接过了茶杯,然后摔在地上,那么我不会被烫伤。而我之所以被烫伤,是我在去接茶杯的时候,你就将茶杯倾倒,我并没有接到,而是碰到了一手滚烫的热水,所以这才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来,没有接住茶杯。”
叶时笙吸了吸鼻子,越说越委屈:“如果我的手被烫伤之后,墨小姐还要强行让我接住茶盏,我是真的做不到。”
“我本以为是墨小姐你不小心,可是分明是你没拿稳,将茶杯倾倒,热水直接泼在了我手上,这些都是你看见的。”
“你却和别人说,是我接过去之后故意摔在地上,毁了你的心血,你说我们两个人都有错?那么请问这件事中,我错在哪里?”
“我就是错在没有不顾烫伤,强行去接住那只杯子吗?”
全场哗然。
霍太太手背被烫伤了,这个部位烫伤,的确不是她摔了茶杯能做到的。
只能是墨暖将热水往她手背上倒去。
霍太太因为烫伤,所以下意识的缩回了手,茶杯就是这时候摔在地上的。
这怎么看,都是墨暖的错啊……
她烫伤人在先,为自己脱罪说霍太太故意摔了杯子在后……
叶时笙还没说完。
她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庭川,刚刚你问我,为什么要去接那杯茶,是因为墨小姐说我不会泡茶,泡的茶不好,会让霍夫人生气,这才追了我好久,非要让我接下她的茶。”
“可是我泡茶的水平,你和萧祁少爷都赞不绝口,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墨小姐看来,我的茶艺如此上不得台面,非要我去接她的那杯才行。”
“现在我被烫伤,还被她反咬一口,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从她说我茶艺不精开始,就是为我设了一个局。”
“她追着我要去接下她的茶杯,只要我接下了,我就会受伤,还会有口难辩,墨小姐真是好心机,是我技不如人。”
一时间,场面极度安静。
片刻后,等到医生来了,才有人说:“霍先生和萧少爷都说霍太太泡茶水平不错,那应该是相当不错啊。”
“是啊,萧少爷可不会胡说,他是最讲诚信的,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骗人。”
“那霍太太的茶艺应该很好吧?怎么墨小姐和霍夫人只看了一眼,就说霍太太茶艺不精,上不得台面?”
霍夫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咬着牙半晌说不出话来。
霍庭川将叶时笙横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和沈骁四目相对,沈骁马上明白了。
沈骁:“……”
说好的她不会用那种药水的呢,说好的她叶时笙光明磊落,绝对不用这玩意陷害别人的呢?
不对,用在墨暖身上能叫陷害?那叫为民除害!
何况墨暖的本意就是烫伤叶时笙,再到打一把诬蔑她。
是时笙自己机智躲过一劫,却并不能成为墨暖脱罪的理由。
霍庭川低声安慰:“让沈骁给你上药,会有点疼。”
叶时笙咬着下唇,委委屈屈:“哦。”
墨暖双手紧紧抓住裙子两侧,呼吸颤抖,“庭川……”
“疼!”叶时笙忽然蹙起眉头,下意识叫了一身,随后才放软了语气:“好疼啊。”
沈骁:“……”
叶时笙果然是演过电视剧女主角的,这神情,这眼泪,这动作。
如果这药水不是他研制出来的,他真的能相信,叶时笙是被烫伤了。
霍庭川眉头拧成一个结:“疼就喊出来,别怕,我在这里。”
墨暖脸色发白。
庭川居然……不理她?
沈骁上完药,说道:“每天换一次药,两周左右就差不多了。”
霍庭川摸摸她的脑袋:“听见了?以后别这么蠢,什么人的茶都要去接。”
墨暖忽然咬住下唇,很是委屈。
两周就能好了……说明不严重啊。
都说了不严重,叶时笙怎么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么一点点烫伤根本不疼的,她不必这么矫情吧?
墨暖深吸一口气,“庭川,今天是我错了……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间没拿稳,没想到会将时笙烫伤……”
“庭川,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不是那种故意针对别人的人。”
墨暖语气温柔,可怜的垂下眼:“是我不对,是我太心急了,好在时笙没什么事,庭川,你要罚我,我都接受。”
叶时笙忍住挑了下眉。
说的这么委屈可怜,怎么好像被‘烫伤’的人,是墨暖一样?